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寧本來是打算著同韋明玄講開的,念著崔氏以及永寧侯的態度,也就不打算叫府上的人知曉,想著掩人耳目,到此之後便打發順英順華遠遠地去了,不叫她們留在自己身邊,免得看出了什麽日後不小心叫人知道。

    可她卻是萬萬沒想到,這謹慎之舉最後反而是坑了自己——若是她們留下,韋明玄哪裏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

    對此,阮琨寧也隻好默默地為自己掬一把同情淚。

    我猜中了開頭,卻猜錯了結尾,嗬嗬。

    誰能想到之前一直都彬彬有禮的韋明玄就這麽生生的畫風突變,瞬間成為油嘴滑舌老司機了呢,真是掩藏的太好了有沒有!

    枉她還以為自己能做一次霸道攻呢。

    #果然我還是太年輕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韋明玄#

    #調戲不成反被x#

    #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阮琨寧一個人默默地在竹林裏走了幾圈,壓製住心裏頭的羞意與那份莫名其妙的喜意,等到平心靜氣之後才往外頭去了。

    以她的耳力,聽不到還有說話聲,韋明玄與來人大概是已經離開了吧。

    她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想,其實,除了方才那一點鬼畜之外,總體來說,韋明玄對於自己來說,還是個很不錯的人選的……對吧?

    明明不喜歡說話,可每每麵對著自己總能妙語連珠,對於別人都不怎麽搭理,隻對著她關懷備至,她心裏突然湧起了一股甜絲,在心頭纏繞著不肯不去——這種男人其實也還是很不錯的嘛。

    她心裏如此想,麵上也難免的帶上了淺淡的笑意,似乎是一縷光芒刺穿了無限陰霾,迅速的給大地送來了光輝,就連院前那從嬌豔欲滴的玫瑰,也霎時間黯然失色,顯不出一絲光彩來。

    饒是賈興作為皇子身邊的總管,久居深宮,見過的各式各樣的美人能裝備起一個團,見了她麵上的笑容,也忍不住的心折不已,神魂上天上去遊走了一圈才順著他大張的口重新迴到了體內。

    他眼睛裏幾乎要放出十萬伏特的電力了,連一側的韋明玄都有些忽視了,上前殷勤的請了安:“奴才有禮了,可是阮家的姑娘嗎?”

    阮琨寧沒見過他,見他是同韋明玄站在一起的,聲音又不同於普通男子的渾厚,心裏便對於他的身份明白了幾分,淡淡的道:“正是。”

    她麵上平靜如秋水靜美,聲音也是泠泠如玉擊之聲,極為扣人心弦,賈興目中的癡迷之態更深了一層,依依的道:“奴才早就想一見姑娘風采,早前也在心裏猜想過姑娘是何等人物,可如今一見,竟遠勝奴才心中所想萬千……委實是,委實是……”

    阮琨寧知道自己這副皮囊有多占便宜,以及自己露出笑容時的殺傷力有多大,所以素日裏就不喜出門,在得到那個迷之金手指——一笑傾城之後就更加不喜歡出門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對於招蜂引蝶的能力,可如此讚歎的語氣,還是來自於一位公公,實在是叫她心裏頭怪異的很,她徐徐的道:“哪裏當得起公公如此言說,”她向著一側的韋明玄以目視之,玩笑道:“六殿下還在側,公公此時如此讚譽我,還叫人以為是不想在宮中任職,想去永寧侯府呢,可別叫六殿下惱了你。”

    “啊,這個啊,奴才其實早就不想幹了,”賈興隨意的擺擺手,興衝衝的問道:“奴才真的可以到永寧侯府去任職嗎?能不能分到姑娘院子裏去?”

    韋明玄(#‵′):“……”你這小婊砸居然妄想撬我牆角!

    阮琨寧:“……同公公開個玩笑罷了,還請不要當真。”

    賈興宛如遭遇了陳世美的秦香蓮,一臉失落的追問道:“真的不要我嗎?隻當一個管事就可以啊,管過一宮事務,有帝後官方讚譽的那種哦?”

    阮琨寧(⊙_⊙;):“……嗬嗬。”

    韋明玄(╬ ̄皿 ̄):“……”嗬嗬,賈興,本殿下看錯你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賈(顏)興(狗)#

    阮琨寧見賈興一幅如喪考妣的樣子,安慰道:“抱歉,我方才不該拿這個同你開玩笑的。”

    賈琨寧腦殘粉興:“不不不,阮姑娘說什麽都是對的!“

    圍觀群眾韋明玄忍無可忍,終於向著阮琨寧道:“阮阮,宮中有要事發生,我隻怕是即刻就要返迴了,咱們就此別過了。”

    今日一行,能夠得到阮阮主動的表示心跡,已經是萬分幸運了,再加上方才一同揩油,韋明玄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他是心思明透之輩,知道阮琨寧嘴上雖然不說,心裏頭隻怕對他方才的孟浪之舉還是心有餘悸,倒不如索性給她留一些空間,叫她心裏頭能夠想開,再者,既然兩人已經都說開了,再逼得太緊,反而叫阮琨寧覺得有壓迫感。

