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一直在被剝削,可憐那價值,也快沒什麽剩餘了。吃飯,裝扮,訓練,口號,洗澡,睡覺,晨夜交替,重複重複,每一天,又迴到當初那麽的直線不打一點彎的軌道!


    累,累,累,女孩們總感到累,最近課程強度更甚!


    大家懷疑妙音的高層導師,是不是斯巴達帝國裏偷渡來的,‘鐵血手腕’,‘特別無情’。課程密密,愈發令人透不過氣。


    天蒙蒙亮,《鳳凰女子小隊》這有著俗氣名字的臨時團體,就被輪番的強化操練。從姿,到貌,從勢,到神,從離,到距,從色,到藝。至於每一寸胳膊腿的細微活動,每一根發絲揚起,都要糾正一千一百八十迴,讓人定格在合適又精致的框框內!


    耳邊,還一直是各種高低起伏的混合音,要求節奏,要求理解曲子的主題。


    艾雨作為花魁,幸運的擔任隊伍的招牌,其演唱,舞姿,一應步驟走勢,至少比她的隊友少一半。然塑刻出的多是難度極高的造型,每個設計都‘非人類’,即便她想偷懶,模仿別人也做不到!


    ‘魔鬼超人’紅姐所言:欲承其冠,先受其重。小仙女,你的作用,就是帶整個團隊,將春日儀式整個完成,那王冠有多閃亮,它就有多大份量!


    曲目大體定下來了,隻在細節上下功夫,且還需要備案,勿要讓女孩們在各類場合遊刃有餘。為了翻新,創新,更新,打造更高素質內容,妙音人均是拚盡了力!


    但若要闖入百十個藝術學院藝術機構隊伍,出類拔萃,付出的辛酸痛苦,非常人所能領會,帝國那酸甜苦辣味道的慶典大蛋糕,早就《東陸》擺好,藝人小姐們能不能到嘴裏,得亮出絕藝,各顯妖嬈!


    小仙子身上若綁著好多無形的絲線,掙紮都掙紮不了。各大外來藝術家,外來大音樂家,外來舞蹈家,外來作曲家,新麵孔輪番換,不斷檢查!


    死女人小香對小美人的姿魅,風情,仙味,推崇太高,非要展示出‘若給她後背插上一根小羽毛,就能馬上變成鳥人上九霄’!


    一天天過。


    十幾位雜七雜八外教,迥異臉孔。驚人一致的是,全帶著專業攝影機來的,不合時宜的對著艾雨輪番表裏轟炸,他們自我介紹後,不忘單獨約她來個全身,半身,半臉,全臉透光閃耀的藝術彩照!


    《藝術場景,一》。


    導師路人,男,和善麵龐,娘娘的說。“美啊,真美啊,仙子就是仙子,不要動,保持你可愛滴的小身姿呦!”


    艾雨著簡單的藍紗長裙,肩披飄帶。雙手過頭,奉命抱著個大大的‘像個暖壺的花瓶’。完全不成人的行為刻意擺姿勢,痛苦的想自盡,理解不了,這是在幹嘛啊?


    一刻鍾,默念:混賬家夥,再沒完沒了,本仙女要忍不了了,要拿這瓶子蓋你腦袋!


    《藝術場景,二。》


    導師路人,男,溫潤端正,轉圈來拍。“微微側身,一點點,一點點,再一點點,對,對,很好。這才是日常中最真實的仙女,才有的美妙無暇之態。傳神,誘惑,好一個嫵媚冰潔的絕色佳人,天仙一樣啊!”


    艾雨頭發綁的超級仙,換身綠不溜丟帶白邊兒裙子,雙而垂玉墜,雙腕上配一對成色好質地卻差的白玉鐲子,一邊扶著根掛了幾片葉子的竹竿兒,一邊還要把大腿,前後輕輕地交疊出來,不斷換姿勢。


    憤恨,苦苦撐著:這破棍子你倒是用個真的竹子啊,都掉漆脫落皮了,拿著它去抽人,一定很不錯!


    《藝術場景,三。》


    導師路人,男,淺笑,話中總帶帶刺。“我們尊敬的仙女,你如此絕色的條件,怎麽不常常露麵呢,這可讓多少才子王孫少了精神,人間許許多多的藝術,都是為了歌頌美麗的女子而出來,美酒和美人,二者缺一不可,不然哪裏有詩歌千本頁,雅曲萬卷傳呢?”


    艾雨一身潔白的羽毛裙,金光閃爍的亮片在後背忽閃忽閃。秀絲中分兩塊,各插上二斤多重的頭飾。就這造型大師還覺不夠燦爛,至其眉心處,還非給貼個‘青色水滴加水鑽’,精光在閃!


