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斤翻了個白眼,搞不懂李誌玲生的哪門子氣。


    如果李誌玲單純的隻是柳盈盈的助理,柳盈盈心情不好,發脾氣,她被殃及池魚,跟著一起生氣,那也就算了。


    可關鍵不是啊。


    李誌玲很可能是邪風者的成員,上官宛兒的徒弟,她費盡心機潛伏在柳盈盈身邊,無非是想伺機盜取醉玲瓏,所以,她完全沒有必要跟著柳盈盈的感覺走,柳盈盈高興她就高興,柳盈盈生氣她就跟著一起生氣。


    如果是演戲,在別人麵前演就行了,何必在趙三斤麵前演?畢竟,柳氏中藥的員工那麽多,趙三斤現在是唯一一個知道李誌玲底細的人。


    “誌玲姐姐什麽時候這麽關心柳總了?”趙三斤一邊走,一邊好奇道。


    李誌玲愣道:“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誌玲姐姐今天這戲演的有點兒過了,我差點兒就相信了。”


    “你!”


    李誌玲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想起煉妖壺和雙麵佛丟失的事兒,趙三斤略微猶豫一下,然後話鋒一轉,挑起大拇指給李誌玲點了三十二個讚,笑道:“以前是我眼拙,小瞧了誌玲姐姐,誌玲姐姐真是好演技,好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從吳青鬆那裏搶走了雙麵佛……”


    趙三斤冷不丁的提到了“雙麵佛”,聽到這三個字,李誌玲明顯有些意外,甚至吃驚,她臉色刷的一變,停下腳步,不敢置信的盯著趙三斤,脫口而出道:“你怎麽……”


    “誌玲姐姐是想問,我怎麽會知道?”趙三斤淡淡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誌玲姐姐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甚至和那個妖僧聯手,雙管齊下,兩路並進,然後各取所需,一方麵搶走了雙麵佛,而另一方麵,差點兒置我於死地,害我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兩天,這樣的大恩大德,我一直在想,應該以什麽樣的方式報答你才比較合適。”


    “……”


    李誌玲驚呆了,真的。


    沒錯,李誌玲剛才確實是在演,因為她也知道,上次的事兒把趙三斤害得不輕,如果不是趙三斤命大,可能早就死翹翹了,所以,她一見麵就故意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其實是想盡可能的把話題往柳盈盈身上扯。


    但是李誌玲沒有料到,趙三斤的智商超出了她的預期,竟然已經猜到了上次的事兒她也參與其中。


    報答?


    報答個屁!說的倒是好聽,其實就是報複!


    “誌玲姐姐,你的表情告訴我,我的猜測好像得到了印證。”趙三斤察顏觀色,心裏已經有了底。


    斷塵法師會和李誌玲聯手,趙三斤也是腦洞大開,根據當時的情況推測出來的,其實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可以佐證他的猜測,而現在,李誌玲的反應讓他更加堅信了這一點。


    可這是為什麽呢?


    趙三斤還是搞不懂,即使李誌玲是邪風者成員,又怎麽會莫名其妙的和斷塵法師搞到一起?


    “隨便你怎麽想,什麽雙麵佛雙麵狗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李誌玲這麽聰明,哪能不知道趙三斤這是給她挖了個坑,想套她的話?她暗哼一聲,轉身便走,一句話,就全盤否定了趙三斤的猜測。


    還裝?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趙三斤的目光落在李誌玲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屁股上,狠狠剜了兩眼,然後大步追上去,笑道:“誌玲姐姐不承認沒關係,不過,柳總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很關心我,如果等會兒問起來那天晚上的事兒,我可不敢保證,嘴一快,就把關於醉玲瓏的事兒給說出來。”


    “你敢!”李誌玲臉色一冷。


    趙三斤撇撇嘴,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你!”


    李誌玲無語了。


    趙三斤的臉皮本來就厚,耍起潑皮來,簡直就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無賴,但是偏偏他的功夫好,這裏又是公司,李誌玲被他氣得牙根子癢癢,卻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


    注意到李誌玲握緊了拳頭,似乎忍不住想動手打人,趙三斤得意一笑,轉身便走,而且學著剛才李誌玲的樣子,走路的時候,故意把屁股一扭一扭的,扭給李誌玲看,那小人得誌的樣子,好像在說:“不服?不服那就過來咬我啊。”


    “王八蛋!”李誌玲咬牙切齒的暗罵一聲。


    但是李誌玲的身份屬於絕密,一旦泄露,往後肯定就在柳氏中藥呆不下去了,而且柳家的人一旦知道有人在打醉玲瓏的主意,也肯定會提高防範意識,再想伺機盜取醉玲瓏,難度也會隨之增加。


