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決鬥的地方看不出時間變化,公會大廳裏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夜幕再次垂落,接近黎明時,有預判力的一方明顯體力不濟,被對方一擊而中。


    風韶、曼曼和薑河三人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始終全神貫注在決鬥上。


    宿月和蘇南早就挪到一起,吃吃喝喝,嘀嘀咕咕,輪流睡覺。


    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不睡,他倆可熬不住。


    直播影像散成無數光點消失在虛空中。


    風韶往後靠進沙發裏,神情陰鬱。


    薑河看向風韶問道,“預判力對周圍的一切無法篩選?”


    薑河這句話裏沒有太多疑問,兩天兩夜的觀戰中,他已經看出來了,預判者會對身邊所有情況作出預判,而不能控製預判力針對某個人、某種情況。


    “嗯,也很難收放自如。比如我,隻有在非常安全、非常放鬆的時候,預判力才會停下。”風韶坦白答道。


    薑河看著風韶道:“看起來,勝利者很了解預判力,這個地點肯定是他的精心計劃,目的就是為了利用隕石湍流消耗對方星核之力和體力,這一次決鬥是消耗戰。”


    “得問問先生,要是遇到這種情況怎麽辦。”曼曼擔憂的看著風韶。


    這種情況對風韶極其不利,她想不出破解辦法。


    “預判者的星核之力消耗更快,這是關鍵。”薑河道。


    “你們都兩天兩夜不吃不睡了,能不能先迴去歇歇再討論這些?”蘇南伸頭道。


    “嗯,走吧,先生在家,咱們迴家和先生聊聊?”薑河看著風韶。


    “好。”風韶答應,站起來,用力伸了個懶腰。


    這一場決鬥,她看得最投入,也看的最累。


    曼曼,蘇南和宿月一起往外走,薑河和風韶一起落後兩步。


    薑河落低聲音問風韶,“戰艦上有一間充能房,是先生從天市艦隊搞來的,你用過天市艦隊的充能房嗎?”


    “你們有這種好東西!”風韶眼睛亮了。


    “咱們的好東西。”薑河笑道。


    “沒用過,聽說過,說是對流金的品質要求很高,也很耗費流金。”風韶壓低聲音道。


    “嗯,”薑河正要往下說,他們前麵,已經出了公會大廳的宿月站在,衝風韶招手。


    薑河往旁邊一步,示意風韶先和宿月說話。


    “我告訴你,”宿月點著身後的公會大廳,“你們看決鬥的時候,我無聊極了,就進去他們的中樞……”


    風韶突然推開宿月,疾衝往前,推著曼曼斜衝出去。


    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一臉呆愣的蘇南緊緊網住。


    街道旁邊停著一輛運輸車,車上的貨櫃猛的彈起,砸向蘇南。


    宿月兩眼圓瞪著唿嘯而來的貨櫃,嚇的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薑河猛的躍起,迎著貨櫃,用肩膀撞向貨櫃一角。


    風韶還沒站穩,瞪著薑河,擰身衝去,也撞向貨櫃。


    曼曼也就晚了一瞬,甩出軟銀鏢,纏住蘇南疾拽出來。


    風韶和薑河同時撞在貨櫃一角,貨櫃偏移出去,砸在剛剛起飛的蘇南的一隻腳上。


    蘇南一聲慘叫剛剛衝出喉嚨,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曼曼的軟銀鏢丟開蘇南,纏住呆如木雞的宿月拽過來,彎腰拖起蘇南扛在肩上,踹了宿月一腳,宿月反應過來,跟著曼曼瘋狂的跑。


    風韶和薑河都殘了一條胳膊,各自托著軟塌的胳膊,跟在曼曼後麵奔跑往前。


    風韶一邊跑一邊盯著運輸車方向,薑河警惕著另一麵,兩個人衝過街道,曼曼已經攔下一輛交通車,先將蘇南扔進去。


    宿月連滾帶爬上了車,曼曼握著軟銀鏢,看著風韶和薑河上了車,最後擠進車裏。


    對麵,懷恩坐在運輸車裏,看著逃出生天的曼曼等人,抬手攔住就要跳下車劫殺的眾人,“不能去,被人認出來,少團長就暴露了。”


    交通車停在歸有緣住宅門口,宿月從車上滾下,爬起來,抱著裙子往屋裏衝,“先生先生!快!”


    宿月喊了一聲,掉頭再衝迴去。


    門口,曼曼扛著蘇南,薑河和風韶一人耷拉著一邊肩膀,已經進了院門。


    任青山衝出門,點著蘇南。


    “就是一隻腳沒了,其他沒事。”曼曼答了句。


    任青山示意宿月拉著門,自己轉身進屋。


    歸有緣從餐廳伸頭出來,任青山衝他揮了下手,“打架了,沒什麽。”


    “蘇南差點就死了!”宿月帶著哭腔。


    “不是沒死嘛。”任青山坐迴餐台前。


    曼曼扛著蘇南直奔治療室,薑河和風韶也直奔治療室,宿月關上房門,一路小跑跟進治療室。


    這座宅子裏居然有兩台性能極佳的治療倉。


    曼曼將蘇南放進其中一台,薑河和風韶客氣的讓對方先進另一台。


    “你傷得重,你先。”風韶坐到旁邊沙發上。


    薑河不再多讓,躺進治療倉。


    宿月上前一步,衝到曼曼身邊,從上往下的摸。


    “你幹嘛?”曼曼捏住宿月兩隻手。


    “你身上都是血,我看看你受傷沒有。”宿月看著曼曼一身的血。


    “都是蘇南的血,我去洗一洗,你去不去?”曼曼低頭看了看道。


    “我陪著她。”宿月指了指風韶,“她傷的很厲害,我不能走。”


    “那我先去洗洗,黏答答的。”曼曼一臉嫌棄往外走。


    宿月小心的坐到風韶旁邊,看著風韶坍塌的一邊肩膀,眼淚下來了。


    “疼的很吧?先生看都不看一眼,還說蘇南不是沒死嘛,怎麽能這樣。”宿月抹眼淚。


    風韶看著她,片刻,笑出來,抬了抬下巴,“你看,這裏有兩台最好的治療倉,你猜猜為什麽放了兩台?”


    宿月呆了一瞬,表情古怪的看著風韶。


    “這間屋還有地方,說不定還會再添一台。船上有幾台治療倉?”風韶問道。


    宿月一聲長歎,“我再也不羨慕你們了,我可吃不了這個苦。”


    沒多大會兒,薑河出來,風韶躺進治療倉,薑河看了看另一個治療倉裏的蘇南,和宿月打個招唿,打著哈欠去睡覺了。


    宿月團縮在沙發上,等著風韶和蘇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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