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什麽發現?”趙三斤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葉芷陌三人,明知故問了一句。


    “抱歉,趙先生。”率先站出來的是馬主任,看他那臉上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的神色,不用問,趙三斤就已經他想要說什麽了。


    果然,馬主任接踵而來的話語便是:“在剛才過來之前,我剛巧見到了護士送過來的血液報告,裏麵所含有毒素一欄,成分與我所調查的結果是一致的。”


    “哦?”趙三斤不動聲色的咧了咧嘴角輕笑一聲,看著馬主任一臉吃癟的樣子,趙三斤並沒有打算就這麽放過他的意思,仍舊繼續問道:“就憑借一份血液報告,怎麽就能證明我是無辜的呢?”


    “趙先生可就別在逼我了,這其中的緣由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馬主任一臉苦笑的看著趙三斤,那模樣簡直都快要給趙三斤直接跪下求饒了。


    常言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隻可惜,不管是馬主任還是李全德,都沒有這樣的覺悟。


    “不清楚啊。”趙三斤真的好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旁觀者一般,根本就是一點麵子也不給。


    “唉……”事到如今,馬主任又怎麽會不知道,趙三斤這擺明了就是為了報複他啊,可卻偏偏又沒有一絲辦法,隻能垂頭喪氣的說道:“病人身體裏麵的毒素,是所有醫院的禁藥,趙先生很清楚,你是根本沒有辦法拿到手的。”


    顯然,用馬主任這樣的正常思想來說,趙三斤就算醫術高超得有些驚人,但是也不能改變他是一個普通人的事實,所以那些深藏在醫院藥庫之中的禁藥,別說是獲得了,就算是看上一眼,都根本不可能。


    隻不過,要是對待趙三斤的話,那絕對是不能用正常思想來考慮問題的,否則一定會吃大虧。


    隻是眼下趙三斤顯然不會傻到會吃飽了撐著去向馬主任講一講自己的奇特之處啊,他雖然知道真正給葉母下毒的人就是李全德,但是這樣的話,要從他們這群醫生的口中講出來,那才更有震懾力不是?


    “不知道葉母身上是什麽毒素啊?”趙三斤輕觸了一下葉母的脈搏,感受到體內暴-躁的力量逐漸轉化成為了溫順的滋養氣息,趙三斤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不少。


    “雪……雪上一枝嵩。”馬主任看著麵色恢複了正常的葉母,就知道趙三斤不僅已經著手治療了,更是應該已經知道了葉母的毒素,隻可惜,迫於壓力,卻又不得不實話實說。


    “倒是好毒。”趙三斤冷笑了一聲,並沒有轉身看著幾人,讓人分不清他此刻到底是喜是怒。


    不過,倒是在話語聲剛落下之後,就又繼續補充了一句,說道:“陌陌,把你發現的結果說出來吧。”


    “我……”突然被趙三斤問道,葉芷陌明顯的有些不知所措,緊握著手中拷貝下來的監控記錄,葉芷陌的目光不出意外的落在了李全德的身上。


    “葉醫生,你看著李主任,這是什麽意思?”馬主任顯然不知道趙三斤到底是讓葉芷陌去幹什麽了,隻是在等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之後,也沒有聽到葉芷陌開口的聲音,所以再一迴頭之後,就看到這麽怪異的一幕。


    “這……”葉芷陌還是有些欲言又止,看著李全德,又將目光落在趙三斤的後背上,深吸了一口氣,好像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說道:“這是我拷貝下來的監控記錄。”


    葉芷陌將手中的磁盤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也並沒有說李全德就是給葉母下毒的兇手,卻是很聰明的來了一句一語雙關:“李主任還真是大忙人,一天挺能跑的。”


    “不,不,不是我。”葉芷陌的話音剛落,蜷縮在門口處的李全德就連連擺手,身子一個勁的顫抖著,開始緩緩的向著門外退去。


    “李全德,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事到如今,就算是馬主任在怎麽傻,那自然也是清楚其中問題所在的。


    迴過神來,馬主任同樣問了葉芷陌一句:“葉醫生,麻煩你把話說清楚。”


    “監控上麵顯示,李主任湊巧的在你去廁所的那個功夫,也離開了ct室,去了一趟監控室。”葉芷陌是一個醫生,讓她接受一個醫生竟然會喪心病狂到對一個病人下手這樣的事實,她一時之間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葉芷陌話語中斷了一下,眼眶有些許泛紅,卻還是堅持說道:“雖然我也不清楚怎麽迴事,但是,監控錄像上,少了三分鍾,而且很明顯的是被剪輯掉了。”


    “不僅如此,在李主任迴到ct室之後,張醫生在很快就緊跟著過去了的。”葉芷陌顯然也覺得單憑剛才的一番話,還不足以說明太大的問題,所以又補充了一句。


    “張……張醫生找我,隻是因為他接下來也要用ct室。”李全德話語顫抖,已經開始有些語無倫次了。


    “趙先生,你看……”馬主任是個聰明人,有些事情就算表麵上看起來隻是巧合,但在一番腦補之後,離真實情況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如果非要說馬主任更聰明的一個地方是什麽呢,恐怕就他將這個皮球直接踹到了趙三斤的腳下。


