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白刀魚坊》。


    牌匾不大,上麵隻畫一條嘴巴很大很大很鼓很鼓的魚,簡單生動,為之遐邇。


    這位甄社長,頭前帶路,不想引人注目,繞到了偏門,並解釋給艾雨聽,談論這些日子的趣事。


    小仙子出門,同樣一大花帽兒蓋住腦袋,除了霸王龍有完沒完的偷看一下,就是不能給外人隨意一觀。總是周旋在‘躲避’,‘麵對’之間,思想之間,來迴轉移。


    好比自然間一種生物,叫做《仙鶴》,黑白羽毛,姿勢窈窕。人們習慣常見的意識中,習慣稱它們‘優雅’,‘美麗’,‘吉祥’,無不吝嗇溢美讚歎之詞。


    可是,卻很少有人理會,它們的生命中,不過是尋常的‘春’,‘夏’,‘秋’,‘冬’,保持在最基本原始的生活方式,順應天時,恆常不變。


    所以,最誇它們的人,最喜它們的人,最愛它們的人,卻讓它們這樣純粹的普通生活,徹底失去了平靜。


    有人喜歡炫耀,好比霸王龍小香,恨不天天站在淩霄寶殿的頂上,看著這些螻蟻一樣的民眾,玩弄心機,飄飄然矣!


    有人喜歡隱藏,好比小仙女艾雨,安於山水之間,看那些小巧生靈,體驗平平無奇與純真,兩人性情差異甚遠,總是相擾進入打鬥之中。


    一條街,不豪華,小小巷中,三兩鋪位。


    小香,身著華貴,兩腳都不想邁步,表情一臉嫌棄,無意間野打量這家魚店的裝潢和布置,很大程度的覺得她是受了不清不淡的‘輕視’。


    什麽破地方,這是能招待本大女王的嗎?


    這女人各方麵,特別講究,一點不能將就,擺譜有身份才是第一等大事。對這樣小而鄙陋的《魚餐料理》,生意不旺,人又清冷的地方,她大概能咽下去一口,都很勉強。


    社長甄鏹,眉飛色舞,心事好像都不在,像是迴味的笑。所謂無官一身輕,表現的舉止都充分說明了他的狀態!


    要一包間,他便頋自開始拿菜譜介紹。很快點了三樣小菜,還有一長串的菜品,把清單寫好,貼在房間外。


    小香,氣道。“甄強,你就不懂得什麽是‘女神優先’嘛,點餐,連讓我看一眼都不成,最起碼,你也要問下我的意見吧?”


    對方,解釋。“香香,您是尊貴之人,對這些低級料理,定是不上心的。點什麽,都沒差。


    殊不知,有真言:高耀門庭大過市,好味隻在平常間。美人盛裝求獻媚,唯有仙女守心純。


    你的境界太低,找不到什麽才是營養有好吃的,”


    艾雨,不想惹人注目。“小香姐姐,甄社長選的地方,一定是非常好的,你別生氣了,”


    甄強,一邊講解。“仙子啊,今日仙駕到我這小報社,我還要提出感謝,也讓大家都有了精氣神!


    報社,一直處於長期分裂狀態,比南北並列,流寇擾邊還亂呢,也是該清算的時候了,嗨,我幹嘛還提這些糟心事兒!


    仙子,我給你說,這間小魚店,做的滋味那是相當地道,就比如,這店家的名字,為什麽叫《白刀魚坊》呢,那是很講究的!


    據說,他們最早的建店初期,那個大師傅的殺魚手法,無比高超,尤其分解魚肉的本事,誰也比不了!


    人不常說‘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嗎?


    那大師傅,可不一樣,他是‘白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宰殺一條活蹦亂跳的肥魚,刀身從不留一滴血在工具,牛不牛?


    別看店麵小啊,一盤魚肉的價格,是死貴死貴的,普通人家都花銷不起,所以客人就少的多了,若不是為了好好款待仙子你,我一年也來不了這一迴,”


    相互談話。


    小香被晾在一邊,她自詡什麽奢華大廳沒見過,才不信這小氣的甄強,滿嘴說的胡話,也就忽悠忽悠我家小美人!


    正這時候,一女***人員敲門進來,神色間像是多有猶豫,似乎是並大不想服侍這桌客人。


    稍有風韻,一言概之。


    白色小紐工作服,絲巾圍項顯雍容。


    素帕潔淨纏小袖,亮眼柳眉打一結。


    紅唇皓齒氣色出,幾道怨氣壓不住


    若同甄鏹相熟近,如待野客冷眼中。


    見這女人盯著這位大社長,裝著和顏悅色道。“甄鏹,是不是褲兜裏又沒錢了,這一頓飯錢,又是要讓我掏嗎,你看你這天天的,錢錢賺不著,人人不說好,都成什麽樣子了,丟死個人,以後別來了!”


