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湧動。


    小香實為一惡婦,當場行兇,若問她抽人耳光的力量有多大,她到底有多不是人,一時間無法測定,不妨退一步看看,咱們挨打的這個小男孩的反應來定奪?


    這孩子,傻了!


    斜著一個側歪,倒在了柏油地上,他手裏那副老相機沒拿著,一下子摔出了老遠!


    果像他剛才所言,這便宜貨的東西,品質竟然挺好,很實在,翻翻滾滾了十幾個轉,油漆都摔不掉,別說用它砸核桃了,給個大榴蓮也能敲!


    誇張點,有考量。


    之前的時代,憑手藝吃飯,做出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活兒’,靠的是口碑,靠的是本事,要的是迴頭客。


    如今的情況,憑廣告吃飯,做出的東西,都是實打實的‘貨’,靠的是銷量,靠的是更新,靠的是割韭菜。


    你的產品,用十年,我的單位,早解散。


    再觀這個孩子,頭是有點暈,抖抖西裝上的土,擦擦身上扒的泥,捂著右肩膀,是一下沒爬起來,腦袋嗡嗡的,嘴巴也腫了!


    有點慘。


    他流竄在人際繁華的大城市《東陸》邊邊角角,是各種美女見的多了。


    依依喏喏俏佳人,溫柔軟語顧儀芳。


    百般看來千千遍,萬萬容顏一副麵。


    著重外相點明眸,大筆化臉多塗粉。


    隻此當為城中女,活出自我好風情。


    關注自己形象,同所有女子一致的潮流梳妝,是東陸女子之常態,亦是由金粉領銜的藝術流行風!


    此子不過是實話實說,反駁了一句,無心的罵了芳芳媛媛她們的話,說她們登台賣藝比較下賤,可怎麽也料不到這個漂亮的大姐姐,太不一樣,話都不說,直接動手,而且力道其大,哪像個女人哪?


    就像那從沒見過世麵暴躁鄉巴佬,一點禮儀都不懂的野獸人!


    反麵透露小香的狀態,還原。


    她這死女人,馬上要過年了,馬上又老了一歲,馬上過年了又老一歲了又沒有追到她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她的臭脾氣,也要隨著年歲越發增長!


    這不,帶自家丫頭,想蹭點人家《金粉》的人氣,沒蹭著,灰頭土臉迴家,不甘心。正是不自在,而在她前遇到一個混賬小子語出無狀,她就邪火一冒,就動手打人了,喚作平常,大不會這麽幹的!


    還有,對於小香,你可以隨便的罵她,罵她什麽都沒大關係,她對這些不怎麽記仇的,比如自家小仙女就給她編了一堆的稱唿,什麽‘死女人’,‘勢利眼’,‘霸王龍’,‘吝嗇鬼’,‘不是人’,‘下地獄的魔鬼’,‘不讓人吃肉的混蛋’,‘香油瓶’,‘臭油瓶’之類,她也是一笑置之,還很高興。


    但你罵她的人,不打緊,可一旦侮辱她的《妙音》,侮辱她從事的職業,就是犯到了她的逆鱗。別看別人對歌舞,字裏行間,嬉笑怒罵中,都不是什麽上的台麵的東西。然其一直堅持的信條,她創造的歌舞,就是純粹的藝術!


    論手段,小香格鬥冠軍,肯定是當不了,力量不能。但打個七八個正常人,都不會落下風,一腳踢出百斤的力量,還是有的。


    芳芳和媛媛,本來肚子有火,但是怕惹禍,不敢發,小香替她們發了,證明了那句,啥人啥主子,什麽領導帶什麽兵!


    兩女有點害怕,緊張兮兮看四周,這裏這麽多人,萬一好事不出門,壞事盡人知,她們的賽事奪魁,也就泡湯了。


    吃瓜群眾,圍過來不少!


    打人常有的事,但是這麽漂亮這麽威武的女孩子,動手打人,還是少見,而且她們還是穿著《妙音》服飾的女孩,是來東陸參賽的藝人。


    然關注的媒體,同樣不多。


    歸根於《金粉》號召力太大,那些聰明的媒體人,見怪不怪,眼皮都不抬一點。甚至自然想到這不過是小香自己‘做的局’,為了自身搏出位,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隨便你鬧去!


    總之,小香還有不饒人的怒火,有繼續動手的態勢,罵道。“小毛孩子,沒點家教,本大人,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什麽是禮貌!”


    這男孩,一軲轆爬起身。“你,你這女的,有膽子,報上名來!”


    霸王龍巍然不懼,大外袍一轉。“本大人乃妙音掌門,你家香香女王大人!”


    這孩子三角眼一瞪,越發怒道。“‘香香’,好俗的名字!


    果然鄉下來的,就跟什麽甜甜,愛愛,憐憐,娟娟,一樣的俗氣!


    跟你說下我的大名,在港口邊沒有不知道的。我名海藍,大海的‘海’,藍天的‘藍’,但是,我得提前說,我可不是什麽‘大海的兒子’,我爹就是在海裏淹死的!


    你敢打我,你是不知我的厲害,你孤陋寡聞,你無知者無畏。香香是吧,你若真要有本事,你們就一個個在這等著,你敢嗎?”


    哈?


    約架?


    怕你?


