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然而,還未等梶井雛子開口迴答,便傳來了一記響亮的聲音。


    是槍聲?


    還是氣球爆裂的聲音?


    亦或者,是基安蒂和科恩人體描邊的被動觸發,將子彈射在氣球上了?


    畢竟那麽大個氣球,從狙擊鏡中看去,也挺礙眼的。


    但眼下,由於那記來曆不明的響聲,米花戶立公園空地上的人們,一下子都沸騰了起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前來的大部分都是公安部的人。


    他們混在普通人中四散逃離,邊跑邊用藏在袖口上的通話麥克風,聯係小組的人發出指令。


    “議員,請跟我來!”


    小蘭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突然伸手抓住了梶井雛子的手腕,帶著她朝某個方向逃離。


    混入人群中,是最明智的選擇。


    過於擁擠的人群,使得狙擊手無法抓住目標,一不小心就會射偏,或是擊中非目標人物。


    這是得不償失的。


    當然,小蘭並沒有因此忘記自己的好友。


    “園子,快跟上!”


    或許是出於,強者對於弱者的一種保護欲。


    是的,小蘭學過空手道。


    而園子沒有,手無縛雞之力;梶井議員雖然看上去強大,但也是沒有經過什麽專業訓練的普通人。


    在這種周邊混亂的情況下,與其向他人求助,不如依靠自己的力量。


    並非是溫室花朵的小蘭,即便沒法做到像東馬,或是新一那樣完美。


    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護送著她們平安抵達安全地帶。


    米花戶立公園的對麵,便是數不清的高樓大廈。


    隻要隨便躲進其中一處寫字樓內,狙擊手便就徹底失去目標,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父親曾是搜查一課刑警的小蘭,自是在耳濡目染中,學到了一些什麽。


    哪怕隻是父親在喝醉酒後,無意中提及的話,也都很好的默默牢記在了心中。


    …


    梶井雛子沒有反抗。


    默許了對方拉著自己的手腕,朝著對街跑去。


    因為外出接受采訪的緣故,她今天腳上穿的是低跟鞋,故而能很好的跟上小蘭的步調。


    其實有一件事,是小蘭誤解了。


    雖然梶井雛子的確屬於普通人的範圍,沒法做到徒手拆高達,或是一舉便將人撂倒在地。


    但就身體素質而言,還是要比一般人強上許多。


    畢竟身為政治家,需要更加注重這點。


    “唿唿……”


    幾分鍾後,園子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實在有些跑不動了。


    她著實不太擅長。


    所以每年舉辦運動會時,都隻能看見小蘭矯健的身姿,和園子賣力為她加油喝彩的幹勁。


    索性,她們現在已經跑進了寫字樓中。


    因為這棟寫字樓還是待出售的狀態,故而大廳內並沒有前台人員,或是巡邏的安保人員。


    “梶井議員,您沒事吧?”


    關切的問完這話後,小蘭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放開了自己緊抓著對方手腕的手。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因為緊張和奔跑的緣故,不斷發熱出汗。


    完了,丟死人了。


    “抱、抱歉!”小蘭很是緊張,手足無措地不停擺手,“我,我、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她有些不敢去直視對方的眼睛。


    穿著整潔、一絲不苟的梶井議員,一定是個十分愛幹淨的人。


    甚至大部分人,都有著輕微潔癖的。


    手腕上沾上了他人的汗液,黏糊糊的,一定會覺得十分難受吧?


    但出乎小蘭意料的是,對方並沒有責怪自己。


    反而,還露出了笑容。


    雖然轉瞬即逝,也隻不過是輕輕揚了一下嘴角,但小蘭還是因為那不經意的發現,而有些看呆了。


    或許正是因為冷豔美人鮮少露出笑容的緣故,才顯得彌足珍貴吧。


    “你不必緊張。”


    梶井雛子安慰著她,“我很感謝你的勇氣,將我帶離了那個地方。如果那聲聲響,真的是槍聲的話,很可能是衝著我來的。”


    “難道你當時,就沒有感到害怕嗎?”


    人,都是惜命的。


    如此奮不顧身,為了一個陌生人做到這一點地步,值得嗎?


    要知道,這可是隨時都有被狙擊的危險啊。


    “我……”


    小蘭略微猶豫了一下。


    撓著臉,別過頭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或許是當時,根本來不及想這麽多吧。因為很崇拜議員,所以不希望像是議員這樣為大眾著想的人,受傷吧?”


