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光渾渾。觀之所處,多是來來去去的人。


    一片寂寂寥寥,舒緩之韻。幾隻喜鵲十分俊俏,來鳴喧叫,顧落飛向野山群,不見影蹤。寒冬臘月,顏色甚為單調,這學院斷壁殘垣內外,活潑的東西太少。


    斜樹枝丫,光禿禿的,望之難忍,行走銷魂。


    田萍萍吃飽喝足背著小背包,興致頗高,絮叨說要拉艾雨一起看看草木山色,瞧瞧不久翻新的不凍水大公園。


    颼颼涼風,時有時無,手拉手向前走,屏蔽許多心憂。


    小仙女在《妙音》,風評不怎麽好,但在學院沒那麽差,便是碰麵的路人,給予的禮遇尊敬均是不少,就是去各部門也能討一杯涼開水喝喝。


    當然,想要多親多近者,垂青美色的,一覽仙姿的,一般是自詡不凡自命風流的年輕才子占了大多數。雖漸漸習慣了矚目,卻還是不喜人多!


    妙音很大,內部兩分,比院方其他部門設施都要奢華,二人轉過一片樓舍,才至最外的守衛大廳。


    神采奕奕剛踏出幾步,一工作人員隨後跑來。言明是蘇姐派來,有人點名邀約。“稟告仙子,《信訪辦公區》,有客人在等您,請您過去一下,”


    真好,使命必達,兩人半日散心的計劃,怕是要‘胎死腹中’,收拾情緒。“麻煩您,我馬上去,萍萍姐,抱歉,”


    女孩直打趣,靠近道。“小仙女,我真對你無語啊,怪不得沒人願意陪你,你可真是‘公事’太繁忙呀,前腳一出門兒,後腳就有恭候大駕的了!


    咱們要不要來打個賭,猜猜等你的到底是官門少爺,還是富家公子,是約你賞花,還是一起去喝下午茶呀?”


    艾雨,想想反對。“不是,”


    萍萍,一撇嘴。“不是嗎,這又沒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給我交代交代是對你死纏爛打的追求者,還是想要和你雅室溫馨的少年郎呢?”


    告知。“我覺得,是女的,”


    納悶,一點不信。“不可能,在咱們學院,女孩差不多都是《妙音》的人,各個對你怨氣衝天,怎麽會客客氣氣按規矩報門衛等你?


    這人挺癡心,為了你,敢去咱們部門登名通報,就衝這位俊才這份勇闖龍潭虎穴的勇氣,可要好好珍惜人家。從實招來吧,哼哼!”


    艾雨不好意思,唯有把私密泄露。“不是,若是男的話,該不知咱們具體作息,趕不上我出門這麽巧的時候。


    他們除了個別比較膽大,一般都比較含蓄的,會先送那個情,情書,要不就是,一些花啊,玩偶啊,禮品之類的。不會這樣,直接約,約見麵,讓別人知道,”


    萍萍小姐嗬嗬直笑,笑的不像正經人。“哦,哦,原來如此,學到了,學到了,偷偷摸摸,更能避人耳目。看不出來,你這麽有經驗哈哈!


    不過小仙女,你還是不夠高明呀,跟人約會,還不是在妙音弄的人盡皆知?


    真是應了那句話,沒有不透風的牆,行了,行了,我懂你的小心思,是故意反著說的。我又不傻,就不去打擾你和人家光明正大的甜蜜相會了,”


    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猶豫。“萍萍姐,你誤會了。那跟我一起去,若真是男的話,我立即就走,”


    同意。“行,那你別嫌我礙事啊,我也想見一見誰家公子這麽大膽子,敢如此大張旗鼓指名道姓的約你!”


    《信訪辦》。


    這裏並非日常處事的辦公地方,一直很是冷清,但因地方大,位置還行,是接待客人,暫時來訪溝通的聯絡站。


    萍萍在一邊很是興奮,不住調侃,走了好遠,才推開這間他心裏猶豫並且沉重的門。


    一二三,二二三,三個老頭在中間,一仙女,一跟班,二女香甜露人前,一方是麵光深邃而穩健,一方是人嬌花豔弄室間。


    順著啟門聲,一同站起身來。


    姐妹倆,一一環顧四望,這,這,這,不覺同時捂嘴,一陣愕然!


    人,多人,很多人,大多中年男子,尚有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人數估算不亞於三十幾位,無人出聲,焦急以待。瞠目,根本不是自己和萍萍來時想的那樣?


    難道是闖入了地下組織,他們正在進行不法的黑色交易?


    萍萍吐吐舌頭,擺一擺手:這結果,咱倆都沒猜對!


    負責《文化教導》的東福導師為首,《漁產部》的費老伯次之,剩餘是許許多多未曾謀麵之人,還有一些有一麵之緣卻叫不上名字的院方工作者。


    人群中,一身量不高半大不小的孩子最是顯眼,非是旁人,正是裝的一臉正經的朱家小子,朱小常!


    房中各位男士,見到艾雨這如神仙中的玉人,齊刷刷眼前一亮,有些恍惚,有些愣神,然後是千種驚訝,萬言讚歎!


