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火龍轉身離去的背影,趙三斤的目光落到空了的冰櫃中,愣了下,他突然喊住火龍,取出冰櫃中一柄完整的長刀和僅剩下一半的刀刃,交到火龍的手中,說道:“把這兩樣東西和他葬在一起吧。”


    “嗯。”感覺得到此刻的趙三斤很是難受,所以火龍還是出言安慰了一句:“放心吧隊長,你還有我們。”


    “謝謝。”趙三斤拍了拍火龍的肩頭,嘴角處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卻依舊是顯得那麽的真誠。


    給趙三斤豎起一個大拇指,火龍轉身離去。


    “我們也走吧。”趙三斤伸手,摸了摸柳嬌嬌的腦袋,兩人在門口處像張爺爺道謝一聲之後,也緩緩離開了停屍房。


    而停屍房內,大門背後的張爺爺,嘴角處卻是夠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自言自語的開口說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尊師能夠培育出這等優秀的徒弟……”


    老人的話語似有所指,又似乎並無所指,總之,很是深奧。


    迴到自己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開始露出昏黃了。透過醫院的落地玻璃,趙三斤將窗簾給拉向兩邊,感受著暖洋洋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輕聲的感慨了一句:“隊長,一路走好。”


    夕陽將自己的餘暉經過湖水,透過玻璃,裝扮,點綴,最終折射出一道道美麗的風景。


    趙三斤站在窗口處,將留在身上的那把斷刀拿了出來,放在餘暉之下,立刻被反射出一道道逼人眼球的光芒。


    到了晚上,柳盈盈如期的出現在趙三斤的病房,隻不過,在來的途中,就已經聽葉芷陌告訴她趙三斤蘇醒的事情了,並且,令柳盈盈一臉無語的是,葉芷陌還在掛電話前,加了兩個字:變-態。


    她心裏懸著的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


    因此,在來的時候,柳盈盈還特地的去逛了一趟超市,買了一大堆的補品和好吃的,一股腦的丟在病房裏。


    “謝謝你救了我。”既然現在趙三斤已經蘇醒,柳盈盈自然是得將柳嬌嬌給支出去之後,同趙三斤真誠的道謝一番。


    “沒事的。”趙三斤輕輕的搖了搖頭,興致並不是特別的高-亢。


    “你……沒事吧?”感受到趙三斤的反常,柳盈盈驚訝於他居然沒有趁著杆子往上爬,不由得慌張了一下,關切的問道。


    “當然沒事。”趙三斤笑了笑,給柳盈盈一個安心的眼神。


    “唿。”柳盈盈這才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道:“嚇死我了。”


    “柳總忙碌了一天,早些迴去休息吧。”趙三斤沒有看向柳盈盈,卻是直接下起了逐客令,讓得柳盈盈正在削著蘋果準備給趙三斤嚐一下的動作都戛然而止了。


    柳盈盈不明白,為什麽昏迷了一天之後,醒來的趙三斤,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根本就不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趙三斤了。


    在柳盈盈的心中,以前的趙三斤,無恥,流氓,不要臉,說起來舌燦蓮花,耍起流氓來更是當仁不讓,總能把人給臊得臉紅耳赤,心髒砰砰直跳;但是,現在趙三斤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冷漠,無情,拒人於千裏之外。


    不知道為什麽,柳盈盈的內心有一種失去了寶貴東西的感覺。


    “好。”隻是,柳盈盈並沒有強求著留下來,將削了一半的蘋果放到桌上,拎上自己的包包,站起身來,看著趙三斤,說道:“把蘋果削來吃了,這裏麵也有很多吃的,這是一千塊錢,想出去走走,就讓阿嬌陪著你,到下麵去買點東西吧。”


    柳盈盈把自己所能夠想到的事情都給趙三斤交代了一遍,這才邁出了腳步,向著病房的門口處走去。


    “等一下。”趙三斤突然開口,柳盈盈猛地迴頭,兩人四目相對。


    “什……什麽事?”意識到氣氛的尷尬,柳盈盈俏臉微紅,率先開開問道。


    “走的時候,把阿嬌也一起帶迴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趙三斤遲疑了一下,緩緩開口。


    不知道為什麽,柳盈盈的心裏一下子充滿了失落感。


    緩緩轉身,柳盈盈沒有開口去應答趙三斤的這句話,直接拉開了病房的大門離開。


    “姐,你們又在裏麵幹了什麽壞事?憑什麽不讓我呆著?”被柳盈盈給趕出來的柳嬌嬌此刻一臉怒容,逮著柳盈盈就是一陣質問。


    然而,柳嬌嬌根本扭不過柳盈盈,她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兒,就被柳盈盈給拉著走了,說道:“迴家。”


    “我不迴家。”柳嬌嬌一下子就甩開了柳盈盈的手,哼道:“虧你還是我姐,兵哥哥在你來之前才把隊長給送走了,親手殺死自己的隊長,為的是一個女人,偏偏他卻還不能去安葬,你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難受嗎?可你一天就知道上班,就知道工作和金錢,要走你走吧,我不會跟你迴去的。”