    有些事,隻能徐徐圖之,是急不得的

    。

    有了一次同韋明玄的y,以及賈興那雙放光的眼睛,阮琨寧似乎感覺到簡直是大寫的尷尬,聽得他告別,也是求之不得的鬆了口氣,恨不能立即就送他們這兩個畫風清奇的人走,當即道:“走吧走吧,我就不送了。”

    韋明玄因著謝濤的緣故急著迴宮,以及不想逼她太緊是一迴事,見她此刻驅逐瘟疫一般迫不及待的趕自己走,卻又是另一迴事了,他心裏難免的添了一層堵,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衝著賈興道:“你先出去吧,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阮琨寧:“……!!!”

    她幾乎是瞬間便察覺到了韋明玄的險惡用心,想著方才的不堪迴首,當機立斷的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麽話便直接說吧,何苦要避開人呢。”

    賈琨寧腦殘粉興:“阮姑娘說得對!”

    韋明玄(╬ ̄皿 ̄):“……”

    狗奴才你再這個樣子就要失去你的公務員編製了你造嗎?!

    饒是韋明玄曆經大風大浪,此刻麵上也有些僵硬,眼中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滿臉逃過一劫的阮琨寧,緩緩地挑起一邊嘴角,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反正我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這四個字被他咬的格外重一些,帶著淡淡的威脅感。

    阮琨寧眼珠子轉了轉,盡管很有些秋後算賬的危險,但還是覺得逃過一劫是一劫,連忙道:“不是有事嗎,還不快迴去,萬一耽誤了可如何是好。”

    賈琨寧腦殘粉興:“阮姑娘說得對!”

    韋明玄轉向吃裏扒外的賈興(╬ ̄皿 ̄):“……走了。”

    迴宮的時候,賈興騎馬跟在韋明玄身後,麵目上籠罩著一層不安,瞧起來很是忐忑的樣子,望著韋明玄欲言又止。

    韋明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狗奴才,方才吃裏扒外的時候可是大氣的很呢,怎麽,此刻也知道會怕嗎?

    賈興猶豫再三,還是向韋明玄道:“殿下……奴才有罪。”

    韋明玄沒有迴頭,將自己的冷氣開得十足,道:“罪從何來?”

    賈興道:“之前見您如此心悅阮姑娘,而她卻一直淡淡的,奴才一直都以為阮姑娘是在拿喬,可如今一見,才發現不是人家拿喬,而是世間根本就沒有男子能夠與她相配……”

    心口中了一箭的韋明玄(╬ ̄皿 ̄):“……是嗎?”

    賈興此刻正沉浸於

    偶像的欽慕之中,全然沒有注意到韋明玄的情緒,繼續道:“對吧,對吧,您也這麽覺得嗎?”

    身上開始嫋嫋冒著黑氣的韋明玄(╬ ̄皿 ̄):“……是嗎?”

    一無所覺,誤以為自己被肯定的賈興:“是啊,唉,怎麽辦,好苦惱,奴才是內侍,以後再也沒什麽機會見阮姑娘了啊,感覺人生都沒有希望了呢!”

    韋明玄(╬ ̄皿 ̄):“……是嗎?”

    沉浸在自己哀傷中的賈興:“是啊是啊,怎麽辦啊,”正唉聲歎氣著,賈興頭頂的燈泡突然一閃,喜道:“殿下,阮姑娘一定會成為咱們王府女主人的對吧對吧!”

    突然被喂了一口糖的韋明玄╭(╯^╰)╮:“……嗯!”

    現在再看,眼前的這個奴才,稱得上知情識趣,也不是那麽討人厭嘛。

    賈興對於自己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渾然不知,繼續苦惱道:“殿下,您說阮姑娘將來會喜歡王府的布局嗎?正堂的裝飾是不是太過清冷了?嫁衣是不是應該準備著了?畢竟,阮姑娘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呢,對吧對吧!”

    韋明玄╭(╯^╰)╮:“……嗯!”

    賈興繼續道:“女主人這麽美,將來的小主子一定也會是最精致漂亮的,對吧對吧!”

    韋明玄被這口糖齁的嗓子疼,可心裏還是抑製不住的歡喜,看著賈興終於有了幾分知己的味道,也不再計較方才他捅自己的那幾刀╭(╯^╰)╮:“……嗯!”

    賈興繼續道:“女主人的一幹用度必然是馬上要準備起來的,首飾衣料用品以及伺候的奴才都要考慮起來了,未來小主子的東西也要提前備著,哎呦討厭啦,真是甜蜜的負擔呢!”

    韋明玄低下頭,掩住嘴角的笑意╭(╯^╰)╮:“……嗯!”

    作者有話要說:總覺得大總管萌萌噠呢,你萌快來收藏評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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