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寧揉了揉額頭,讓上麵的青筋退下去,也努力克製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不要沸騰.

    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徐徐的道:“我們好像還不太熟吧?”

    段南修心裏像是覆了一層蜜,甜的他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了起來,自動的點亮了撩妹技能:“不打不相識,現在不是認識了嗎?在下段南修,敢問姑娘芳名?”

    天啊,好緊張好羞澀有沒有!

    不知道在心上人心裏我形象怎麽樣。

    聽他說完,阮承瑞同阮琨寧對視一眼,麵色不變,一顆心卻也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了沉。

    段南修這個名字,他們都是聽過的,也還算是熟悉,倘若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平南王的世子?

    怨不得眼前這群人如此精銳,不輸於永寧侯府的親衛,如果是出自平南王麾下的話,也就可以說得清了。

    說起平南王的話,其實要追溯到上一代,也就是已經領了盒飯老平南王和先帝。

    老平南王同先帝的關係,其實就像是明朝的陳友諒跟朱元璋——相愛(!)相殺。

    前朝末年,群雄紛紛割據一方,先帝於西北起兵之際,老平南王也於東南之地起事,連地方都很對仗有沒有!後來在各方混戰之下,天下最終隻剩下了先帝同老平南王兩個大的勢力。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一山也不容二虎,本來這一戰也是免不了的,但是老平南王卻主動向先帝稱臣,

    而先帝當時雖然勢力最大,卻也因為連番征戰元氣大傷,其實也吞不下東南勢力,硬是打一架也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於是就將段氏封平南王,世代鎮守東南,朝廷並不派官出任地方長官,給了平南王自治權。

    說到底,也就是古代版的一國兩製了。

    從先帝開始,兩邊也算是度過了一段蜜月期。

    但感情的事嘛從來都是說崩就崩的,哪個又能真正說得準,雖然說現在看起來還不錯,但彼此之間的關係其實還是很微妙的。

    具體請參照我們大清朝的康熙老爺與三藩不得不說二三事……

    如今,平南王特意派世子入京朝拜,大概也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臣服與誠意。

    至於這個世子在丹城做山匪,誰曉得他是一時胡鬧興之所至,還是故意賣拙掩人耳目呢?

    然而,無論是是前者還是後者,以永寧侯府目

    前的政治位置,都不該同他有所牽扯。

    他既沒有點明自己平南王世子的身份,阮承瑞與阮琨寧對視一眼,也就索性裝作不知,不去提這一茬:“萍水相逢罷了,名字卻是不必提了,我們還要趕路,就此別過了。”

    隨即阮琨寧就撤了腳,示意一側的護衛將他扶起,也不欲再同他言語,便轉身欲迴馬車上去了。

    阮琨寧側身時卻無意間瞥見莫恆的神色,心裏又是一跳,喂喂喂大哥你眼睛亮亮的看著我幹嘛呢,不是一向不怎麽瞧得上我嗎?!這麽多人在看著呢收斂一下好嗎?!

    自從出了各種幺蛾子以後,她就對這個總是吸引奇怪物種的桃花金手指敬謝不敏了……

    莫恆此刻心裏確實很激動。

    他之前的確不怎麽喜歡阮琨寧,覺得不過是仗著自己出身尊貴,又有一幅好皮囊,所以才在京中廣有讚譽。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過是別人礙於永寧侯府誇獎罷了。

    他是軍人,出身也不算十分好,不同於那些去沙場鍍金的二世祖,而是真正靠自己征戰沙場出人頭地的。

    素日裏最看不起依仗他人的二世祖了,先前也隻覺得這個女人仗著家裏為非作歹(大霧),而且還不安於室很有幾分牝雞司晨(?)的感覺,所以金手指好感度先天對他就是沒用的。

    而此刻,他覺得自己其實是可以理解那個段南修的,甚至於隱隱的有幾分羨慕他。

    那一瞬間,少女臉上的神采似乎帶了燦烈的陽光,耀的人幾乎睜不開眼,他忍不住閉了一下眼睛,又緩緩睜開,臉上卻不自覺地帶了笑……

    對於自己一鞭子就打出兩個抖m一無所知的阮琨寧怔怔的走進了馬車,忍不住將手扶在了額頭上輕歎了一聲,為什麽自己總會吸引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啊。

    她正亂七八糟的想著,卻聽段南修低沉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我總覺得,我們會再見的。”

    他一說完,隨即便是阮承瑞的聲音朗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少年的蓬勃朝氣:“我要是你,丟了這麽大的人就好好找個地方躲起來,才不會喊這麽大聲丟人現眼。”

    好大的狗膽,當著我的麵撩我妹妹,當我死了不成!

    段南修對著阮琨寧是抖m,對著其他人卻仍然保持抖s風範,當下便毫不猶豫的反擊道:“我們南人隻尊重強者,我願領教閣下的高招,要幹一架嗎?”