    所以。


    致命的把柄被趙三斤捏在手心裏,李誌玲即使再生氣,再想動手打人,也隻能乖乖的忍著,即使她再不願意,也隻能像剛才趙三斤追她那樣,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說吧,你想怎麽樣?”既然剛才趙三斤把話都挑明了,李誌玲便不再掖著藏著,朝旁邊看了兩眼,見沒有人注意到她和趙三斤,於是開門見山的問道。


    趙三斤腳步不停,抱怨道:“誌玲姐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上次可是說好的,你偷你的東西,我泡我的妞-兒,井水不犯河水,你想打雙麵佛的主意,對吳青鬆下手,我沒意見,可以假裝沒看見,但是明知道那個妖僧想置我於死地,不攔著也就罷了,還做他的幫兇,和他一個鼻孔裏出氣,你這就有點兒不地道了。”


    趙三斤的口才好,那張嘴就像是水龍頭,一旦開了閘,就說個不停,特別是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那一臉幽怨的神色,瞧上去像極了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怨-婦。


    “少廢話,說重點!”李誌玲有些不耐煩道。


    趙三斤想了想,正色道:“告訴我,那個妖僧藏在什麽地方?”


    “不知道。”


    李誌玲迴答的倒是爽快,趙三斤的話音剛落,她想也沒想,就斷然搖頭。


    “真的不知道?”


    “真的!”


    “那算了,我還是去和柳總聊聊醉玲瓏的事兒吧。”趙三斤搖頭歎息一聲,加快了腳步。


    李誌玲的臉一陣發黑,伸手攔在趙三斤胸前,氣道:“你……你站住!”


    “怎麽,誌玲姐姐想起來了?”趙三斤一臉得意的看著李誌玲。


    李誌玲咬牙切齒,恨不能張嘴把趙三斤吞進肚子裏,可是再往前走,馬上就到柳盈盈的辦公室了,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和趙三斤置氣,無奈之下隻好解釋道:“我沒有騙你,也沒有必要騙你,我們和那個臭和尚隻是合作,而且是一次性的合作,各取所需,不問底細……”


    話到此處,李誌玲頓了一下,見趙三斤一臉疑色,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她的話,於是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那個臭和尚現在的處境不妙,正在被江海市的警察通-緝,如果你是他,你會把自己的藏身之所隨隨便便告訴一個隻合作一次的外人嗎?”


    “傻瓜才會。”趙三斤笑道。


    換位思考,李誌玲的這個解釋確實很有說服力,不過,趙三斤還是好奇道:“誌玲姐姐和那個妖僧真的隻是一次性合作?”


    “要不然呢?”李誌玲反問道。


    趙三斤撇嘴道:“據我所知,誌玲姐姐和那個妖僧都是聰明人,行事非常謹慎,一個在柳氏中藥潛伏這麽久都沒有露出絲毫馬腳,另一個被警察通-緝都能安然無恙,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就合作,難道就不怕被對方出賣?”


    趙三斤一針見血,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我……”李誌玲的神色一緊,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咬咬牙,她幹脆選擇了不迴答,冷哼道:“該說的我都說了,信也好,不信也罷,那是你的事,如果你敢在柳總麵前胡說八道,那……”


    “那就怎麽樣?”趙三斤一臉好奇。


    李誌玲冷眼盯著趙三斤,語氣堅定道:“大不了魚死網破,上次斷塵法師沒能殺得了你,我保證,你下次絕對不會再有那麽好的運氣!”


    “誌玲姐姐,你威脅我?”趙三斤心頭一動,故意裝出一副怕怕的樣子。


    李誌玲哼道:“威脅你又怎麽樣?”


    “好吧,你的胸大,你們人多勢眾,我認慫。”趙三斤話鋒一轉,突然說道。


    “……”


    這倒是讓李誌玲愣住了。


    李誌玲認識趙三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在她的印象裏,趙三斤可不是那種輕易認慫的男人,而且,即使認慫,也不會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在一個女人麵前認慫,多丟人啊。


    當然。


    趙三斤有自己的打算。


    從李誌玲的態度,趙三斤看得出來,李誌玲這是鐵了心不想說出斷塵法師的下落,為了斷塵法師而和李誌玲撕破臉皮,魚死網破,不值當的。


    李誌玲背後有上官宛兒和整個邪風者,趙三斤現在對付斷塵法師都有些費勁,在這個時候把邪風者牽扯進來,腹背受敵,肯定是不明智的。


    於是。


    趙三斤想了想,提議道:“誌玲姐姐不想說那就算了,不如……嗬嗬,我們換個條件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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