    這番話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在告白一樣。


    可也的的確確,是小蘭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僅僅是同為女性。


    更重要的是,她覺得梶井議員是一個真心為群眾著想的,良心政客——


    例如最近的,關於《暴力犯罪防治對策法》的提案。


    可惜,這卻恰巧成為了,有人想要取其性命的契機。


    “你真是個好女孩。”


    梶井雛子盯著她,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我們也見過一次吧?”


    “是、是的!”小蘭按壓住內心的激動與興奮,佯裝鎮定的迴答了。


    沒想到,不過是那麽短短時間內的相見,幾乎是沒怎麽開口對話的相見,對方竟然將自己記住了!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她突然想起,之前隻是簡單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姓名。


    要開口做正式的自我介紹嗎?


    但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關係,自己太熱情的話,會讓議員覺得困擾吧?


    “我記得,你是‘蘭小姐’吧?”


    就在小蘭糾結之際,梶井雛子開口了,恰巧戳中了她的心窩。


    她趕忙迴答道:“是、是的!我叫毛利蘭,是帝丹高中二年b班的學生!家就住在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一不小心,就全部說出來了。


    完蛋了!


    “好的,蘭小姐。”


    梶井雛子並沒有因此而嘲笑她,反而暗自將剛才聽到的一切,都牢牢的記在了心中。


    作為政治家,她有必要記住見過的每一個的樣貌。


    這是身為一名政治家的必修課。


    梶井家沒有男孩,隻有她一個獨女。


    必須繼承父親勢力的梶井雛子,自然從小便被以最嚴格的標準要求,努力成為精英教育出身的優秀之人。


    “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梶井雛子說著,看向了在一旁尷尬的園子。


    “啊!”


    被突然盯著的園子,仿佛如夢初醒般,不免發出了一聲驚叫。


    而後,像是終於迴過神來般,迴應著對方。


    “是、是的!我和小蘭是朋友,我叫‘鈴木園子’。”


    “鈴木家的孩子嗎?”


    聽語氣,對方仿佛認識自己一樣。


    “鈴木家直係有兩個孩子。你就是二女‘園子’吧?”


    “是、是的。”


    果然,對方是知道自己的。


    可是翻遍了所有記憶,都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女人的線索。


    話說自己家,應該從未和政界的人扯上過關係吧?


    “那個……”


    再三猶豫下,園子終究還是下定決心開口問道:“請問,我曾經見過您嗎?”


    “我曾見過你一次,在鈴木家組織的宴會上。”


    梶井雛子解釋道:“當時,你和一個小男孩一起,他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你著急得嚎嚎大哭。我在不遠處看見後,便叫來了管家和救護車。”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出現在小園子的視線範圍內。


    也就是單方麵的“相見”。


    而這件事,園子自然是清楚記得。


    因為那個從樹上掉下來的小男孩,就是東馬。


    “原來是這樣啊……”


    園子感歎著,而後便一言不發了。


    她覺得著實有些尷尬,可一時間又的確不知道該找些什麽話題。


    應該寒暄嗎?


    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就在園子陷入猶豫與糾結之際,對方主動開口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番話,是看著小蘭說的。


    “蘭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下周在米花戶立公館,會組織一場研學會,可以來旁聽一下。”


    說著,梶井雛子略帶笑意的看向了園子:“當然,也歡迎你能和蘭小姐一同前來。”


    園子對此,自然是沒什麽興趣。


    倒是小蘭,在得到對方的邀請後,表現得異常興奮和激動。


    “是、是的!我一定會和園子一起去的!”


