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咖啡店內。


    正低頭看著最新一期星座雜誌的園子,突然抬起頭來。


    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麵,低頭邊喝著咖啡,邊刷著youtube視頻的東馬。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她終於開口問道:“東馬,你是什麽星座啊?”


    “雙子啊,怎麽了?”


    東馬放下了咖啡杯,迴答著對方的問題。


    覺得有些奇怪。


    其實比起星座,日本人更偏愛於血型的研究。


    得到了迴答後,園子低頭翻看著雜誌目錄,找到了有關雙子座的描述來。


    “星座雜誌上說,雙子座的人都很花心耶……”


    “咳!”


    正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的東馬,險些被嗆住。


    他連忙放下了咖啡杯,糾正起園子來。


    “這些星座雜誌上的東西,都是瞎編的。圖一樂嗬還行,但千萬別當真才對。”


    “可是,我也覺得挺準的啊!”


    坐在園子身旁的小蘭眨了眨眼睛,“上麵有關金牛座的描述,新一很多都符合呢!”


    聽著這席話,東馬覺得身為心理學畢業生的自己,有必要好好解釋一下。


    “其實,你所說的這個,在心理學上被稱作‘巴納姆效應’。”


    是指人很容易相信一個籠統的一般性的人格描述,並認為它特別適合自己,並準確地揭示了自己的人格特點,即使內容空洞。


    “打個比方,我隨便說一個,都超準。”


    話音一落。


    坐在他對麵的園子和小蘭,都紛紛豎起了耳朵,屏息凝神著,等待著接下來的話語。


    就連在吧台前的榎本梓和安室透,也不禁停下了動作,好奇地看著他。


    “你是一個,渴了會喝水的人。”


    準!


    太準了!


    這怕不是神仙在世吧!


    當然,以上純屬東馬個人的心理活動。


    實際上,其他人聽見這番話後的反應是……


    沉默。


    不斷地沉默著。


    隻怕是現在突然掉一根針在地上,大家都能聽得很清楚。


    “咳!”


    眼見沉默越發的嚴重,東馬隻好輕咳一聲,拉迴眾人的神識。


    然後開口說出其他話題,來打破這份沉靜。


    “不要把什麽都交給星座、血型。真正想去了解誰的話,就去深入交流和接觸就好,要用自己的雙眼去看,仔細分辨對方是什麽人才對。”


    “如果說花心,那我承認。畢竟我喜歡吃的食物太多,沒有獨獨鍾情於某一樣。但我也是專一的。”


    “我討厭草莓味的一切。所以我從不吃草莓味的糖果、不喝草莓味的牛奶、不吃加了草莓的蛋糕……”


    話音剛落,安室透便端著裝有一塊蛋糕的盤子,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並將頂端放著一顆完整紅彤彤草莓的蛋糕,放到了東馬麵前。


    東馬看了一眼草莓蛋糕,又抬頭看向了正在對自己微笑的安室透。


    一瞬間,空氣仿佛又凝固了。


    “安室兄,你這是幾個意思?”


    “就是好奇啊。”


    “那你就沒有什麽討厭吃的嗎?”


    “我不挑食的。”


    “你確定嗎?”


    雖不明所以,但安室透還是無比肯定地點了一下頭。


    迴答道:“當然。”


    “好,這可是你說的!”


    東馬又露出了他那招牌性的淡淡笑容,隻是看上去比以往,多了幾分邪氣,和不懷好意。


    於是——


    翌日,東馬帶來了螺螄粉、魚腥草、鯡魚罐頭。


    讓安室透代為品嚐。


    不挑食的他,的確是乖乖將三樣東西全都嚐了一口。


    隻是……


    從那一天起,安室透也徹底學會了某個道理:凡事,不要說得太過絕對。


    …


    波羅咖啡店,原本隻有草莓蛋糕的。


    但因著上次的“東馬大戰安室透”事件後,某人開始做起了其他口味的蛋糕。


    如果說是東馬的話……


    果然,他最喜歡的應該是橘子蛋糕吧?


