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大花船》。


    鳳凰待船首,從新找匠琢,立字懸飛翼,大浮滄海中。


    千般絕藝色,詩歌妙舞曲,破浪將有時,擁錦迴鎮中。


    記得小隊女孩們,初登這艘花花大船時,紛紛嬉笑,戲稱它說:幹嘛弄這麽個傻呆呆地大鳥頭,好難看呀,前麵既然要做銅像,就做個威武,大個,形象一點的嘛,最好掛著五彩鳳凰的大船帆,印上每個女孩的畫像,多美呀!


    皆因《渺小》困難,小香抓著大頭的經費,借著大會慶典出來,卻不能太招搖了,要不投訴狀又得告到鎮上,說《妙音》公費旅行!


    就這大船,也是磨了多次嘴皮子。逼不得已遠行去公幹,一般學院職員就需大船出行,而不采用費時費力的陸路,多道關卡多麻煩。


    學院一共就三艘船,《妙音》自己便獨占兩個,一個‘運物資’,一個‘運美人’,就是霸王龍,也不好太過顯擺,恐惹其他部門的導師們動怒。可此行東陸慶典,是為了‘仙子’的無上身份,才特意趕工行駛出海!


    時刻,倒迴小香一眾下船!


    人一去,室更空。


    艾雨小仙子和助手晶晶,暫時留下等待看家,房間黯然,毫無生氣。


    這會靜下心,看看《奇文》,看看《樂譜》,看看《謎卷》,再看看堆了很久沒看完的各類《花花情書》,當個什麽破仙女,真是事多的沒完啊!


    說話沒人聽,規矩一大框,不是不講理,拳頭來說情!


    一時半會,死女人她們大概迴不來。艾雨卻想不明白,為什麽獨留二人在船上等呢,不一起去會場,好做練習之類的安排?


    趁此呆等過程,她拿出一些舞台用具,在船上空位播放那要準備的節日音樂,跳起屬於自己的那部分舞步。


    日複一日不變的練習,一騰一挪都是十分考究,並著窗外那依稀強烈的光,唱出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曲目。


    晶晶小姐,亦是枯悶,見狀仙子一個人還在勤奮努力,不由得高興和欽佩。頋自殷勤的將艾雨邊緣的高台搭好,模擬了舞台大概呈現的樣貌,拍了拍手,連連點頭。


    一手翻出《舞台記錄筆記本》,樂滋滋的道。“仙子,不錯吧,這樣的高度上下,我看就差不多啦!


    對了,你個子嬌小一些,根據香大人和木大師測算的要求,給你算出了你登台時候注意的地方。


    這個大賽很重要,樣樣要求精美無可挑剔,她們八個,腳下穿的鞋子是中跟的,確定是六公分。你呢,不一樣,作為鳳凰小隊的花魁,是隊伍的焦點和核心,穿的鞋子是高跟的,需要十二公分。


    你看下,再加上三級台階的高度,到這裏,你站三尺見方一待,就能立馬顯現你的仙氣來,雖然難了點,但你可得要好好完成任務呀!


    你表現好,前途似錦,失敗哪怕摔一跤,香大人也得把你分屍。


    還有,你的裙擺長度,沿高階,一,二,一,三,一,五,大概呢,能在我手上尺子這個位置,你務必記得大家的順序。


    她們都是要按照你的登場節奏來決定的,路線一定不要踩錯,登上,登下也得小心注意,千萬不能有問題!


    這裏,到這裏,這裏,迴到這裏,要有至乎六米多的範圍,和姐妹們各自走自己的舞步,上下,一共兩次,歌曲中再進退,還是要兩次,基本就這樣了。


    對,那個香大人還說,這咱們舞台的獻藝時間,盡可能地要掐緊在‘最後一秒’才停!


    雖然有大賽慶典官方要求,卡著藝術小姐的時長,但咱們一定全部展現完,要爭取最大限度的藝術效果表現,多是不能多,可更不能少了,”


    艾雨盯著負責的女孩,認真道。“謝謝晶晶姐,我記得了,”


    晶晶再將攝像設備打開,將訓練的一段記錄。這不是強硬要求,而是習慣,尤其這麽久的方式,誰偷懶,誰錯誤,哪裏有問題,哪裏不舒服,都要反複互相指責,互相提醒,互相品評,互相罵幾聲,才能敲打出好的作品!


    (當然背後也有小香,偷偷截取一些女孩們好的日常畫麵,當作‘優秀素材’,去外麵找那不三不四的音像製品單位,‘私下賣錢’!)