    這番保證,在園子看來並沒有什麽。


    她本就是注重友誼的人。


    在這一點上,她與東馬是重合的。


    隻要時間允許,即便是自己對研學會並沒什麽興趣,也會陪著小蘭一起。


    因為,不想讓對方感到孤單。


    或許正是因為兩個人都注重友誼,而大於愛情,導致了雙方都太過在意他人的感受,而選擇了將所有悸動都憋在心中。


    即便是勇敢說出了那句“喜歡”,卻誰都不敢往前再邁出一步。


    無論是東馬還是園子,或許都希望四人的友誼能一直維持下去。


    因為害怕失去。


    “梶井議員。”


    “知道了。”


    相原出現在了大廳門口。


    二人進行了一番簡單的對話後,梶井雛子便看向了小蘭和園子,說了句“下次再會”後,便徑直從大廳內往外走去。


    看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身影,小蘭心中突然湧現出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她突然明白,自己未來想從事什麽了。


    想成為像是梶井議員一樣,幫助他人、為社會做出共享的人。


    想從事這樣一份,能真正做到,既為國家,也為國民的職業。


    有了這一清晰的目標後,小蘭頓時覺得前方的迷霧盡數散去,腳下的道路也變得肉眼可見了。


    …


    公寓樓頂——


    “該死!”


    “公安的人怎麽會得知我們的行動!”


    基安蒂從狙擊鏡中,看見了一群身穿深藍色西裝的人,正在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趕來。


    這麽大的陣仗,若說沒有提前準備,她是萬萬不可能信的。


    唯一可以解釋得通的,便是這次行動中出了內鬼。


    是誰?


    莫名受傷住院的波本?擔任誘餌的基爾?還是……


    “馬上撤退。”


    對講耳機內,傳來了琴酒低沉無感情的聲音:“組織裏混進來了老鼠,必須盡快清除才對。”


    不能因小失大。


    暗殺梶井雛子的事,可以延期。


    但如果潛伏在組織中的臥底,或是叛徒繼續存在的話,損失是不可估量的。


    或許之前有任務失敗的原因,也可以歸結到那個人身上。


    叛徒,是誰?


    基爾?


    波本?


    蘇格蘭?


    基安蒂?


    科恩?


    貝爾摩德?


    還是……


    伏特加?


    琴酒心裏,已經將知曉這次行動計劃的人員名單,全都列了出來。


    哪怕是與自己關係最為密切的伏特加,也會成為被懷疑對象,這是必然的。


    因為敵人,往往會偽裝成同伴前行。


    “啊,我本來已經打算撤退了。可是有一隻‘小白兔’不小心闖進來了,我可以先殺了他嗎?”


    基安蒂收起了狙擊槍,放進了箱子內。


    可就在準備離開時,卻聽見了逐漸逼近的腳步,有些匆忙。


    通往公寓樓頂的樓梯,是鐵梯。


    所以隻要有人在上麵跑動的話,聲音便會被放大,從而讓在天台伏擊的基安蒂掌握到敵方動向,早做打算。


    “基安蒂,盡快離開。”


    琴酒的冷哼聲響起。


    要知道,在這種時候開槍殺人的話,事情會變得棘手起來。


    “是是。”


    滿不在乎的應聲後,基安蒂終究還沒有選擇反抗琴酒,而是乖乖選擇了離開。


    她選擇了一個不走尋常路的方式。


    將鋼絲纏繞在了欄杆上。


    拉扯幾下確認牢固後,便從欄杆上垮了過去。


    站在台簷上,往下一望,目測好距離後,便直接跳了下去,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


    等到東馬和柯南二人拚命趕上來時,已經晚了。


    樓頂上,哪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東馬,你看!”


    四處觀察搜尋後,柯南忽然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小跑著來到欄杆前,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東馬發現了上麵有摩擦過的痕跡。


    應該曾纏繞過像是鐵絲一樣的東西。


    東馬稍微靠近了一些,看著留下痕跡的欄杆,突然也有了新的發現。


    隻見在欄杆上,殘留著一枚無比清晰的指紋。


    雖然並不完整,但也算是不小的發現和線索了。


    見狀,他連忙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將攝像頭靠近了指紋。隨即按下了快門,“哢”的一下將指紋清楚地拍下來了。


    如果找來鑒定課的人,說不定能從這上麵提取殘留的其他指紋。


    就在東馬這樣想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來勢洶洶的樣子。


    “我們是警視廳公安部的人!非相關人員還請速速離開,不要破壞現場!”


    這聲音……


    是風見裕也!


    東馬聽見來人的聲音後頓了一下。


    他轉身看去,盯著那個人打量了一會,以防是自己眼花。


    沒想到,還真是風見裕也。


    雖然穿著常服,但警察手賬還是隨身攜帶著的,因此自然是向東馬和柯南二人表明了身份。


    更何況那串警察編號,東馬是記得的,做不了假。


    真是……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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