    想起了自己所做的草莓蛋糕,和三明治都被對方雙重否定的安室透,自然是不甘心的,想要獲得一份認可。


    草莓蛋糕被否定,自然是因為東馬討厭草莓。


    而三明治……


    全然是因為,對方討厭裏麵加入的蛋黃醬,還有日本豆醬。


    這樣的挑食程度,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不過,安室透並非是輕易就會選擇放棄的類型。


    反倒是躍躍欲試,激起了他的挑戰欲。


    “唔——”


    用叉子叉下一小塊蛋糕,送入口中咀嚼了幾下的東馬,突然麵部表情一僵。


    還皺了一下眉。


    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仿佛剛才隻是自己的錯覺。


    不,絕對不是錯覺。


    難道……真的到了這麽難吃的地步嗎?


    安室透十分困惑,覺得自己有些受了打擊。


    然而,接下來東馬卻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將盤中的蛋糕又叉了一塊送入口中。


    麵無表情地咀嚼著。


    “東馬哥哥……”


    坐在一旁看著的柯南,似乎覺察到了什麽不對。


    “你該不會,是長蛀牙了吧?”


    “怎麽可能!”


    東馬當即反駁道。


    柯南盯著他,幽幽的說道:“可是,最近都沒看見你吃糖了……”


    一聽這話,東馬拿著叉子的手頓時一僵。


    “那是我最近心情一直不錯,不需要靠吃糖來提高多巴胺!”


    多巴胺,是一種神經傳導物質,用來幫助細胞傳送脈衝的化學物質。


    這種腦內分泌物和人的情欲、感覺有關,它傳遞興奮及開心的信息。


    “可是……有研究表明,吃糖與多巴胺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柯南默默掏出了手機,點開了某個網站的新聞,便展示給他看。


    這下,輪到東馬說不出話來了。


    他總不好真的承認,是自己最近牙疼,所以才減少了甜食的攝入吧?


    “牙齒問題應當引起重視才對。”


    一旁的安室透幫腔著。


    這意味著,他們都希望東馬能去看一看牙醫。


    可萬一……


    需要拔牙怎麽辦?


    那還不得疼死?


    “我東馬,就是從毛利偵探事務所的二樓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去牙科診所看牙醫的!”


    他拍桌而起,氣勢十足的說道。


    …


    十分鍾後。


    “安、安室哥哥……”


    柯南坐在後座,與陷入昏迷的東馬一同。


    他看著坐在駕駛座中的安室透,隻覺得異常的可怕。


    “這樣做,真、真的好嗎?”


    當時安室透出手太快,柯南完全沒看見到底做了什麽。


    隻知道不到三秒鍾的時間,原本氣勢洶洶的東馬,就瞬間失去了意識,癱倒在了沙發上。


    於是,便有了安室透趁著波羅咖啡店沒人,強行帶著東馬離開的一幕。


    “都已經到了牙科診所附近了,難不成又返迴去嗎?”


    安室透微笑著看向了柯南。


    隻是那笑容,總覺得有些瘮人,仿佛打上了冷色濾鏡般。


    “不、不用了!”


    柯南連忙擺擺手,訕笑道:“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東馬,對不起了!


    實在是敵人太過強大,我完全招架不住啊!


    …


    米花牙科診所。


    當東馬從蘇醒到進診室和出來,花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


    難道現在的科技都這麽高端了嗎?


    非也。


    實際上,東馬的牙齒排列整齊,天生有一副好牙口,也沒有長蛀牙,完全不需要進行拔牙或是補牙的操作。


    至於什麽感到牙疼?


    用華夏民間俗稱的說法,就是……可能是“上火”了。


    在臨走前,牙醫鈴木由美叮囑東馬,最近一定要少食辛辣食品,以免再次病犯。


    東馬點點頭,很是順從。


    一路沉默著,走出牙科診所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安室透。


    帶著審視的目光問道:“安室兄,你真的僅僅是名私家偵探,和咖啡店店員嗎?”


    雖然對於安室透的身份心知肚明,但除卻早已知曉情報的金手指外,他問出這個問題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畢竟那突然一擊,還力道恰好僅僅是讓自己暈了過去,實在不像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安室透沒有表現出絲毫緊張。


    鎮定的迴答著:“因為是私家偵探,所以會一點防身之術,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嗯。


    頗有東馬式迴答的味道。


    “言之有理。”


    他點點頭,沒有反駁,一副“我深信不疑”的樣子。


    在旁人看來,的確如此。


    但在熟悉東馬的柯南看在……


    這丫的就是完全不信啊!