    艾雨難過的看著下麵女孩們,竊笑不已。天目開啟,這是讓本大仙女召喚哮天神犬嗎?


    《藝術場景,四。》


    導師路人,男,聲色洪亮,目露桃心。“導師跟你講,我跟當今的國主陛下的遠方親戚有莫逆之交,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介紹你們認識下,才俊高貴,英雄倜儻,保證勝過在此過這般心酸苦累的日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艾雨紫色短裙,白色襯衫。帶著一副長領結,水盈盈的粉色唇彩透著蜜桃般的鮮豔。還要拿上一本大厚書,一手輕鬆地揪發尾。


    憂愁的要命,手不聽使喚,因穿這雙過膝的中長襪子,做工有問題,總是鬆動,順著膝蓋往下掉!


    《藝術場景,五。》


    導師路人,女,玩味的逗趣,不像正常女人。“姿眸賽霜,容顏似雪,簡直是光輝的神仙聖女,立足人的眼前。我要是男人,說什麽也要把你追到手,好好寵你一世,多美的腦補畫麵,”


    討厭這個女老師,搖頭晃腦的瞎指導。你拍拍圖就算了,老盯著人家的胸脯幹嘛,每次跟這個人對麵,都要多裹上幾層繃帶!


    《藝術場景,六。》


    導師路人,女,焦急非常。“仙子大人,小人有個建議,要是把你的生活日常寫成書,還有藝術照片羅列一起,一定能光華逸彩,流相傳唱。可惜,香大人就是不同意,要不你去跟她說說,價錢真的可以再商量的,”


    艾雨絲綢的流水般的裙擺,攤開了一地,腰上別朵花,手裏端著拐杖。為了尖端的藝術美,穿著高跟鞋費勁巴拉非要站在一小小圓圓的平階上。


    尤其選擇了一對銀色耳環,左右更不對稱,一個拽的耳朵貼肩,一個小的沒有指甲大,戴不戴沒差,還要扭著脖子來!


    怎麽站,怎麽別扭:又不是台燈,卻非把人往桌子上抬?


    《藝術場景,七。》


    導師路人,女,充滿遐想。“仙子,好像不大愛說話,你的音域極是動聽,音感質感無比動人。這曲中一段我就很喜歡,你試著把我教你的方式唱一遍。多學學,沒壞處。我不喊,你不要停,”


    艾雨對著這位一臉平靜憧憬的導師,還是按照曲譜開口。《攜劍遊走問天下,四十餘載漂生涯。


    涼涼景,目目色。追風月,剪冰雪,獨物情,領鶯花。


    當之迴憶,豈絮語,詩酒客,氣自來,風流平,富豪家。


    歡覺不知少年季,停罷兩鬢早生華。


    雲雨行,雷霆聲,莫期程,無時霎。


    再不教魂迴鄉裏,一燃香火撒灰沙。柳柳花花不落戶,君行迷惘入瑣畫,啼啼道情又無情,嗚咽無語淚滿頰,》”


    小仙女傻傻的唱了五六頁紙,方知對方無迴應。若非從她嘴巴裏打出的唿嚕聲,真以為她是喜歡聽音樂的雅人呢?


    接著還有更慘的事,艾雨氣的再不理了,心累,身疲!


    《藝術場景,八。》


    導師路人女,聰慧閃亮。“謠傳止於智者,現在我才知曉,您比謠傳中那般誇大其詞者,還要明媚三分,有異色光芒鋪麵,仙子大人,再稍微配合我一下,”


    走開!


    《藝術場景,九。》


    導師路人女,極為健談。“潯雨仙子,這個是我的名片,你的‘基本條件’,我很感興趣,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發展?


    冒昧了,忘了介紹我是一位合資集成社副總編,主要籌備的是《甜甜俏俏少女美的樂滋滋》題材為首的展會活動,隻要您每周抽出半天空閑即可,雙方正可,名利雙收,嗬嗬!


    別走,別走,我的邀請是真心的,您說個條件好不好嗎?”


    誰理你!


    《藝術場景,十。》


    導師路人男,言談誇張。“艾雨仙子,你知不知道你仿佛世界上唯一的那一顆太陽,把所有的星球都吸引到你的身上,你就有著這麽龐大的能量,太讓人著迷了!


    我叫小迪,你能不能扶著我的肩膀,合照一張?


    絕不是占仙子便宜的意思,隻是簡單的禮節交際,”


    瘋啦!


