千尋寒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千仞雪,開口道:“把他們的力量都給封印了。”


    “記憶也重新地捏造。”


    他打算把他們全部丟在下界,讓他們曆練一段時間。


    “百年之內,我必定前往那個世界。”


    千尋寒凝重地說著,這是他對她們的承諾。


    “還有千仞靈。”雪帝突然出聲,“她的本源之力一分為二,我很擔心她的身體。”


    “不用擔心,沒準她在下界能夠把本源給融合呢。”


    三個孩子中最讓千尋寒操心的就是千仞靈了。


    本源之力一分為二,若是不能夠融合,那麽她的修行隻怕也就到這了。


    “但願如此。”


    雪帝那雙藍色的眼眸裏充斥著擔憂。


    “阿寒,百年之內真的有把握嗎?”


    “有。”


    千尋寒看向比比東和阿蘭,嚴肅道:“這百年內我都閉關修煉,孩子們隻能交給你們照看了。”


    雪帝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她不一定有時間,所以千尋寒隻能拜托給了比比東和阿蘭。


    “金龍王那邊的封印就靠雪帝你來照看了。”


    銀龍王跟他做了一筆交易,肯定會履行這份交易的。他現在怕的是銀龍王去救金龍王。


    一旦金龍王被救出來,整個神界的未來都會發生改變。


    “好。”


    交代完之後,千尋寒去往了神界的生命之森,那裏有一個人,他必須去見。


    鳥鳴聲出現在他的耳邊,整個森林充斥著生機,那濃濃的自然氣息仿佛要把他給淹沒。


    鬱鬱蔥蔥的大樹上都站立著不少顏色和形態不一的鳥兒,它們凝望著千尋寒的身影,那獸瞳映照他的身影。


    “輕翠。”


    千尋寒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


    他唿喊著她的名字,他堅信她能夠感知到的。


    這也是神隻的真名不可告知的原因。因為真名的唿喚會讓神隻本身感知到。


    在森林的某一處,原本靜靠在樹身上的輕翠睜開了眼眸,睡意稀鬆地看著四周。


    她聽見了唿喚,這熟悉的聲音。


    那張完美的臉上出現詫異的神情,隨後才反應過來,看向了前方。


    她忘不掉的聲音。


    千尋寒這家夥。


    下一刻,輕翠的身影出現在千尋寒的麵前。


    “你突然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輕翠詫異地問著,她越發地看不透千尋寒這個人了。


    原先的算計,在絕對實力麵前都不算什麽。


    “你和古月娜的關係很好嗎?”


    輕翠開口道:“不熟,她是龍神被斬後衍生出來的兩個意識。雖然生而為神,但本質上跟我有著極大的不同。”


    “隻有那些愚蠢的家夥才把他們當成敵人。”


    “這麽說,神界的那些神做法在你的默認之下了?”千尋寒的語氣很平淡,他要弄懂輕翠的意思。


    這隻比古月娜活得還要久,是先天就為神隻的魂獸,她知曉的根本不是古月娜能夠相比的。


    “也不全是。”


    輕翠搖搖頭,“有些東西我是不清楚的,就連我都躲避不了這份規則呢。”


    所謂的規則是如何,就隻有輕翠的心裏是最清楚的。


    “這份規則是什麽呢?”


    千尋寒感到了好奇,疑惑地問著,“說句實話,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嘴裏就沒有幾句話是真的。”


    千尋寒根本不相信輕翠的話,因為她毫無可信度。無論是獻祭給他,還是在獻祭後成為神,輕翠都是淡定的很。


    給千尋寒的感覺就像是這一切都在輕翠的掌控之中,她絲毫沒有任何意外。


    這份淡然,使得千尋寒的內心生出了抵觸之心。


    “要什麽才是真話呢?比如殺死所有的神?去往那個世界幹掉他們呢?所謂的神王,不過就是神隻之中的最強者罷了。”輕翠完美的臉上毫無情緒起伏,就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神明。


    “你的意思是我在利用你,但是你要清楚,這世上隻有利用和無法利用的關係。”