    果然,這個名為“安室透”的人身份存疑,一定不僅僅是私家偵探,和咖啡店店員這樣簡單的身份。


    至於隱藏身份……


    或許正如東馬之前猜測的那樣,是某個富家的大少爺,前來體驗人間疾苦的,也說不定。


    柯南這樣想著。


    “走吧,我送你們迴去。”


    說著,安室透便帶頭走在了最前麵,準備去開車。


    可就在他剛把腳抬起的下一秒,一輛銀色的豐田普銳斯“咚”的一聲,撞在了自己白色馬自達rx7的尾部。


    “……”


    安室透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這車……


    可是前些天才修好的。


    “哢噠——”


    “砰——”


    一名看上去虎背熊腰,身高體壯,頭發稀薄的三十代男子,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並用力地將車門給摔了迴去。


    “嗝!”


    那人腳步有些虛浮,走路搖搖晃晃的,身上還散發著濃濃的酒臭味。


    “嘶!”


    他突然吃疼的叫了一聲,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右腮幫。


    看樣子,應該是牙疼來看牙醫了。


    不過……


    酒後駕駛,還撞壞了他人車輛,這兩項罪名加在一起,可不輕啊。


    如果酒後駕駛被認定為違反規定,那麽無論酒精含量如何,都會被判處3年以下的監禁或者50萬日元以下的罰款。


    雖然東馬是律師,但最後怎麽判定還是要由專業人士來。


    “放心吧,安室兄。”


    東馬看向對方,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並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微笑著表示道:“我一定會幫你狠狠敲詐上一筆的!”


    “咳,不……”


    婉言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東馬便已經快步走向了那人——山本。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方便耽擱一下,咱們詳聊會兒嗎?”


    說罷,東馬便將手伸進了外套內側口袋,準備從名片夾中掏出自己的名片來。


    哪能想到,這人已經最上頭了。


    “閃、閃一邊去——嗝!”


    山本含糊不清的說著,還打出了一個冗長的酒嗝,熏得靠近的東馬著實難受得,有種想吐的衝動。


    說完之後,他便伸手推開了擋在自己麵前的男子。


    好前往牙科診所的方向。


    雖然力道並不重,但東馬還是不禁踉蹌了一下。


    退至一旁,看著對方即將要走進大門的身影,正義的東馬律師覺得,不能放任犯罪者逍遙法外,否則隻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於是,他慢悠悠的倒下,躺在了地上。


    並打開了汽車之家——不是!


    是撥通了交通課的聯係電話,還順便喚來了目暮警部。


    畢竟都是老熟人了,辦事自然要方便些。


    反正日本警方都清閑的,因此東馬並沒有產生什麽負罪感。


    這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直看得一旁的安室透和柯南目瞪口呆。


    你怕不是經常碰瓷吧?


    當然,事實並非如此。


    為了不讓二人因此對自己產生了誤解,躺在地上的東馬仰望著蔚藍的天空。


    解釋道:“以前出門的時候,有時會碰上幾個來碰瓷的,所以耳濡目染下,就學習到了他們的手法。”


    這種東西就不需要學習了吧!


    奈何因為安室透在身側,柯南隻得是欲言又止。


    “咳,東馬。”


    安室透壓下了笑意,勸說道:“你還是快起來吧。不然一會兒警察來了,就真的說不清了。”


    “他剛才推我一下讓我受了內傷,五髒六腑都疼得難受,實在是起不來啊!”東馬很是厚顏無恥的迴應道。


    做大事的人,不會太在意麵子這東西。


    躺在地上丟人嗎?


    那還不是被對方給推的!


    自己才是受害者好嗎?


    難道還要整個“受害者有罪論”出來嗎?


    雖然省略了一些細節,但大體上就是如此,所以沒有絲毫毛病。


    眼見東馬執意如此,安室透也不好再勸說什麽,隻好輕聲歎息了一下。


    他看向了自己愛車的尾部,開始思考究竟是送去修理,還是直接換一輛了。


    該用什麽借口,從組織那兒得到錢報銷呢?


    安室透用雙指摩擦著自己的下巴,思索著這一問題。


    …


    十分鍾之後,目暮十三來到了現場。


    因為恰好在附近的緣故,所以他便先行一步趕來了。


    一見到這熟悉的身影,還不等對方開口詢問,東馬便“騰”的一下從地上站起。


    還來不及拍幹淨身上的灰塵,他便一個箭步上前,緊握住了對方的雙手。


    假哭道:“目暮警部,你可一定要為民做主啊!”


    目暮十三頓時被嚇了一跳。


    自己何曾見過這番架勢的東馬?該不會是受了什麽刺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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