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裏的小人,已經將東馬給千刀萬剮了,她也固執的沒有選擇蘇醒。


    身為專業的臥底,異於常人的忍耐力是必須的。


    隻是,哪怕擁有再卓越的演技,也很難控製住微表情這東西。


    所以,嘴上一直說著,眼睛一刻不停盯著水無憐奈臉的東馬,自然觀察到了她睫毛的顫動。


    隻是那麽細微的一個小動作,便將她狠狠地出賣了。


    東馬停止了言語的折磨,默默吃完自己帶來的食物後,擦了擦嘴,準備開始執行b計劃。


    自古有個詞,叫做“威逼利誘”。


    “誘”既然行不通,那就隻能用“逼”了。


    “本堂瑛佑,是你的弟弟吧?”


    東馬說著,起身來到了窗前,凝視著窗外那一輪圓月。


    小時候,常聽大人說過指月亮會被割耳朵的傳說,於是就害怕得一直不敢實踐。


    哪怕是長大了,也由於小時候的那份記憶,而不敢付諸行動。


    有的禁忌,還是不觸碰的好。


    因此他隻是凝望著,仿佛“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你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如何嗎?說不定我的手下,正在對他好好進行‘關照’呢。”


    不過是在虛張聲勢,這一點東馬自然清楚。


    但如果是涉及到了家人,微反應就能更加明顯的展現出來。


    隻可惜,當他說完這話看向水無憐奈後,並沒有從對方臉上捕捉到什麽,仿佛篤定自己弟弟不會有事一般。


    是自己失算了嗎?


    東馬沉默了一下,突然迴想起了一件事來。


    那就是,梶井雛子與伊森·本堂間的交易。


    也就是說,現在的本堂瑛佑仍處於梶井雛子的安全保護下,因此水無憐奈才會放下心來。


    而梶井雛子之所以,會知曉黑衣組織的這次暗殺計劃,或許並非是公調得出的結論,而是水無憐奈自己透露給她的。


    公調的尾隨,也或許並非是在水無憐奈的意料之中。


    不過若是以梶井雛子的性格,能做出這樣的事並不奇怪,甚至就連東馬自己也會這樣去做。


    因為他不敢肯定,對方究竟是出於真心實意,還是想玩一套“碟中諜”。


    借著自己的屍體,向組織金字塔的更高層爬去。


    “你該不會以為,梶井雛子那個女人,真的會信守承諾吧?那個女人可以為了利益,不折手段,哪怕是親近之人,也可以為之出賣。”


    “我隻不過是提供了一點她所需要的利益,她便將藏匿本堂瑛佑的住址告訴我了。說不定,你弟弟現在正盼望著你能去救他呢。”


    “畢竟,你可是他現存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言語,對於談判專家而言,是最有利的武器。


    東馬雖然沒有係統性的學習過。


    但因為修習過心理學的緣故,還是明白如何才能動搖他人的意誌。


    言簡意賅便是,用對方最重要的東西,去打動對方。


    對於自己在意的事物,哪怕極力克製,也會有所破綻。


    水無憐奈之所以會選擇與梶井雛子合作,不外乎是因為自己父親的緣故。


    既然自己父親選擇了信任,那就說明對方是值得信賴的。


    但她與梶井雛子間的交集並不深,這份信任是很容易破裂,和被動搖的。


    微微顫動了一下的睫毛,便說明了此時此刻水無憐奈的內心情緒。


    “我不會將你交給日本公安,這對我沒絲毫好處。”


    東馬也在乎利益。


    更何況,他怎麽會去幫助自己討厭的對象?


    “所以,不如舍棄梶井雛子,與我合作如何?雖然我沒有她那樣的勢力,但還是可以幫你不少忙的。比如,你們組織的黑麥威士忌,其實是fbi。”


    “這點,我想琴酒應該知道了。畢竟隻要用心調查的話,還是很容易就能查的。畢竟fbi不是專業的諜報人員,自然不擅長臥底這事。”


    “不過……如果我說,那個組織中還存在其他臥底,比如‘日本公安’,你是否會感興趣呢?”


    東馬循循善誘著。


    如果水無憐奈能揪出,臥底在組織的日本公安,那麽琴酒和那位先生對她的信任,自然更上一層樓。


    對她而言,自然是有利的。


    所獲取的信任越多,她就越有可能獲得與那位先生見麵的機會。


    也就越有可能,接觸到組織的核心機密。


    “如果我再說,我可以將那名日本公安臥底的身份告訴你,你是否會更加感興趣些呢?”