    艾雨遇如此正式場合,並不是很多,歸功於小香把她‘圈養’在妙音的緣故,不允許她單獨對外。


    ‘中年人’和‘青年人’對她這院長評估,有著小小區別。細微的神色之中,露出的內容不盡相同。一個是欣賞,一個是貪婪,一個是直接,一個是惶恐。


    艾雨木呆呆的做了這麽長時間的‘仙女’,對各類階層人言語和目光,已經是十分敏感,深有體會。


    來都來了,節哀吧!


    東福作為引領人近前,一句問候。“仙子,我們可算等到您了,正午三刻到的,就是怕和您所在的妙音安排有出入。冒昧請您前來,是有些事情要匯報一下。包括學院目前的具體情況,各位大人方才都簡略的商量了一下,”


    艾雨強自鎮靜,有禮迴應道。“東福大人,讓您久等了,抱歉,您請講,”


    對方掏一份文卷,展示眾人眼前,談論目前學院內比較著重的要點,還有一些做的不到位的地方,隻能領會大概,不能盡數全麵。


    執行導師們,麵對首次謀麵的艾雨,若冰涉川,如臨四敵,也沒有人出聲,比她本人還要緊張。


    大多人對艾雨僅隻禮貌性的對上一眼,便刻意遠遠退後,麵對《信訪辦公室》裏這位美色無邊人比花豔的女主人,生怕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或許,因其豔色,或是,仙子之聲名,使得這些工作事業為重的人,有著被環境磨練幾千幾百次的氣度,態度謹慎,更是沉穩。


    主要年長者,均是小心,斂容,靜坐,亦不存有更多之想法。恐首次見麵,便唐突了這位鎮中人人推崇的仙子,憑白遭了他人不好的評價。


    空間,呆片刻亦艱難。


    若說《妙音》的氛圍,是勾心鬥角,怨念不斷,可討厭歸討厭,勝在比較真實,喜怒都簡單明白。可渺小院中部門議會,規矩不多,但是‘格式化’太過。場麵嚴峻無聊,讓人無力無神中還有膽顫。


    遑論此時此刻,艾雨這小佳人多少有那麽一丟丟一絲絲一點點的尷尬。觀別人導師渾身上下,穿的都是正式不能再正式的職業裝束,黑,藍,灰,一片工整嚴肅的主色調。


    而她自己因和萍萍外出,挑選隨意,一女像個‘掛了一身鐵片’,一女像個‘唿唿的大花扇麵’,最是休閑裝束,也是沒有!


    ‘古樸’和‘青春’,對比的特別紮眼。麵對多人禮貌,敬語,還有遲疑表情,萬分別扭。


    在妙音被人唿三喝四,指指點點,在這被噓寒問暖,奉若上賓。這一會的心裏感覺很複雜,且不踏實。


    多位大人連番善意的引導下,艾雨隻好勉強坐在中心位的首座。身若落烤火爐中,焦心焦慮又焦糊。


    這些大人心目中,主要還是敬畏之心占了多數。畢竟麵前的雖說是仙子,但是作為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最是反複善變。在摸不清她的性情好惡方麵,還是盡量保持恭維和緘默為宜。


    其餘人,分賓主落座,主桌沒有這麽多空位,人們也很自然找靠近牆壁的沙發小椅旁聽。


    艾雨致意,先是問好。“東大人,夏大人,賀大人,寧大人,秋大人,原大人,還有眾位未曾謀麵的導師大人們,小女艾雨,有禮了。眾位有何事情,本身需要,或者學院時事看法,我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做,”


    一一叫了個遍,一一受寵若驚。最後麵對一臉笑眯眯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著自己的朱小常,不知叫什麽好。


    反而此子,卻一挺胸膛大聲迴答。“閃亮的仙子院長,你能來這裏,對我們部門來說,就像是降臨了一道神光!


    我乃學院魔法部臨時代表人,朱小常大人,仙子不用這麽拘束,這麽驚訝,稱唿也隨意些,就親切的叫我一聲‘朱老師’就好了,”


    看這小家夥,眼眉賊兮兮的,要是手裏有魔法棒,非直接打他腦殼不可!


    夏大人代表工程部,連連苦笑。“仙子,我們本來無意打擾您。然有些情況是必須院長才能處理的事,很多壓的超過一個星期,您如果沒有批複的話,我們下麵是很難做的。”


    東福,起身介紹。“仙子,在座這幾位,是咱們目前項目上的一些主要客商,不得以帶他們是來一起和您見個麵,事有匆忙,沒有得到您的允許,請見諒。雖說是您的時間緊,我們理解,但是公務方麵,也不能全部耽誤了,”


    艾雨,認同。“是,”


    指著一位麻黃色皮衣的男人,臉上黝黑。“這位是負責北山現場橋段的巴老板!


    這位是本鎮赫赫有名的船老大,賈先生!


    這位是酒中轄區的特色商,章先生!


    這位是鎮上優秀的聯絡官,朝大人!


    這位是藥劑行的行首,溫大人!


    這位是小水桶製造的管理,樂老師傅,”


    一一問安。“您好,您好,您好,遠道而來,辛苦了,”


    《信訪辦》裏開會,不知怎麽想的,而且這些有名無名的客商們,都不知為什麽而來,之前沒通知,突然就開會。


    穿著漂漂亮亮的花裙裙,掉在一如此鄭重的議會中間,一點沒有心裏準備,也沒有資料參考,糟糕的很,讓這院方會如何進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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