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不想你過的太好。”月言冷笑著,“幾十年過去了,她還是那麽賤。”


    “她一定聽說了什麽,才會對小雲下手,避免小雲成長起來。”


    月言壓抑不住脾氣,她恨不得現在衝到海神島給波塞西一巴掌。


    波塞西就是一個陰險的小人。


    一牽扯到波塞西,月言的理智就沒了。


    “母親,波塞西遠在海神島,我們這邊跟她沒關係,為何要下毒?”千尋寒語氣很冷。


    先把波塞西的動機找出來,再跟她算賬也不遲。


    “就是我先前所說。”月言看了千道流一眼,諷刺道:“第一個動機她害怕了。”


    “小雲的天賦使得她忌憚,怕武魂殿統一大陸,海神島危險起來。為了海神島的未來著想,她才出手。”


    千尋寒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那第二個動機是?”


    “海神的旨意。”


    月言眼神複雜起來,“波塞西號稱海神鬥羅,她以海神為信仰,把海神的旨意當做必行之事。”


    月言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不是波塞西害怕,便是海神出手了。


    千尋寒一拳打在玻璃桌上,幽藍色的眼眸裏充斥著怒火。


    海神、波塞西,你們給我等著。


    此仇不報,他千尋寒就把名字倒著寫。


    “任務——打敗海神鬥羅波塞西。”


    “任務——重傷海神島。”


    “任務——殺死海神。”


    已到九十四級的千尋寒來說,這任務一個比一個難。在有仇恨情況下,這些任務變成了必然。


    或許,這些任務的出現就是為了他解決現在的局麵。千尋寒在心裏想著。


    係統是專門來輔導他的,那麽這打敗波塞西和殺死海神是他必須走的一條路。


    看來,在未來中海神是他們的敵人。


    月言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


    “有個不幸的消息必須告訴你,這毒會讓人昏迷五年。”


    月言神情沉重起來,悲傷道:“這五年裏他的魂力會不斷下降,直到魂力沒有為止。”


    千仞雲才六歲,才剛覺醒武魂沒多久,連魂環都沒有,隻吸收了一塊魂骨。魂力消耗下去,對他的身體有很大影響。沒有了魂力,消耗的就是千仞煙的生命力。


    波塞西此舉就是摧毀千仞雲的天賦。


    一聽到這話,千尋寒和阿蘭的神情都很不好。


    “我先去看看小雪。”比比東按捺不住,瞬移離開這裏,她去找千仞雪。


    比比東特別怕千仞雪出事。


    千仞雲現在安全了,千仞雪不一定。


    千尋寒等人都沒阻止她,因為他們都跟比比東一樣擔心千仞雪的安危。


    千仞雪就比千仞雲大幾個月,波塞西對千仞雲出手了,沒道理不對千仞雪出手。


    他們牽掛千仞雪的安全,這邊卻脫不了身,千仞雲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首先我們得弄清楚這個毒的誘因。”


    阿蘭的情緒很不穩定,強心壓製心中的怒火,“是在食物中下毒還是別的。”


    不能直指波塞西是兇手,可她有著極大的嫌疑。


    千道流歎氣道:“從這一個月開始查,毒不可能是一夕就下好的。”


    月言走上去,運用魂力探千仞雲的脈搏,冷聲道:“這個毒在他體內存在的時間不超過半個月,大概在七天左右。”


    在千仞雲武魂還沒有覺醒之前,波塞西就對他下手了。明明千仞雲的天賦都沒有展現出來,為何波塞西冒著風險也要扼殺千仞雲的天賦呢?


    這一點是月言想不明白的。


    波塞西的武魂沒有預知的能力。而且年輕一代的存在他們都瞞的死死的,就怕孩子們出一點兒事。


    千尋寒也想到這點,冷聲道:“難道是我們武魂殿中人所製?波塞西的手不可能伸的這麽長。”


    “先別管這些,先把小雲身上的毒弄掉。”阿蘭憔悴起來,痛在兒身,傷在母心。


    這個毒失傳百年,想要解掉還真不容易。


    “這個毒,得去找海魂師。我年輕時候見過,知道解藥的配方,就是材料是有些難尋。”


    千道流娓娓道來,聽到藥性才想起來它的名字。沒想到過了百年,這毒藥還改名了。


    “這藥起源於海魂師中的一個女性,她厭惡心愛之人的家室,所以對他的孩子下了這個毒,為的是毀掉這個孩子的天賦,毀了這個家庭,故此毒藥又有一名,瘋觴散。”


    海魂師和內陸的魂師們是不同的,他們浪蕩不羈,追求自由,行事隨著心走,在常人看來就顯得狠毒。


    因為海域和內陸不相交,所以海魂師這一詞很少出現在大陸魂師們的眼中,大部分魂師們對他們很陌生。


    “大人的恩怨牽扯到一個無辜的孩子。”阿蘭憤怒地說著,“發明了這個毒的海魂師真惡毒。”


    “為了一己之私害人害己。”


    千尋寒柔聲安慰起她,“等我們找到了解藥,小雲就會沒事了。”


    “此毒的解藥有幾味已沒了。”


    月言看向千道流,“嗬嗬?沒有?事到如今,你還要為波塞西嗎?”