    什麽情況?


    身為店家服務人員,竟如此跟客人說話?


    很奇怪的是,她說話的態度也出人意料?


    反倒是這位甄大社長,一點不惱,站起身來,靠近對方。“仙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漂亮夫人,就是本人家裏的‘管事當家主’,‘王母太上皇’,這家小店,是她在這裏工作,”


    艾雨急忙起身,問安。“夫人,您好,我是艾雨,不是什麽仙子,”


    這女子,恍然悟道。“小仙女,小仙女,大駕光臨,大駕光臨,出乎意外呢,我以為這甄鏹說,來這裏給我帶個驚喜,沒想到你真的來了,我家裏還有擺著你的相片呢!


    我叫賈臘梅,姓氏名字,跟他就‘犯衝’,是我奶奶取的,聽著有點土吧?


    年輕時候,人們都嫌棄我在餐店工作。平時是特別忙,沒時間處對象。最後我才迫不得已跟了這麽個窮光蛋,到今天了,他還依仗媳婦養家糊口,一邊請客自己不花錢,一邊還對外人說死貴死貴的,你聽聽讓人窩火不?”


    這對夫妻,挺歡樂,挺真實,脫下職業的帽子,當著外人的麵,呈現這樣的對話。


    小香臉紅了,急忙道。“嫂子好,你是越來越年輕了,”


    賈女士,哈哈一笑。“香香啊,馬上要過年了,二十三了,你的另一半現在找到了嗎,得抓緊了啊?”


    小香臉綠了,吃味的道。“算是找到了,天天圍著轉,我在拚命追人家,成不成還不定,”


    對方勸告。“香香,人漂亮,又能幹,事業強,這條件萬裏挑一,這鎮上男人能配的上你的確實少啊,祝福你吧,那魚再過五分鍾,兩位稍等片刻啊!”


    然後出去忙活,小香卻是氣色很差!


    她是跟這個報社合作,但很少去有空閑關心男人的事情,了解一點,隻是不多,難怪他請客,選擇了這家店?


    如果說沒有一點考慮,才不會來呢!


    甄鏹,一邊講解。“不怕你們笑話,我呢,能力一般,水平有限,孩子跑的老遠,在《西陸》上學,花銷甚大,以至於,還讓媳婦出來維持生活,”


    小香,譏諷。“離我《渺小》這麽近,居然不選擇,你呀,純粹是活該!”


    這社長,愁苦道。“您別挖苦我了,行嗎?


    男孩子嘛,闖蕩一下不是什麽壞事!


    再者,渺小學院除了你的《妙音》,有點水平,那教學實力,及師資力量,真在差的太多了,而香大人的部門,還全部收錄的女孩子,唉,我也沒轍啊!


    如果不是我時間有限,一心想著報紙,我來給他們學員教學,都比你們那的導師教的好,”


    小香,點頭。“是,是,那你為什麽不來,嫌錢少吧,感情,你就是為了見老婆,把我們拉來這裏,你不會就拿兩三金幣,就打發了本大人這個貴人吧!”


    連連反對。“唉,唉,香大人,本社長,今天可是準備了二十金的巨資啊,為了招待仙子,慷慨解囊,若是請你啊,兩根油條不加蛋,一碗豆腐腦兒就夠了,我才不來這裏破費呢!


    其他地方,我去的少,單位有食堂,省錢一些。這裏的滋味用料都很好,像我們經常看稿子,寫東西,吃魚對大腦,對視力都有好處,你是不識好人心,光去做那表麵人,”


    小香,針鋒相對。“什麽這裏好,那裏好,繞一大圈,吃飯不掏錢,‘省錢才好’,對吧!”


    這男人,急道。“別聽臘梅她瞎說,那是有原因的!


    我賺錢是不多,但是吃喝還能過的去。那是因為我的一個員工,他老爹意外生了重病,醫藥費無力支付,我便把半年的薪水給了他,也趕巧,又來了一個過命的朋友,我才不得已,手裏沒錢,才讓我媳婦墊付了!


    隻是,那位老父親,他的病,還是沒治好,一個月後,就去世了,”


    小香緊張道。“不提了,你剛才,點了不少東西,都什麽啊?”