    柳嬌嬌的一番話讓柳盈盈頓時嬌-軀一怔,揚起巴掌就想要給柳盈盈一記耳光,剛在病房內被趙三斤那般無視,出來還要被自己妹妹一陣教訓,柳盈盈的內心也是亂糟糟的。


    隻是,伸到半空的手中,卻好像頓住了一般,久久無法拍下來。


    是啊,柳嬌嬌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姐姐,就應該給她這一巴掌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將手耷拉而下,柳盈盈就好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般,整個人仿佛靈魂在這一瞬間被掏空了一樣,剩下的就隻是一具不被支配的身體罷了,搖搖晃晃的向著走廊盡頭的電梯走去。


    為了一個女人,趙三斤親手殺死了自己的隊長,那是他三年來朝夕相處,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戰友,兄弟,不管易繼風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兒,但是在趙三斤的心中,兄弟這兩個字是不會因為這一點就發生改變的。


    可自己呢?竟然可笑的為了公司的事情,一大早的就將趙三斤一個人拋棄在醫院裏,如果因為自己的離開,而害得趙三斤遭到了仇人的追殺呢?


    “柳盈盈,你怎麽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電梯緩緩向下,柳盈盈雙目空洞,在心中一個勁的這般責問自己。


    這也怪不得在柳盈盈去了之後,趙三斤不管說話還是做事,都是不冷不淡的,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罷了。


    走廊中,柳嬌嬌並沒有直接進去,她知道,從黃昏到現在,趙三斤一隻都在等一個電話,等火龍那邊安葬好易繼風之後,所打過來的電話。


    不難猜測,趙三斤此刻的內心一定是難受到想死的。


    柳嬌嬌雖然行為做事像一個小魔女一般,但是在為人處事這一方麵,卻不得不承認,比起柳盈盈,她更擅長。


    即便她隻是一個妹妹。


    好在,老天爺是長眼的,他不會讓你一隻這麽難受下去。火龍那邊一切搞定的電話很快的就打到了趙三斤的手機上,在得知一切順利之後,這才算是徹底的落下了心中的石頭,嘴角處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病房內的燈光很明,甚至於可以說是有些刺眼,趙三斤卻是盯著燈管看了好久,知道柳嬌嬌推開病房門進來之後,趙三斤才迴過神來。


    “兵哥哥,我們下去走走吧?”趙三斤並沒有問柳嬌嬌為什麽沒有跟隨著柳盈盈一起迴去,他也不相信是柳盈盈沒有叫她,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柳嬌嬌性子執拗罷了,不肯跟著柳盈盈離開。


    既然如此,趙三斤又何必去追問呢?


    “好。”


    趙三斤點了點頭,柳嬌嬌立刻咧開兩瓣粉粉如蝶的嘴唇,嘻嘻的笑了笑,就走過去將趙三斤給攙扶著下了床。


    “想吃點兒什麽?”兩個人走在大街上,一個妙齡女子,攙扶著一個一套病號服的男子,不管走到哪裏,無疑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能夠迎來太高的迴頭率,兩人如若未聞,趙三斤更是主動詢問起吃貨柳嬌嬌。


    “兵哥哥喜歡吃的,我都能吃。”柳嬌嬌嘻嘻一笑,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小小的賣一下乖。


    哈哈一笑,趙三斤不得不承認,自己被柳嬌嬌這一副表情給逗樂了,當下,目光四處瞟了幾下,環顧四周,說道:“要不去嚐試一下麻辣燙吧?”


    “嗯。”柳嬌嬌沒有反對,輕輕的點了點頭,就攙扶著趙三斤向著麻辣燙的小攤販走了過去。


    選菜的時候,兩人各自挑選著,時不時的,趙三斤會問上一句,吃這個嗎?然後換來的都是柳嬌嬌一陣搖頭。


    “吃不吃土豆?”


    “不吃。”


    “香菜呢?”


    “不吃。”


    “這些肉呢?”


    “不吃不吃。”


    “那你吃什麽?”


    “吃你。”


    “來吃吧。”


    “嗷……”


    誰知道,柳嬌嬌竟然真的過來咬了一口,疼得趙三斤是一陣齜牙咧嘴,嚇得柳嬌嬌連忙揉了揉,說道:“對不起,兵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輕輕的摸了摸柳嬌嬌的腦袋,趙三斤笑了笑,沒有說話,將選好的菜準備拿去煮。


    隻不過,緊接著兩人就都是苦笑了一聲,剛才隻顧著打鬧了,兩人全然沒發現排隊等著煮食的顧客實在是太多了。


    無奈,趙三斤和柳嬌嬌兩人隻能乖乖的排隊,隻是這兩人攙扶著的樣子,倒頗有幾分像是一對情侶,尤其是在聽到後麵的人一陣議論,說什麽趙三斤能夠找到一個這樣不離不棄的女朋友,真是他的福氣之後,柳嬌嬌的俏臉頓時就變得嬌羞起來了。


    很快,屬於趙三斤和柳嬌嬌的那一份麻辣燙就被服務生端上了小方桌,兩人對視一笑,立馬就開動筷子了。


    趙三斤本就本就餓了一天,再加上昨天一隻在忙碌著事情,也沒來得及吃點兒什麽,此刻吃起東西,還真有點兒狼吞虎咽的感覺,以至於柳嬌嬌不得不打趣一句道:“兵哥哥你慢點兒吃,沒人跟你搶,你要是都吃完了,那我可就真的隻能吃你了。”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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