    仙子上麵跳,晶晶下麵瞧,曲舞滾瓜爛熟,多位大家熏陶。音樂若在大船艙內,傳到海中,傳到天空,傳到方外萬裏神界仙山去,不知何蹤!


    海風聲隱隱而來,若同時相攜此間的音質,觸動人心的優逸,在一道特別驚豔而又孤楚氣氛中緩緩起伏。


    聲同聲,音同音,曲同曲,歌同歌,其間的銜接,沒有一點任何瑕疵能有,雖是無人呐喊相從,也是不見強烈的變化,或是人群高潮的突起,但別有一股糾纏不已,至死不去的高妙韻調在其中。


    女孩晶晶在旁,陷入癡迷,不由點頭,或是側聽,或是張口,或是拍子!


    小仙子她那淒幽若空靈通透的清音,似在娓娓地描述人心靈深處無盡的美麗,帶入曲中的仙域時空,緩緩而升。


    無悲,無喜,無憂,無慮,偏又能觸動旁人之情,就像雲鎖霧罩的巍峨山巒,若現欲隱的原野和嫩綠鑽土而出,它們一切一切,是這樣的難以捉摸和測度。


    柔而清澈,卓爾不群,其這一曲《九女鳳儀》,由藝術導師青姐的妙筆,由舞蹈超人紅姐的妙韻,相織相合。


    它仿佛若讓任何一個局內人,任何一個旁觀者,任何一個看客,不再有冷漠,不再有冷酷,不在意張狂,不再有暴躁,願意去凝視這揮之不去的仙子身影,她口中吟唱的歌聲。


    若是背負沉重之人,也可以一種簡單的心態,去聆聽,去感受,去體會,這個能動蕩靈魂的藝術其中的溫度!


    音樂忽斂,舞蹈方收。


    清麗優美,不著俗意。直到艾雨自己伊伊婀娜的從台子上下來,她都不覺得方才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表現的這種舒適和自由,猶自沉溺其間不動。


    或許是一直的緊張,或許是許多年的感悟,或許是這一刹那的感,或許是迫在眉睫的放鬆。完成的,非常好!


    晶晶這丫頭,眼睛雪亮,一下拍掌而起,哈哈的大叫連連。“一百分,一百分,仙子,仙子,太棒了,太棒了,我說香大人為什麽如此看重你,你真是太讓人著迷了!


    你和一般女孩子,特別不同,說不出,反正是有那種獨上高閣飛離夜空的美,太讓人心動了,我好喜歡!


    從你那首情歌,到這段演繹,你過來讓我瞧瞧,我都要愛上你了,嗬嗬嗬嗬嗬,再來一段,再來一段,我全都錄下來了,迴來給我們《綜合部》的那幾個丫頭看看去,”


    意識複迴。


    可當咱們小仙子恍然迴神,正要走向茶幾之時,她的裙擺,很巧不巧的勾在台子邊兒的一點,一下差點趴下,若不是身體反應神經快,一腿挺,一腿鬆,非要扯壞了不可!


    艾雨,緊張的大叫。“啊,晶晶姐,勾,勾到了,快幫我,”


    這女孩,一下大笑。“哈哈,哈,不禁誇,太不禁誇,就你這自我陶醉的樣兒,必須扣十分!


    怪不得香大人,總要指著你罵人,估計她是督促你,讓你越發的美麗,讓你越發的小心,為了讓你當上宇宙中的無敵仙子,她才是真了解你啊!


    隻要一誇你兩句,你就要出問題!”


    對著音像中的美人,二人一點點瀏覽,艾雨說不出的滋味,提出困惑。“這個,晶晶姐,這一段,我的舞蹈動作,是不是,太少啊?


    總歸前,中,尾,一一加起來,才不出十個,也沒有多少精準的舞台動作,更沒要求移動誇張的表現力,我要不要跟她們一起走動呢,哪個好一些呢?


    而且,你看譜上的標記,青姐給編寫加工完成的曲目,我演唱完,也就十句左右。小隊裏的她們每個人,都比我要多的多呢?”


    晶晶挑一挑,剪一剪。“這是不是很好嘛,你省了大多的力氣,人說‘言多必失’,越少的越不犯錯誤呀!


    香大人,可能為了你的美,為了故意使你的仙貌給大家呈現完好,所以你的動作要比她們都要少,你是花魁,她們圍著你轉悠不就更能顯示你嗎?


    仙子,就是要減少多餘的東西,每個位置都要讓人瞧的透透的,把你的姿色露個底掉,那就不好了,你不能出錯,你一錯大家都要跟著完蛋!”