    輕翠緩緩地說著,她那雙碧眸裏毫無情緒起伏,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


    “無法利用的人都是廢物,就不應該出現在我的麵前。”


    輕翠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以為我是善良的人?嗬,你想太多了。”


    從始至終輕翠都是帶著目的來利用著千尋寒。當初的獻祭,無非是她看到了千尋寒身上的潛力。為了那縹緲的未來,輕翠選擇了拚搏一把。


    這才有了輕翠的獻祭。


    千尋寒按照先前的承諾,在成為神之後複活了她。或者說,輕翠的意識並沒有消失。


    一名神隻的力量遠遠超出了千尋寒的想象。


    就算是失去了神位,淪落在人界的神明也不是尋常人可以招惹的存在。


    “你現在來問我,就是想從我的口中得知到一些東西,但是我很遺憾的告訴你,你想太多了,我不一定知道你想要的東西。而且我也是被動地接受這些,你來找我是沒有用的。”


    輕翠的語氣一變,“你能想到的,別人就想不到嗎?太天真的想法會讓你陷入兩難的局麵,千尋寒。”


    她這是在勸說千尋寒,因為這涉及到了很多東西,是輕翠不能說出來的真相。


    “兩難的局麵?是你為難的局麵還是我為難的局麵呢?輕翠,你的嘴裏就沒有幾句話是真的,我越發地看不透你,你就不能坦白一次嗎?”


    千尋寒的手上縈繞著淡藍色的光暈,他略微不善的目光落在輕翠的身上。


    “都到了這一天,你都還不說實話,讓我猜猜看你隱瞞了什麽?”


    “以你的力量,沒必要懼怕這些,所以你不想告訴我,是因為你本身就知道這些東西說出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想想看,你曾經說過你是失去神位的神隻,可以追溯到第一代神隻那個時期,也就是神界第一次大戰之前那段時期。”


    千尋寒俊美到完美的臉龐上出現詫異的神色,他眼眸閃過少許的怒意。


    他總覺得自己得弄清楚這件事。


    “那段時期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在試探著我?”


    輕翠反問著,她的語氣更冷了,“千尋寒啊,你變了很多啊。”


    現在用這種方式來試探著她,就是想得知到那些東西。


    她美麗的臉龐上出現遲疑的神色。


    “我不想說的事情,你是第一個來逼迫我的。”


    輕翠眉頭緊皺,她現在的心情極其不好。


    “你認為我告訴你,你就能夠弄懂這些?”


    輕翠的語氣很不好,她不喜歡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千尋寒此舉就是踩在她的底線上,讓她特別的不開心。


    “你不說的話,我又怎會弄懂呢?”千尋寒反問著她,“你哪有第一次見麵時表現出的那般淒慘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千尋寒也才弄懂了輕翠不單純的目的。她失去了神位,但她過的並不淒慘,哪有什麽專門等待別人的神隻呢?


    所以一開始的遇見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你的獻祭就是一場博弈,你的選擇決定了未來。很顯然,你選擇了我,而我也給你證明了我自身的實力,讓你暫時得到了勝利。輕翠啊,反正都是在利用,為何不透露一點底來呢?”千尋寒的語氣柔和了許多,他就是想要弄懂這些。


    輕翠隱藏起來的真相,就是他想要得知到的事情。


    “你真的是不怕死啊。”輕翠的神色直接一變,看他的眼神格外的奇怪,“我本以為你修為越高就越怕死,現在看來不一定啊。”


    “你有妻子和兒女,還成為了神隻,過上了別人夢寐以求的生活,為何就要冒險呢?還是說你們就喜歡用冒險來體驗靈魂的顫動呢?”輕翠的臉色很難看,“我看見你,就看見了那個家夥。”


    “我勸說過他很多次,但是他還是選擇了一個錯誤的選擇。我就不明白了,成為神得到永恆的生命有什麽不好呢?他不光拒絕了我的建議,還用實力來證明給我。從這一點上,你們是一類人,但我很清楚你根本就不是他。”


    輕翠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悲傷,“知道真相了能改變什麽呢?”


