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寧洗三前夜,永寧侯終於自河西風塵仆仆的趕迴金陵,而另一頭,崔氏估計著丈夫歸家時間,事先叫在書院長子阮承清趕迴,一家齊聚。

    阮琨寧見齊了這一世的家人。

    永寧侯是標準的北方男人,身材魁梧,麵貌英挺,看著粗枝大葉,對崔氏這個妻子卻很是柔情脈脈。

    再者,隻看在京中國公侯爺身邊都姹紫嫣紅,而他的身邊卻幹幹淨淨這一點,這就足夠讓阮琨寧喜歡這個父親了。

    至於大哥阮承清,阮琨寧就更喜歡了。

    嗯,他充分的滿足了所有兄控妹妹的幻想。

    眉目之間有五分永寧侯的英挺影子,又另有崔氏的柔和矜貴,武能提刀上馬,文能出口成章,整個人清俊不可言說。

    在阮琨寧心裏,這個哥哥的靠譜程度可是比哈士奇三哥好多了。

    阮承瑞:……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她懶洋洋的躺在阮承清懷裏,圓鼓鼓的肚子露在外頭,烏亮的眼睛打量著這個自帶清風拂麵特效的美男子哥哥,手指無意識伸到了嘴巴裏,連順著小手流下來都沒有察覺。

    可阮承清一點嫌棄她的意思都沒有,臉上還是掛著溫煦的笑容,輕輕將她的小肥手從嘴巴裏取出來,又取了帕子替她擦臉,聲音是春風一般的溫柔:“阿寧喜不喜歡大哥哥,嗯?”

    阮琨寧看著他清俊的臉,聽著他溫柔的聲音,整個人酥酥的都要擰出水來,可惜她不能說話,隻能用滿含小星星的眼神表示自己心情:——喜歡喜歡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永寧侯夫婦見他們兄妹友愛,相處融洽,對視一眼,眸底暗含欣慰。

    於世間父母而言,沒有比孩子們彼此相得更好的了。

    礙於年紀,他們必定會走在兒女之前,隻盼兒女日後能夠相互扶持,互助互愛。

    阮琨寧出生才三天,身上骨頭都軟得很,崔氏生怕不小心傷到她,叫幾個孩子挨著見了,便小心翼翼的自阮承清懷裏接過來,抱著給永寧侯看:“這是我們阿寧,身上帶著一股子機靈勁,眼珠子整日裏轉個不停,小小年紀不知都在想什麽,也不嫌累。”

    永寧侯有兒有女,對於孩子的性別倒也不在乎——但凡妻子所出的孩子,他總是會喜歡的。

    前頭畢竟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他抱起阮琨寧的姿勢便要標準的多,細細瞧瞧小女兒眉眼,臉上剛硬的線條也柔和起來:“是個漂亮

    娃娃,不止漂亮,瞧著還機靈。”

    阮承瑞跳起來了:“難道比我小時候還機靈嗎?”

    永寧侯好笑的斜了幼子一眼,搖搖頭沒有說話,輕輕親了一下小女兒臉頰:“我們阿寧這麽好看,將來提親的人,一定會踏破門檻的。”

    他的長相是硬漢一路的,此刻臉上的神色卻是很溫和,低下頭親她臉頰的時候,阮琨寧感覺到他硬硬的胡渣刺著自己的臉,帶著一點輕輕地癢,又有一絲奇異的溫暖。

    她也很喜歡這個父親,嘴裏輕輕地哼哼了幾聲,崔氏及阮琨煙見了也忍不住笑,阿寧真是格外會撒嬌呢。

    阮承瑞卻撇撇嘴,道:“妹妹眼珠子老是轉,萬一成了鬥雞眼呢,那還有人要娶嗎?”

    阮琨寧:……我是聽的懂的哦,阮承瑞。

    她正怒火中燒之際,一隻手似乎聽見了她內心深處的唿聲,“啪”的拍在了阮承瑞頭上,一個清澈的聲音傳過來,輕聲斥責道:“你也是阿妹的哥哥,怎麽能這麽說?既然比阿寧大五歲,就要有個做哥哥的樣子。”

    是阮琨寧的大哥,永寧侯府的世子阮承清。

    阮琨寧:大哥好帥,大哥最棒~

    永寧侯抱了阮琨寧坐在椅子上,手指輕戳她臉頰,話卻是對著另外幾個孩子說的:“多跟著你們大哥學學,阿寧出生了,你們便都是兄姐,要相互友愛才對,可不許自己內訌。”

    阮承瑞知道這話是專為自己說的,輕輕吐了吐舌頭:“知道啦,我會好好照顧阿寧的。”

    阮琨煙戲謔的看看阮承瑞,這才笑道:“說是不喜歡小妹妹,可前幾日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都送到阿妹那裏去,他呀,從來就是嘴上說說罷了。”

    阮琨寧(╬):往我被子裏放玉蟑螂的人找到了!沒錯,就是這個人!

    阮琨寧眼睛憤憤朝著阮承瑞瞪了起來,但到底是年紀小,表達不了什麽情緒,落在阮承瑞眼裏格外的可愛,他上前去伸手蓋住了阮琨寧的眼睛,煞有介事的道:“阿妹這樣小,眼睛大睜會忍不住,流眼淚的。”

    阮琨寧:……你走開!

