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尖叫聲、警報聲、無序的腳步聲……全都混雜在了一起。


    東馬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在前往最初房間的路上,就遇上了這樣的變化。


    自己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甚至也沒有在這趟列車上,遇見什麽奇怪的人。也就是說,製造這起混亂的罪魁禍首,目標另有其人。


    但這並非是關鍵。


    關鍵在於,自己當初離開十號車廂f房間時,所留下的精品哈密瓜木盒子。


    裏麵裝的,並非是什麽精品哈密瓜,而是類似催淚瓦斯的存在!


    為了方便觀察,自己還在裝置外,貼上了阿笠博士最新研發的紐扣型遠程監控。隻要盒子被打開,機關順利啟動的那一刻,便會自動發出警報到自己的手機上。


    無論怎麽想,一般人也不會去打開那“潘多拉魔盒”的吧?


    該不會……


    是那群好奇的熊孩子,因為出於好奇,就如古希臘神話故事中的潘多拉一樣,所以才伸手打開了魔盒吧?


    那樣的話,可就真的糟糕了!


    自己的本意,並非是用它來傷害什麽人。


    而是想借這個危險裝置,去誤導警方,讓他們以為鈴木列車上有恐怖分子。


    在列車乘客眾多的情況下,搜查一課和公安自然會出動大批人手,爆炸物處理班的人也會登場。


    不僅僅如此。


    同時,警視廳方麵肯定會與愛知縣縣警聯係,希望他們能協助搜查。


    (鈴木列車的終點站為名古屋,位於日本愛知縣西部。)


    這種情況下,除非黑衣組織的人能夠在中途跳車逃離,或是會隱身術……否則,就插翅難逃了!


    …


    十號車廂,f房間內。


    “咳、咳咳!”


    蘇格蘭跪坐在地上,拚命的咳嗽著,根本無法做出任何行動。


    在之前掙紮的過程中,由於暫時性失明的緣故,導致自己失去了分辨能力,數次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牆壁上……身上,已是傷痕累累。


    明明房間不大,門應該也是近在咫尺才對。


    可當失去光明之後,才發現那扇輕而易舉便可以打開的門,原來離自己如此遙遠。


    濃濃的煙霧,不停地彌漫著、充斥著整個房間。


    這樣下去……


    自己一定會窒息而死吧?


    不、不可以……


    不可以!


    “砰——”


    就在自己內心發出呐喊的那一刻,原本緊閉的房門被突然用力打開,隱約還能聽見那人氣喘籲籲的聲音。


    有人來了?


    蘇格蘭心微動了一下,開始猜測來人究竟是誰。


    列車的乘務員嗎?


    不,不可能。


    在已經進行了列車廣播的情況下,乘務員應該在負責對人群的引導工作,以防踩踏推搡事故的發生,而並非開門尋找,是否還有停留人員。


    因此,蘇格蘭第一時間,便排除了這個答案。


    波本嗎?


    這個猜測很是大膽,也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這種情況下,說明叛徒清剿行動已經開始,他應該親眼見證赤井秀一被炸得粉屍碎骨才對。


    眼見方可為實。


    否則,要是再來個金蟬脫殼的話,隻怕琴酒的臉都會被氣綠。


    貝爾摩德嗎?


    不,顯然這個猜測更不切實際。


    那個女人,斷然不可能做出這樣的善舉,更別提她對於自己而言,並沒有什麽好感了。


    若要論組織中,最希望自己去死的人……那貝爾摩德,一定是排在首位的。


    所以……


    是誰?


    到底是誰?


    “咳、咳……”


    那人始終沒有出聲,而自己的意識也越發變得朦朧,力氣也仿佛快要被抽空一般。


    是就此睡去,還是暫時性昏迷?


    哪怕是蘇格蘭自己,也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來。


    “咚!”


    就在他倒地的那一刻,身體忽然變得輕盈起來。


    靈魂仿佛得到了新生,對於罪孽深重的自己而言,那是久違的感覺。


    天堂,還是地獄?


    即便打著守護國家的旗號,也的的確確手上沾染了無數鮮血,其中自然也不乏一些本就無辜之人。


    可為了這個國家,必須有所犧牲。


    其實……


    自己很渴望,成為像哥哥一樣,能夠正麵罪惡,宣揚正義的刑警啊——


    …


    “……”


    待到蘇格蘭倒地之後,東馬方才走過去,用力推了他幾下。


    確認對方不會立馬醒來後,才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冰涼眼貼,貼在了他的眼睛上,緩解之前的症狀。


    雖然不至於在揭下眼貼後,就立馬恢複如初。


    但至少在幾日後,還是能得以重見光明的。


    畢竟它的目的並非是用來傷人,因此劑量控製得很好,隻會造成短暫性失明罷了。


    東馬輕歎了一口氣後,認命似的伸手抱起了躺在地上的蘇格蘭,想要將他帶離此處。


    但就在蘇格蘭被抱起的那一刻,藏在袖子中的匕首“鏜朗”一聲掉落在地,使得正準備抬腳離開的東馬,不自覺地被吸引去了視線。


    那銀光閃閃的匕首,很難不讓覺得,隨身攜帶之人,是否別有用心。


    雖然法律沒有規定,不能用匕首來削蘋果。


    但這到底還是屬於管製刀具的範疇。


    是怎麽輕而易舉通過了安檢,帶到車廂上來的?


    該不會……


    當時負責安檢的車站工作人員中,就有黑衣組織的人吧?


    真是細思極恐。


    不過仔細想想,波本和貝爾摩德都能帶槍上車,那蘇格蘭不過隻是帶把匕首而已,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要是帶匕首進入十號車廂f房間,就很不合情合理了。


    畢竟很顯然,蘇格蘭的任務目標是自己。


    所以,自己現在能反悔,直接將他給丟在地上,棄之不顧嗎?


    作為一個人的前提下,東馬伸出援助之手,想要幫助迷失方向感的蘇格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在知道那人的目的,是取自己性命的前提下,自然是以“自我”的利益優先。


    正是因為曾與日本公安有過一定程度的接觸、了解,東馬才清楚地知曉,他們會打著守護國家的旗號,做出多麽殘忍的事來。


    為了國家,即便是一般群眾,也是可以犧牲的。


    這,就是日本公安。


    所以……


    東馬麵無表情地將蘇格蘭,放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隨即,便伸手撿起了地上的匕首,緊緊握住,冷冷地盯著座椅上毫無意識的蘇格蘭。


    自己從未殺過人。


    但……


    抱歉。


    ——所以,請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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