    “能夠讓你變得更強還是別的呢?”


    “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不想被人瞞在鼓裏,而且這些是我必須弄懂的事情。”


    千尋寒繃緊著一張臉,他不想做一個不知者。


    他能感覺到這件事的背後有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看在你和他的選擇一樣的麵子上,我選擇告知一些給你。”輕翠碧色的眼眸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那雙眼眸裏有過懷念和痛苦的情緒。


    這份懷念不是對千尋寒的,而是對另外一個人的,這就越發讓千尋寒感到詫異了。


    “你真的以為你現在看到的世界就是真實的嗎?”輕翠的語氣沉重起來,“在這個世界之上還有無數個世界。這些世界組成了無數個輪迴,在這些輪迴之上出現了神隻。”


    “神隻的誕生不代表這個世界走向了終結,而是一個新生。這些新生之中代表著其他的東西。”


    輕翠抿唇起來,頓了頓,接著道:“你看到的隻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更深的隱藏在那些不為人知的亙古世界裏。”


    亙古,這個詞的劃分太過於廣泛,以至於那些東西都被隱藏在了時間長河之下。


    “我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靈溪的身份,但是我沒有說,就是因為她的劫難便是千尋疾。更高維度的神隻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強大,他們都會有各式各樣的劫難。一旦度過,力量便會增強,反之會隕落。每一位神隻的隕落都代表著一個神隻的新生。隻有逝去的神靈的力量迴饋於天地之間,這才會誕生出新的神隻。在神界第一次大戰爆發之前,我曾經遊曆過好幾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見到了他。”


    輕翠眼眸中有過水意,隨後就消失了,她語氣帶著點惆悵,“明明他可以選擇剝奪那個世界的生機來讓自己活下去,但他選擇了消亡,隻願讓那個世界繼續存活下去。明明他已是至高神,隻要吞噬那個世界的本源之力,那麽就能跟源世界的神隻相提並論,到那時什麽都有了,何況是一個世界呢?偏偏,他選擇了最為艱難的方式,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這個世界。”


    “他真的是一個笨蛋。”


    輕翠咬著嘴唇,輕聲道:“我從始至終都不答應他這樣的選擇,可是他一意孤行。”


    “你知道這個世界為何隻有兩大神王,有著五位一級神隻,卻沒有司掌命運的神隻嗎?”


    “因為罪惡是會傳染的,當命運強大到連眾神都可以控製的話,這就是命運的罪孽。”


    她眼眸閃爍著怒意,“命運之神隕落了,就是眾神對他下了殺手。”


    “在神界第一次大戰之前,眾神就已經變了。”


    “你的女兒千仞雪得到了光明之神的神位,但你不清楚這個神位一旦出現,那也會改寫這個世界。若非你們幹掉了那五位神隻,現在死的人就是千仞雪了。”


    輕翠沉著一張臉,她這些話是說真的,並沒有欺騙千尋寒的意思。


    在千尋寒一家子之前的神界,其實就是一群小人。


    “當初的修羅神隱藏了麵容,來到下界來攻擊你,就是因為他不想命運之神已經預言到的命運發生變化。”


    千尋寒臉色微變,他還是記得這件事的。修羅神的攻擊導致了他昏迷了十年。這十年裏他錯失了太多。


    為了讓他能夠再次醒來,阿蘭還選擇了獻祭,這是千尋寒永遠忘不掉的一幕。


    輕翠勾唇一笑,臉上毫無笑意,讓人感到冷意那種,“修羅就是一個愚蠢的家夥。”


    在輕翠看來,修羅神的做法無疑是最保守的。他算計到了這些,卻沒有算計到千尋寒的這個變數。


    在命運之神早就譜寫好的命運之中,唐三是氣運之子,是注定成為神隻,改寫這個世界的,所以修羅神選擇了唐三。


    他自認為選擇是沒有錯的,但是千尋寒這個變數就打破了命運的局麵。


    輕翠早就打算好了這些,甚至還用自身作為博弈的東西,就是想要修羅神失敗。


    果不其然,在她的計劃下,修羅神終究是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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