    艾雨想想有道理,繼續問。“我對長度,數字,方向,一直沒有概念,很模糊,兩米長,三米長,我都看不出來區別,有些擔心,”


    晶晶這女孩,眼睛直了。“哎呀,這樣啊,和我一樣,我也是這樣,對東,南,西,北,一直分辨不清,天上沒太陽,我都找不到家門。沒關係的,咱們歌舞練習,不是有鏡子嗎,你的小問題自己也能看到啊?”


    小仙子,臉一紅。“但台上沒有,”


    女孩嚴肅,計上心來。“一樣的呀,台下所以的觀眾,都是你的鏡子,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睛,就是你的鏡子,評價都是你的鏡子。


    區別就是,有的是‘死的鏡子’,有的是不斷‘活的鏡子’,就是你的同伴姐妹們呀?所以,紅姐不是常說:隊伍每一個人,都是另外一個人的鏡子,每個人身上的不足,都要別人才能幫你填補,”


    艾雨同意,自己比別人低也是能勉強解決了的。“晶晶姐,你幫我量量,我今天有沒有長高一公分啊,”


    對方,噗嗤笑了。“唉,我說你天天量它有價值嗎,瞧你緊張的,香大人無心的不是針對你,仙子呀,你的想法就是奇妙,人家丫頭都是次次稱體重,怕長肉肉,您倒好,時時量身高!”


    艾雨,還苦惱。“《大典》那天場外,一定好多人,我還是會害怕,有時候精神恍惚,”


    晶晶一拍肩膀,作出死女人小香無恥猖狂的神色。“小美人,那個叫‘緊張’,不是‘害怕’,跟你說多少次啦!


    天天白癡的腦袋想什麽,有個屁用啊,要專心,要認真,你都不知道嗎,怎麽教你的!


    還有,咱們家大家都是一樣,怎麽就你特殊啊,你怕個鬼啊,又不是姐姐我要脫了你的衣服,你有什麽好怕的,晚上來我房裏,非的加強訓練你,”


    仙子臉紅,再不知道怎麽接話。“晶晶姐,你幹嘛這麽說,”


    女孩,出謀劃策的道。“這樣,仙子,你把台下人,都當成你的相公,你拿手的就是如何吸引男人,就不擔心啦,”


    仙子終於生氣,一聲大叫。“喂,不理你了!”


    這女孩,嗬嗬笑。“別生氣,別生氣,生氣的話,可要被逐出場的,少不了治咱們小隊一個藐視帝國尊上的罪名,你可要注意呀,一定不能再慶典台上發脾氣,使性子,要時時刻刻,表現你的美,”


    美目停在歌舞的末尾處,思考。“那我怎麽才能美,不知道,”


    分析。“那你想,咱們女孩子,要什麽時候,才最美呢?”


    艾雨不覺想到妙音女孩的模樣,十分肯定道。“這,我想是,大家拿了錢,發工資的時候吧,”


    咦?


    發工資?


    人活著,感情就為了拿工資啊,小仙子的腦袋,真是與眾不同!


    晶晶見仙子信誓旦旦的認真樣,大笑一串,笑的彎腰,急忙擺手。“不,不是,那個叫高興,那不是美,你居然是這樣想,哈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艾雨,想想也是有問題。“那美的話,該是什麽?”


    女孩一本正經的道。“女孩子,在一生中,唯有‘戀愛中的樣子’,才最美啦!


    仙子你天天都在戀愛,所以你才天天這麽美啊,你對你的愛人,含情脈脈時,你對的心儀的對象,想入非非時,那種美才是無有虛假,最真實的!


    俏臉比花紅,唿吸比蜜甜,聲音太嬌嫩,人見人酥軟,”


    小仙子,極力搖頭。“真的嗎,可我做不出來,”


    晶晶冷哼道。“告訴你笨方法,你要讓咱們《妙音》的歌舞,走上天去,你就把所有台下觀賞你的人,都當成你的意中人,嗬嗬,這就跟你偷偷跟人約會一個道理,”


    怎麽可能!


    正在兩女,對著《獨家音像》看不停,談的熱絡正興起,絲毫不知外界的動靜!


    忽然間,船上房間的大門,‘砰’的一聲大響,震得那門框差點掉了!


    卻是被一人一腳大力踹開,狠狠撞在牆壁上!


    此一位渾身珠光,滿是奢侈品傍身的年輕女子,一臉狂傲,一副挑釁的道。“香油瓶,你是終於滾過來了?”


    哎!


    她,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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