    甄鏹,擦擦眼鏡片。“《蒸鱸魚》,《蒸帶魚》,《蒸銀鯧》,《蒸蛤蜊》,《蒸海螺》,《蒸螃蟹》,《蒸龍蝦》,最後,還有蒸了一盤《小魚汆丸子》!


    再搭配純味的清澈魚湯,鮮美極了,我點了兩碗,香大人你肯定是不喝湯的!


    隻是,現在養魚的少了,進貨據說成了問題,你們的學院,聽說搞了個《漁產培訓班》,到時候,給這裏的老板送點吧?”


    小香,不以為意。“這個跟我說不著,是咱們小仙子別出心裁弄的,她雖是我妙音的‘藝術小姐’,可她還兼職‘渺小院長’呢,你都清楚啊!”


    艾雨,立即同意。“甄社長,我們學院養殖,是初步階段,如果賣的好的話,完全沒問題,還有,漁場目前是費老管,是合作,這些還要經過他的同意。


    起初打算,將我們的魚送到《東陸》,現在是因條件限製,一次遇到《米中》的埃德老先生,他要量很大,咱們可能還要等一等,”


    甄鏹眼前一亮,連連點頭。“仙子性情,真是令人喜歡。句句誠懇,句句真心。不像你家的掌權者,謊話連篇,十句話,有兩句半真半假的就不錯了,”


    餐上。


    魚肉雪亮,香味撲鼻,讓人食指大動,顏色,氣息,口感,美妙結合。貴,還是有貴的道理的。


    不過,奇怪的是,每道菜,都是缺了很多?


    鱸魚,上了半片?


    帶魚,上了幾塊?


    蛤蜊,上了幾顆?


    螃蟹,上了三個?


    海螺,上了六個?


    龍蝦,上了九個?


    小香火冒。“甄鏹,你這個家夥,上魚上了一半,你什麽意思啊!”


    這社長,便有條理的講道。“本人的食量不大,飯有二兩就夠。而你們兩位小姐,想必也是吃不了多少。


    如果咱們點的都上齊全了,根本就吃不完。會造成很大的浪費,而這店裏的東西,挺貴的,都吃了,我不是心疼,是吃不完,我多少有點可惜,”


    拿著巨資請客,記得精打細算!


    這社長,真有趣!


    小香,咬牙切齒。一邊罵,一邊把所有最營養最美味最好的地方吃了,怪不得媳婦嫌呢,真是讓人不痛快!


    茶餘飯後。


    各自,打道迴府。這位甄社長,還不忘朝艾雨小仙女揮手,直直的目送很久,一直到兩人離開。


    盯著死女人,她正在車上抹口紅。“小香姐姐,你今天不像霸王龍,比較像個人了,”


    對方,威脅道。“你小丫頭,又找打是不是?”


    疑問。“你方才一直發呆,是在想什麽?”


    思考。“本大人,當然想的是甄鏹的提議,”


    艾雨,不明白。“什麽,他說什麽?”


    小香,道出了理由。“他是想和我,做個交易,”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問道。“什麽交易啊?”


    看這小美人,就像一個的大笨蛋。“他的夫人,是《魚產》方麵的專家,深悉氣候,懂得水質,因在潯雨鎮養殖東西賣不出去,所以沒辦法作服務領班。


    而我想在鎮上,專業成立一個《媒體事業部》,用來專門宣傳我的妙音,但是沒有這方麵的人才,沒有信的過的人。


    所以,我想借用他的力量,加入其中,能夠得到全方麵的情況,還能省下不良的矛盾和經濟。


    他呢,請我來吃魚,當然不是為了給這家店進貨,他是想讓他夫人加入咱們學院的《漁產培訓部》,分一杯羹。同時在紙媒,通過你的‘仙子招牌’,傳播出去,水到渠成。


    也可說是,互相監督吧!


    盤子越大,油水越大。好吃的東西越多,各種挑嘴的越多!


    不過,他給的提議是在理的,我們要在車水馬龍的《龍飛鎮》加大力度,立即迴去改下對於你的既定宣傳方案,”


    艾雨,道歉。“這些,我都不懂,小香姐姐,我還總抱怨你,”


    死女人,像是玻璃的臉蛋一下子湊了過來。“小美人,你不需要懂這些肮髒的東西!


    外麵的是姐姐我,會全部幫你解決,你呢隻需在家裏,好好養的白白嫩嫩就行了!


    乖,別亂動,你抬起頭,讓我好好親一下,”


    迴答,是一聲大罵。“滾,從車上滾出去,我打死你,你別再靠近,你不是人,你霸王龍,你混蛋,我要下車!”


    姐妹二人是衝衝撞撞,返迴了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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