    這些頂著各自派別的人,趁著給妙音補習的光景,都有心一一領略人間秀色艾雨的動人風采,時不時課餘跑其麵說長道短,且大多心思不純,利益至上!


    美其名曰:為了藝術!


    其實是打著這個旗號,搞一些亂七八糟的營生,艾雨憂傷無匹,有時煩惱的都想一板磚拍死他們!


    《小型休息室》。


    妙音小助手晶晶小姐到,給艾雨匯報了一下上麵交代的種種之事,也道出這些藝術大師辛苦過來授課的始末,小香那死人家夥,竟是一文錢待客授課費,都沒有掏!


    解釋年終資金,開銷甚大,周轉緩慢,才想出了個不大好也不要臉的損招兒,就是把艾雨拋到他們麵前,隨便擺弄,作為他們的迴報!


    而其本人,未防小美人報複,房門天天裏麵上鎖,窗戶貼封條,任由她如何敲打大叫,死女人就是裝聾作啞,我聽不著!


    艾雨,不住咒怨。“小香,香油瓶,這個該死的霸王龍,我要用這張桌,把你拍成肉餅,破窗戶還裝欄杆,砸死你!”


    晶晶一把按住。“仙子,消消氣,你作為咱們院的領導,也理解理解,目前妙音用錢的地方太多,各個人都是張著大嘴要,能省點開支,就能多一點保障嘛!”


    艾雨,不依。“那她怎麽不去當台燈,拍什麽丟死人的《仙女照》,害我,一直這多天,都被人當笑料,我,我離職,我不幹了,”


    女孩,在旁苦勸。“別哭了,小女知道,那個,香大人嘛,她不露麵,自身是有原因的,沒有告訴您,是我們的不對。


    一,香大人自身條件,美色跟你比不了呀!


    二,她的脾氣,也不大好,拍出效果差不少!


    三,她的人氣,更沒有您那麽高,上不了版麵頭條!


    還有,若是香大人受到一些騷擾,一不高興,可能會對各導師大打出手。而這些人都是我溫妮各部機構的優秀藝術家,千萬不能得罪呀!”


    艾雨,傷心了。“《妙音》幾位導師也很厲害,為何還要費這麽多曲折,從其他地區派來,多耽誤時間啊?”


    晶晶打開手稿,然後偷偷說明道。“仙子大人,您除了日常歌舞表演外,更得多多考慮咱們的經濟呀,是不是啊?


    瞧這是各地藝術院校的狀況資料,大多還不完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地方上院校水平,教學實力雖參差不齊,然這些導師都是各地方的佼佼者,可以相互借鑒。


    雖不能得出他們本院的表演內容,卻能通過教導咱們的方式了解一點點內情。隻有人動起來,力量才會強。取長補短,互相借鑒,所以咱們妙音才有如此多的聯誼,還有對外的公告任務!


    閉關鎖國,才是最低級愚蠢的行為,千萬要不得!”


    艾雨,承認。“那人家都有‘外派任務’,為什麽就我沒有,”


    晶晶笑笑,一臉正經的告知。“您的仙子地位尊崇,當然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啊,一,不能從色,二,不能當工,三,不能從政,四,不能經商。


    娛樂場所,會降低你的仙氣。你的質地有損,咱們的前景會降。


    工業方麵,會縮窄你的眼界。重為技者,將失於道。


    商業場所,會使人變得市儈。財貨爭奪,會激發很多的危險。


    政事方麵,會動搖你的心性。光明之中,還有無邊的腐爛。


    除此之外的任務,才有安排你出麵的資格。香大人把你當成她的無價之寶,但是更希望你能充當我妙音的門麵!


    表麵的事情了解足矣,深層次的東西不需要知道!


    你看你這般嬌貴的仙女,無數人都在惦記,她更為你的安全考慮,衣食住行,樣樣都要謹慎,”


    驚訝,這些話仿佛是巍峨嚴正的水長老的口吻,隻是沒有夾帶訓斥,心理好受一些。“這些,你怎麽,”


    搖搖頭。“小女子隻是奉命轉達,望您千萬秉持純粹,好好做個仙女,不要被外界風雨惑亂了本心,”


    艾雨,認真點頭。“可是別的女孩都為妙音奔波賺錢,我卻不能出去,”


    迅速反駁。“不會,妙音什麽時候也不會限製您的自由。


    那上次,您不是又讓彩大人親自帶去任務的嗎,首次洽談便收獲頗豐,還帶迴十萬金的訂單。但香大人知道,卻特別不高興,還跟彩大人大吵了一架,這事我都不敢對旁人說。


    這麽快,您就忘啦?”


    晶晶提到這兒,不由得想到彩大人,艾雨的心,立即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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