    無論對於東馬,還是水無憐奈。


    這樣交易都是很劃算的。


    如果對方所言屬實……不得不說,躺在病床上佯裝昏迷的水無憐奈,真的心動了。


    畢竟東馬將自己帶離後,即便重新迴到組織,琴酒也會對她抱有不信任感,覺得可能被洗腦成了“雙麵間諜”。


    遇上琴酒這樣疑心重的人,要想獲得信任……找出其他臥底,並親手將其解決,是最保險的方法。


    用這樣的方式,向組織表示自己的衷心,也是琴酒最願意看見的。


    畢竟,他可是最“喜歡”叛徒和臥底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水無憐奈緩緩睜開了雙眼。


    雖然她能完整的說出話來,但不代表身體已經完全恢複。


    至今,仍感受到疼痛。


    即便是說話也用著勉強的聲音。


    隻是不得不忍著疼痛,去說罷了。


    無法自由動彈的她,睜開雙眼後唯一能不費力看見的,便是被月光沐浴著的東馬。


    或許因為月色的緣故,讓他看上去有些虛幻縹緲,好像“月亮之子”般。


    “我不會騙你。”


    東馬神情認真地迴答著:“更何況,我既然能知曉你弟弟名為‘本堂瑛佑’一事,自然也調查到了你的真實身份。”


    “不過,雖然我有屬於自己的合作者,但畢竟隻是少數,無法與龐大的黑衣組織相比。所以,我需要一個探路石,這樣才能讓我更好的去布局。”


    盡量將損失降到最小,讓傷亡變得最少。


    雖然他並非是完美主義者,但還是以此為目標而努力著。


    最重要的,是不能牽扯到無辜之人。


    “利用嗎?”


    水無憐奈聽懂他的意思,簡化了一下句子的核心。


    “雙向利用。”東馬說罷,輕輕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


    水無憐奈也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看來,對方是一個聰明人。


    或許,真的能成為某種意義上的合作夥伴,也說不定。


    …


    三日後。


    柯南來到了病房內。


    “這個小男孩是……”


    此時的水無憐奈,已沒有之前那樣感到痛苦了。


    雖然活動仍有些費力,但至少說話變得順暢許多。


    “姐姐好,我叫柯南!”


    像是小孩子一樣,揚起了燦爛天真的笑容,向她打著招唿。


    工藤新一的身份並不準備告訴對方。


    因為aptx4869一事,即便在組織內,也隻有少數成員知曉。


    如果就這樣輕而易舉暴露了,難免對方不會想著將工藤新一還活著的消息,泄露給琴酒。


    cia畢竟是美國的情報機構,是不值得信任的。


    這件事,早在來到前,柯南便與東馬用互通line的方式,商量好了。


    “別看他雖然年齡小,但卻有著比達芬奇還要多20的智商。有他在一旁協助,我們也能想出更保險的計劃來。”東馬在一旁介紹著柯南。


    “250?”水無憐奈心裏了然。


    90~110分者屬正常智力範圍。


    超過140的叫做天才。


    而按照柯南的智商來看,他無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小弟弟,那你有什麽好的方案嗎?”


    水無憐奈看向了他問道。


    或許是出於好奇,也或許是因為柯南還小,不想太打擊他。


    “嗯!”


    柯南笑著點點頭。


    隨即像是變臉似的,換上了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聲音也變得低沉了一些,沒有那麽稚嫩。


    鼻梁上架著的眼鏡,也在戰術反光著。


    而柯南提出的計劃,說簡單也簡單,隻是實施起來稍微有些難度。


    先放出水無憐奈住院的消息,讓黑衣組織的人知曉。


    屆時他們自然會派人,前來探查病院的情況。


    等到前期準備工作完成後,他們的高層成員,例如琴酒之流,自然會出動。


    到那時,再假裝費力應付一下,以防琴酒心生懷疑。


    這樣大大降低了水無憐奈被懷疑的可能。


    柯南的考慮,可以說是很周到。


    但無奈的是,他遇上的不是伏特加,否則肯定萬無一失。


    既然是琴酒,那無論如何,都會對迴歸組織後的水無憐奈,設下考驗。


    道出臥底在組織的日本公安的身份,以此在換取琴酒的信任,是東馬一開始時就提出的主張。


    但按照琴酒的性子,一定不會放過“始作俑者”的。


    也就是說,東馬也必須成為這盤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由於不太了解琴酒,對其的出招路數不太清楚,計劃到了東馬這兒便戛然而止。


    剩下的,隻能步步為營了。


    …


    走廊上。


    住院部並沒有太多的病人,偶爾過路的隻有那麽一兩個醫護人員,因此顯得格外安靜。


    在初步確認完計劃後,柯南便和東馬一同,從007號病房室離開。


    因為彼此間相處甚久的緣故,有時候對方一個眼神,便明白是要幹什麽。


    “……所以,你在進醫院的時候,發現了園子她們的英語老師,在附近徘徊?”