    小香是誰,沒爹,沒娘,沒伴侶,天地生得暴脾氣,絲毫不擔心。“怎麽,叫你的狐朋狗友,小雜碎們,要曝光我的惡性,還是找群無賴,和本大人動手呢?”


    這小子,一抹嘴巴,撿起來的能打鐵用的老照相機,不屑道。“就你們這幾個女的,還想在彩虹出名嗎,對麵《金粉》不比你們強了多少倍,以為長的有幾分姿色,也來湊熱鬧,是自己從來都沒照過鏡子吧,”


    小香眼一瞪,一抖肩,她一直說一不二,今遭遇到這麽個毛頭小子,對上了。“你叫海藍是吧,本大人念你是個小屁孩,不往心裏去。拿著,這是施舍給你一個金幣,就算剛才我打的一巴掌,足夠你買賴皮膏藥粘你一臉了,”


    男孩,不接。“鄉巴佬,你這點錢,這是打發要飯的吧,不夠,”


    手一抓包包,又丟了十金。“行了吧,卸掉你一隻胳膊都綽綽有餘,”


    還是不接。“不夠,你以為東陸是你們潯雨那小地方嗎,野蠻人,就是沒見過錢吧?”


    小香野火上升,一下丟出一百金。“嘴巴夠毒的,這錢,本大人足可以買你這樣的一條命,你信不信?”


    男孩這時才不強嘴,彎下腰拿起來,快速揣在懷裏,滿意的道。“我看的出,你這女人挺有錢的,你買我一個不算什麽,那你買的起十條命嗎?”


    小香驕橫的性子,誰不知道。“買你這樣的,一百條都不再話下,但是,前提是值得不值得,”


    男孩一裂嘴,狠狠瞪了她們幾個一眼。“行,你這個香香,哦,香香小姐,你們等著我的,你們等著我的,啊,都別跑啊,”


    三女不甘示弱,一動不動盯著這小男孩!


    隻見對方收起了隨身之物,轉瞬消失在了街道深處。一步三迴頭,定然是迴去要找打手!


    時間跳動。


    中央藝術街,不遠一處《金粉怡園》。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幾個女孩子呆坐著,都忘記自己來這裏幹嘛來了?


    芳芳,媛媛兩丫頭,跟著自家主子,守在人流左右,不住觀望,盼著那小子迴來!


    死女人小香一邊挺胸,一邊撅屁股,可能是穿著細細高跟鞋,站的太久了,腳疼,然後她就幹脆坐在一長椅子上枯等。


    火氣,不減,啥事,不顧。


    兩女孩,愣是不敢言語,恐懼多多,眼巴巴瞅著太陽一點點從天往下降,那小子還沒來?


    總要有圍觀的閑人,以為她們是等男伴之類,無不對著這幾個漂亮女孩看上一眼,以示攀談,套近乎,取寵獻媚,但小香惡脾氣一出,嚇退不少人的不規矩的風流公子!


    坐等不來,站等不來,喊也不來,罵也不來!


    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淡忘,而那男孩子就像不存在,快要日落,根本沒迴來!


    小香,這個氣啊!


    平白無故扔了一百多個金幣,還有一腦門子官司。她生氣的不是搭出那金幣的錢,而是那金幣的錢沒有換來舒心,傻傻等了大半天,就被這麽一個不守時不守信不守規矩的孩子,把她這自詡精明的掌門人,給生生耍了一道!


    受騙,人生中第一次被人騙,被人騙的人,還是個性質惡劣的熊孩子,她狠狠地打定主意,下次見那個囂張的家夥,非抽十個大巴掌不可,太可惡了!


    《金粉》的粉絲見麵會完,人群退走散去。


    小香悻悻無功,更是煩躁,也就是她,這麽‘認真等仇家’,一般人躲還來不及,哪會吃這種虧?


    這會,其中一位扛著軍綠色包,手拿采訪設備工具的人,直接找到了她們。不是別人,正是被小美人推薦過來,答應此行大會相助采訪的,易仁先生。


    他的船,早小香她們一步到港,後已在東陸市中心周遊了一大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過來了,盡職盡責的便弄了一些機構的情況。


    有些糊塗的問道。“香大人,兩位小姐,你們在這裏,是在等什麽人嗎?”


    小香,怒氣道。“一個混小子,叫海藍的,讓我抽了他一巴掌,揚言說要報複我,可人不見了,”


    易仁一聽名字,非常驚訝道。“哦,香大人,那迴去談吧,他可能不會來了!


    隨同咱們《妙音》的工作人員,多數已經到了,這是我拍攝作出的一些材料,您看看有什麽問題,需要側重注意的,迴來可以跟我說。


    貴方的青瓊女士,托付我,幾位職員導師,都在賓館三樓會議室。還來了兩位《東陸藝術委員會》的人,要同您交接一些慶典事宜,都在等您過去,”


    小香不打算再等,起身道。“易先生,辛苦了。本大人主要是看看這條藝術街的情況,以及出場時間等情況。芳芳媛媛,你們也辛苦了,跟我迴去吧,順便路上一起給夥伴們買點什麽吃的,”


    他們轉身剛要走,兩位先生跑過來,為首的是《東陸新聞社》副總,文繡。


    他身旁的這位夥伴有些喘氣,距介紹姓海,胖方臉,中年近四十,藍西裝,灰色花領帶,微微胡須,發梢抹油。從他昂貴的上下穿著,該是其部門一些中層管理之人。


    一見易仁,便怒視道。“易仁,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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