    阮承瑞:“…

    …”

    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真說起來阮承瑞也是將門之後,在看透秦氏與阮承峻的齷齪之後醍醐灌頂奮起直追,如今算是小有所成,在金陵京中的一眾權貴子弟來說還是稱得上出類拔萃的,但比起聲名遠播,威震東南的平南王世子段南修來說嘛。

    ……嗬嗬,不說也罷。

    段南修見阮承瑞不答話,輕輕笑了笑,畢竟是心上人的哥哥,他也就沒有窮追不舍,重新上了馬,行到馬車外對著護衛在周邊的侍衛道:“勞駕,我同你們姑娘說幾句話。

    莫恆冷哼了一聲,冷冷道:“男女授受不親,閣下自行離去吧。”

    段南修&圍觀群眾:她剛剛打我/世子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阮承瑞&阮琨寧:幹得漂亮……

    新晉腦殘粉莫恆:發揮我護衛的作用,堅決不讓不軌之徒靠近六姑娘半步,王五你退開,六姑娘的安全由我來守護!

    段南修低聲笑了笑,像是低沉的琴音,有一種磁性的氣質。

    他仰首看向阮琨寧,聲音鏗鏘有力:“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我們兩個人男未婚女未嫁,發乎情止乎禮,眾目睽睽之下說幾句話,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他這話說的硬氣,阮琨寧止不住心中一動。

    這個段南修的性格倒是舒朗,不像金陵男子一般彬彬有禮,卻比那些人好多了,最起碼堂堂正正,不會讓人猜不透。

    隻可惜,他畢竟是平南王世子,不能相交。

    段南修轉向阮琨寧大大方方的道:“分別在即,不要這麽絕情嘛,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阮琨寧現在很想拍拍他的狗頭,但還是努力克製住了:“乖,有空多嚼嚼核桃,補腦。”

    段南修:“……”

    他難得的被噎了一下,鋒利的眉毛一抖,也看出了阮琨寧的態度,麵上微微一笑,似乎也不打算在說什麽了,隻望了阮琨寧的方向聲音有力的扔了句:“再會!”

    隨即便召集隨從,打馬自往金陵方向去了。

    阮承瑞慢慢的行到馬車邊,想著遇見段南修卻不知是福是禍,看了看阮琨寧,心裏不由得隱含擔憂:“阿妹……”

    阮琨寧到底兩世為人,經的事情也多一些,很快平靜了下來,聽了阮承瑞聲音裏暗藏的不確定,也隻是抿了抿嘴:“三哥不必理他,走咱們的吧,耽誤的時間夠多

    了。”也不再提剛才的事情。

    阮承瑞心裏有了底,便吩咐一行人開拔,另一頭卻叫莫恆約束眾人人前莫要提及今日之事——段南修的名字並不陌生,在場諸人都是軍旅出身,更是相熟了。

    至於餘下的嘛,他揉了揉發疼的腦門,在心底歎一聲,隻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行人稍加休整,便繼續按行程趕路了。

    而另一頭,段南修在暗自忖度,金陵口音,帶著一眾軍漢,往南邊去,隻怕是京中哪家軍中權貴省親,卻不知是誰家的千金。

    他按了按額頭,便按自己推測告知了吩咐副將安盛去打探:“到金陵後,給我個準話。”

    一眾心腹與安盛聽了之後都很是吃了一驚:“世子,你這是來真的嗎?真看中了那位小姐了不成?”

    段南修悠悠一笑,陽光灑在他俊朗的臉上,更為他添了幾分男子氣概,似乎對一群人的驚異不以為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麽不對的?真是大驚小怪。”

    一眾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小夥伴的臉色,最終還是安盛哆嗦著勉強開口了:“可……可世子你不是……不是不舉了嗎?”

    嗚嗚嗚為什麽這麽羞恥,而且容易惹惱世子的話,要讓我來問!

    段南修:……什麽時候不舉的,我怎麽不知道?

    不行了,信息量有點大我得緩一緩!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鐵青著臉,一字一句的斟酌著開口,向著一眾人問道:“這麽大的事,發生之前,難道不應該跟我通個風兒,稍微商量一下嗎?”

    一眾屬下&安盛:王爺你在哪兒,世子好兇,我有點怕……

    最終,安盛被一群抖得跟鵪鶉一樣的同僚推出來了:“都是小燕娘說的啊……其實具體我也不清楚……隻是……隻是不經意的聽了一耳朵……而已啊……”

    小燕娘?嗬,難怪呢!

    段南修恨恨的沉吟片刻,便下了結論,凝聲吩咐道:“不必理她……日後如果再讓我聽見這種話,我決不輕饒!”

    安盛臉上帶著訕訕的笑,小心翼翼的湊上去:“您……真的還好嗎?”

    段南修:跟我說話的時候,請務必直視我的眼睛,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謝謝合作!

    他磨著牙,重重的哼一聲,冷聲道:“滾滾滾,難不成你想親自試一試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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