    “不早了,別熬夜,你們父親同阿清連夜趕迴來,且讓他們早些休息吧。”崔氏掃視了一周,又向幾個孩子叮囑道:“阿煙同瑞兒也一樣,明日會有客人來,雖說多是親眷,卻也不要無精打采的,你們都是永寧侯府的臉麵,不要叫人看不上,且早些歇下吧。”

    崔氏身

    上有一種奇異的複雜,柔弱且剛強,在幾個孩子聽來,她的話甚至比永寧侯的話更具幾分威懾,當下便拜別永寧侯夫婦,各迴自己院子了。

    幾個孩子一走,屋子裏似乎一下子空曠了許多,永寧侯不必端著父親的嚴肅架子,整個人也鬆快許多,也有心思同妻子說說話了。

    瑞兒同承峻是不是走得太近了?看起來,竟比同他大哥更親近幾分,不合適。”

    崔氏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見小女兒困得眼皮子都耷拉下去了,還豎著耳朵聽自己兩夫妻夜話,禁不住輕輕捏她耳朵一下,笑了起來:“到底還小呢,且由他去。”

    孩子要做什麽,哪裏是大人教幾句就可以的?

    在承瑞這個年紀,越是說教他便越是擰著來,倒不如順其自然來得更好,硬逼著他反倒是同親生骨肉離了心,得不償失。

    永寧侯也低頭看了看阮琨寧:“罷了,你心裏頭有個章程就好。”

    崔氏的笑容裏帶著幾分自信與矜傲:“你且放心吧。”

    到底是新生的孩子,阮琨寧格外缺覺,聽著永寧侯夫婦說了一會兒話就困得不得了了,眼皮子也懶懶的合上了,崔氏見她如此,便吩咐了乳母:“抱阿寧下去吧,夜裏頭注意點,不要著涼。”

    一眾侍女見乳母抱了阮琨寧下去,夜已深沉,也識趣的退了出去,崔氏閑閑的坐在梳妝台前自己散了頭發,隨手梳了幾下,便被永寧侯上前擁住了:“隻念著阿寧,卻忘了我這夫君。”

    崔氏噗嗤一笑——自己還在月子裏呢,糊塗夫君一路辛苦,隻怕全然忘了。

    她心裏覺得好笑,隻拿梳子敲敲他手背:“也是,隻顧著同夫君許久未見,卻忘了更重要的。”微微抬高聲音,崔氏又向外頭吩咐道:“李嬤嬤,記得在書房多放一床被子,夏日裏雖熱,卻也勿叫侯爺著涼。”

    永寧侯:“……”討厭。

    第二日是阮琨寧洗三禮,她很早便醒了。

    洗三禮,在民間也被稱為大吉之禮。

    在這個時代,新生兒真正開始見客,開始他的一生,也是從洗三禮開始的。

    這預示著洗去嬰兒前生的恩怨穢汙,使其潔白入世,今生平安喜樂,也是為了潔身防病。

    崔氏不欲大肆操辦惹人注目,卻也不願委屈小女兒,便請了定國公府老夫人來做吉祥姥姥,輩分與誥命使然,在金陵也是極體麵了。

    然而阮琨

    寧表示不開心。

    說的那麽多,還不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裸浴。

    好羞恥。

    然而弱國無外交在哪裏都是說得通的,她在屋子裏連哭帶叫撲騰好半天,最後還是筋疲力盡的被抱走了。

    永寧侯府沒有大辦,隻請了定國公一家與崔氏娘家人,再加上永寧侯府二房三房,雖聽起來少,可實際上,也已經很多了。

    崔老夫人一行人一來,差人問候永寧侯府老夫人後,就被李嬤嬤迎到崔氏院裏,見了還沒有出月子的崔氏與剛剛出生的阮琨寧。

    仔細打量了崔氏白裏透紅的臉色,崔老夫人滿意道:“倒是養得好,氣色瞧著也不錯,可見阿寧是個乖的,沒折騰她阿娘。”

    崔氏在家是最小的,比兩個嫂嫂小了近十歲,未出閣時,同兩位嫂子王氏李氏關係頗近,二人見了崔氏臉色也覺寬心:“阿妹一向都是個有福氣的,如今也是如此。”

    幾個人隨意的說了幾句話,崔老夫人才想起今日的正題來,忙不迭道:“我外孫女呢?怎麽不給我見見?”

    又見了一旁的阮琨煙,含笑問道:“阿煙,可喜歡你妹妹嗎?”

    阮琨煙笑著溫聲道:“阿妹很可愛,外祖母見到也會喜歡的。”

    阮琨寧被紅緞被子包了起來,圓滾滾的抱到了幾人麵前,崔老夫人一見便眯著眼笑起來,向崔氏道:“果然可愛,我看著,倒是像你阿姐小時候多些。”

    崔氏還未答話,便聞榮王妃聲音便傳了過來:“我瞧著也像我,模樣比別人俊多了。”

    都說是隔輩親,至少崔老夫人第一眼看見的是萌萌噠小正太韋青柯,而不是自己的大女兒榮王妃,可見這句話還是有理論依據的。

    韋青柯顯然是點亮了討好中老年婦女這個技能點,乖巧的開口叫了一圈人,得到了一群人的愛撫,隨即才道:“小妹妹呢?今日不是要洗三嗎?”

    阮琨寧(#‵′):這麽可愛的小孩子,老惦記我年輕的肉體(?)做什麽,不開心。

    韋青柯:excuse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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