    “嗯。雖然她戴著墨鏡,但行為舉止太過怪異,便留心了一下。當時在外麵看見她後,我便繞路從後門走了進來,應該沒有被發現。”


    “原來如此。”


    東馬點點頭,表示了然。


    看來,水無憐奈被自己送往戶立醫院的事,被fbi的人不知從哪得到了情報。


    如果不是自己守在這裏的話,想必fbi的人早就趁著月黑風高之際,直接將她給偷偷帶走了。


    畢竟一個身受重傷的人,無法有所行動,隻能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想必帶走水無憐奈的目的,便是為了從她口中打聽關於黑衣組織的消息。


    畢竟,目前的fbi並不知曉,水無憐奈cia的身份。


    更何況,雖然fbi和cia都是美國組織,但兩者都是獨立的,所執行任務的範圍也不同。


    不過按理來說,赤井秀一身為fbi的人,也不應該出現在黑衣組織啊。


    算了,還是相信柯學吧。


    東馬發現,要是遇見了想不通的問題,一句“柯學”往往足以讓難題迎刃而解。


    “看來,小蘭她們的老師,那個自稱‘茱蒂’的女人,或許也和黑衣組織有某種關聯。”


    柯南猜測著。


    之所以沒有斷言,她是黑衣組織的人,是因為沒有一身黑的標誌。


    畢竟,之所以組織被稱之為“黑衣組織”,不就是因為他們的成員喜歡穿一身黑嗎?


    不穿一身黑,怎麽可能是黑衣組織的人呢?


    有理有據,屬實沒有任何毛病。


    “或許吧。那個叫茱蒂的女人,是fbi的人。”東馬說道。


    因為之後的話語,沒有摻雜任何不肯定的詞匯,就說明茱蒂fbi探員的身份,是坐實了的。


    那麽,東馬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柯南好奇地望向了他。


    不等自己開口詢問,便聽見對方開口進行了一番解釋。


    “我隻是猜測。從外貌特征,還有她說英語時的語言特點來看,應該是在美國人。她的小腿肌肉看上去緊致有力,有鍛煉過的痕跡。”


    “據園子所說,她們當時前去那個遊戲廳時,茱蒂正在玩射擊遊戲,而且百發百中。雖然現在有開設一些射擊場,但一般是沒法接觸的。”


    “因此,便可以猜測她是受過什麽係統訓練。綜上所述,她很可能是fbi的人。”


    再加上她遇見當時“諸星大”的反應來看,“諸星大”也可能是fbi的人。


    當然,這點東馬並沒有說出來。


    大家都是聰明人,隻用點到為止就好了。


    雖然言語中存在一定的漏洞,但大體聽來,沒法像是文字一樣認真鑽研,就很容易被迷惑,認為東馬所說的全然在理。


    “不過,fbi的人出現在日本幹什麽?還是說,是為了私仇出現在這的?”


    柯南認同了東馬對於茱蒂身份的猜測後,心裏又產生了新的疑惑。


    私仇,的確是最為有可能的。


    可在美國,fbi其實就相當於日本的刑警。


    負責的是自己本國的案件。


    跨國的範圍,還是跟黑衣組織牽扯上關係的,怎麽也該交由cia進行。


    “不管於公還是於私,這裏畢竟日本。”


    東馬覺得,他有必要給年幼的柯南,樹立起正確的三觀。


    於是他俯下身,用認真的眼神與其目光交匯著。


    “fbi進入日本,還是在日本警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無疑是將這裏當成了他們的後花園。如此囂張,不顧機關顏麵的行為,我們應該堅決抵製。”


    這就好比,老王有個貌美如花的老婆。


    鄰居老宋,總是像是當成自己家一樣,去老王家跟老王媳婦一起蓋上被子聊天。


    如此行徑,豈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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