    “我知道你深愛著波塞西,我們都不重要,可阿寒是你的兒子,小雲是你的孫子。我在你心裏沒有地位,可他們不一樣啊。”


    “那幾味藥你明明有,卻對我們說沒有。千道流,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


    這一刻,月言真心累了。這段感情她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我沒有……”千道流富含磁性的聲音響起,“阿言,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嗎?”


    “我給了你機會,你沒把握住,那就再沒機會了。”月言失望地轉身,“不用解釋了,這毒你應該很清楚,卻幫了波塞西。”


    那雙眼眸流淌著失望和悲傷。


    此時千尋疾和靈溪趕來,他們的眼神落在千仞雲身上。


    靈溪眼神空靈起來,淡藍色的魂力縈繞在四周,額頭上出現藍色的星星眉印。


    她發動了自己的魂技。


    她的武魂是輔助類,卻能瞥見未來。這一刻,她的武魂才派上用場。


    一會後,靈溪開口道:“他會好起來的。”


    “你不能去海神島。”


    靈溪走了過去,聲音毫無感情,“去天鬥帝國西南方向的海域尋找一名叫艾雅的海魂師,她有這個解藥。”


    “她的曾祖就是那個可憐的孩子。”


    千尋寒眼眸一亮,感謝道:“謝謝大嫂。”


    阿蘭也投來感激的眼神,她緊緊地抱著千仞雲,“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出發。”


    她生怕拖下去對千仞雲很不好。


    靈溪轉過頭,看向月言,“母親,已行的事,後必再行。”


    她的氣質突然改變,整個人空靈起來。星星烙印於她的眸中,透明的武魂在她背後展現出來。


    月言認真地看了千道流一眼,“從此,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我恨你,千道流。”


    “你就是個懦弱的人,你不敢直視你自己,我累了。”


    千道流的隱瞞,最終讓月言爆發起來。


    “寒兒,去找那個海魂師,讓小雲恢複過來。”


    說完,她頭也不迴地離去。


    靈溪搖搖頭,拉著千尋疾的手從這裏離開。


    這裏隻剩下千道流、千尋寒、阿蘭、千仞雲四人。


    “父親……”千尋寒為難地開口,“母親心意已決,我勸說不了。”


    “您好自為之。”


    千尋寒給了阿蘭眼神示意,他們三個一同離開。


    千道流轉過身去,一種孤寂從內心中生出,悲涼彌漫在臉上。


    “阿言,你從來都不信我。”


    ……


    “母親。”千尋寒喊住了她,“您不要太生氣,父親喜歡她不是一年兩年了,別氣壞身體。”


    月言轉過頭來,“我沒生氣,是對他失望了。”


    “我和他青梅竹馬,自小就訂下了婚禮。我很愛他,他卻愛上了別人。”


    “波塞西?這個女人就那麽好?讓他不顧所有的愛上她?”晶瑩地淚珠從她眼眸流了下來,她的心亂了。


    絕美的臉上布滿了淚痕,藍色的眼眸流淌著悲傷。


    “父親是一時想不開,等他走出來就好了,他會發現您才是最愛他的人啊。”


    “曾經我和你想的一樣,卻被現實打了臉。我們成婚八十多年,他沒有給予我足夠的尊重。他在五十多年前去了一趟海神島,愛上了波塞西……”


    “五十多年了,我累了。”


    月言蒼老地說著,藍發被白發取代,“我已經一百二十歲了,我還能堅持多久……”


    “我決心放下,去找那個東西。”


    “你多照顧一下你的表姐和表哥。”


    “他們很不容易。”


    “替我轉告他,我這輩子做過最錯的事情就是愛上他。”


    留下這幾句話,月言把一朵藍色的菊花放在他手上,憐愛地摸著千仞雲的頭後,便離開了這裏。


    她的身影帶著無言的孤寂。


    一個重視容貌的女性魂師,在今日無視其容貌的蒼老,就說明了她的決心。


    有些人是不可挽迴的。


    阿蘭牽著他的手,感歎道:“幸好,你是愛我的,不然我會很難受。”


    她不是不同情月言,而是對月言的遭遇有著共情作用。


    “……”


    千尋寒無言地看著他們。


    父親永遠想不明白他失去了什麽。


    一顆真心的破碎,再也挽不迴來了。


    或許,父親認為母親又會閉關不見他……


    “我們走吧,去那邊找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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