    葉母是趙三斤救的,出現問題之後,找的人自然也是趙三斤,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現如今找出了真正的兇手,趙三斤作為一個受害者,那自然是最有發言權的。


    隻可惜,馬主任卻是全然忘記了,李全德從始至終,都是屬於江海市醫院的一名員工,要是最有發言權的,那還是馬主任。


    “自作聰明。”趙三斤冷笑了一聲,可以說,事到如今,趙三斤對馬主任的好感已經從第一次見麵的一百分值,下降到了現在的負一百。


    想讓趙三斤來做決定,一旦錯了,那也與他馬主任沒有任何關係,可是一旦對了,那麽作為這一次的當事人,馬主任是在在場,怎麽也少不了得到醫院的一番褒獎。


    “叫警察來吧。”雖然心中不悅,但是趙三斤根本沒有心思繼續與他們鬧騰下去了。


    這一點,也就能夠很好地說明了,現如今醫患關係變得如此緊張,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至少,如果不幸的遇到了馬主任這種喜歡甩鍋的醫生,又或者遇到李全德這種根本連最基本的醫德都沒有的醫生,醫患之間,那是一定不能融洽相處的。


    “不,不可以,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什麽叫警察來抓我?”李全德很清楚,一旦自己進入了警察局,有警察插手這件事情之後,自己蓄意謀殺的這個罪名就算是坐實了,就算到時候僥幸不死,估計下半輩子,也隻能在班房裏麵度過了。


    這,當然不是李全德想看到的。


    “哼!”趙三斤終於轉過了身來,並且緩緩站起,看著趴在地上一身狼狽模樣的李全德,根本提不起半點的憐憫之心,就連話語也依舊漠然的說道:“對於你這種絲毫沒有醫德的醫生,留你在醫院,那根本就是禍害。”


    “借著醫術的便利,像病人伸出毒爪,警察局,才是你最好的歸宿。”趙三斤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葉芷陌,主動將手機給拿了出來,1-1-0這個號碼,根本沒有任何挽迴的餘地就撥出去了。


    “憑什麽?憑什麽?”李全德站起身來,麵目顯得有些猙獰,整個人站在原地張牙舞爪的揮舞了兩下臂膀,冷笑道:“你有什麽證據證明,病人的毒是我下的呢?”


    “單單憑借馬主任和葉醫生的調查結果嗎?還是說這護士手中的血液清單給了你自信呢?”李全德很清楚,自己該做的地方都做了,整個計劃看起來雖然是那麽的漏洞百出,但是每一處的漏洞,對李全德來說,都可以完全的用巧合來填補上這個空缺。


    抱著這一根救命的稻草,李全德有絕對的自信跟趙三斤鬥上一鬥。


    到底鹿死誰手,結果還未可知呢。


    “不知死活。”看著李全德此刻完全跟一個亡命歹徒沒有任何兩樣的樣子,趙三斤就好像是在看一隻可憐蟲一般,盯著李全德,趙三斤緩緩的張開口了,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確定要證據是嗎?”


    “證據這個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完全被抹除的。”趙三斤看著李德全舉棋不定的樣子,繼續補充了一句:“也許你自己承認了,警察蜀黍也會念及點你的悔過之心也說不定呢?若是被我說出來了嘛,那這性質可就有些變味了哦,說不定……”


    趙三斤的話語一點一點的蠶食著李全德自信心,讓得原本還以為握著尚方寶劍的他,此刻已經開始有些麵如死灰了,站在原地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愣是沒有說出個什麽東西來。


    “你可想好了。”趙三斤最後的補充了一句,就將這件事最終的決定權交到了李全德的手中。


    “這……”李全德明顯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要證據,或許趙三斤真有什麽把柄握著也說不定呢,到時候,這蓄意謀殺的罪名可就大發了。


    可如果不要的話,那不就是直接承認了自己就是對葉母下毒的兇手嗎?


    “你說吧。”李全德好像是下定了巨大的決心一般,才開口說道。


    “準備好為你的下半輩子買單吧。”趙三斤原本笑盈盈的臉色陡然一收,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冷聲道:“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雪上一枝嵩藥效獨特,能夠用作解藥,也能夠用作毒藥,可是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改變這藥獨特的氣味。”


    “雪上一枝嵩呈粉狀,不管用作外藥敷,還是用作針藥注射,都不能改變這藥在離開藥房的時候,是粉末狀。”


    趙三斤的話語言盡於此,目光死死的盯著李全德。


    下一刻,李全德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了,衝著趙三斤豎起了一個中指,一臉自傲的說道:“哈哈哈哈,我手上沒有任何氣味。”


    “哦。”趙三斤淡淡的應了一聲,就像是在看傻-逼一樣看著李全德,頓時很無恥的笑了。


    “不好意思,剛才那是我胡說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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