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插針能聞。


    一扇大門開啟,進入眼簾竟是間一古雅莊重無比莊嚴的大會議廳!


    整扇大落地窗,強光通透。一方厚潤金絲大長圓桌,氣派非凡!


    再看,很多人,很多人,很多人!


    渺小院方的各界高層,執事,教官,及科室管理人員,依次一一圍坐,西裝革履,滿滿堂堂。足有十數位之多,黑壓壓的強大氣勢爆滿!


    基本均是過中年之齡,麵容緊繃,嚴肅以待,簡直像國家形勢危急戰時召開的最高聯防議會!


    主席位空白,那擺的一尊高大公主椅,渾然天成,珠光寶氣。


    外形優雅,款式新奇,粉色底麵,天鵝綢絲。卷曲式樣中,上繡大瓣水晶蘭花,椅刻鳳欒飛舞,描畫紅雲雕紋。頂部更以大體花冠造型綻放後張,無比華美!


    艾雨自小村間長大,何曾接觸這麽一板一眼如此莊重的正式場合?


    心裏虛虛,緊迫不已,直麵這麽大的陣仗,嚇得想哭爹喊娘。遑論當如此多眾位大人的麵,被一女人懷抱進門,悔恨難極,無顏睜眼!


    更難堪的,是這些人當中亦有幾位打過‘照麵兒’,巍然昂首,靜靜端坐不發一語。


    二女進來,這‘摟摟抱抱’的不雅姿勢,不禁讓人手捂嘴角,避免失儀,可一直抖著腮幫子,強忍笑意。


    與會者,除一幹肅穆的中年男士,另有兩位妙齡女子,較為隨意。


    若按資排輩,她們的‘位次’並不低。勾肩搭背,美目頻轉,露著激賞,歡喜,對艾雨小香二人指指點點,嘲弄聲音也最大!


    艾雨小手亂抓,急急跳地。一副俏麗的小臉,藍,白,綠,紫,哭的梨花帶雨!


    小香全不在意,攏攏艾雨發絲。“小仙子,先不要撒嬌了,來,今天你可是這裏光輝閃耀的主角,大家均盼望你,展現過人的魅力。


    還不上前,親切問候大家一聲?”


    艾雨倍感五指山一樣大的壓力,記起女子禮儀培訓步驟。“尊敬的眾位大人們,您好,小女艾雨,這廂有禮了,”


    眾師頷首,微微致意。“小姐,客氣。”


    台案右側。


    那兩個女子很是大膽,竟從桌下手把手抓住艾雨雙臂,一陣撫摸不休,噓寒問暖。


    她們著裝倒還嚴肅,一身正式套裙,妝容得體,可卻絲毫未改開朗活潑的少女性子!


    一女道。“你就是傳說中享譽十裏八鄉的那位潯雨仙子,果然人如其名,清澈若水,瑩白如雪啊!”


    另一女道。“光顏玉潤,青春甜膩,如此嬌顏美姿,真是引死個人,就是今天你的香粉刷有點厚了,埋沒那一股仙子出塵般的本來之質。”


    一女對艾雨極為欣賞,對她這位夥伴極為嘲諷。“別信她,油嘴滑舌,她臉上的粉擦的比你十倍還多,得拿大鏟子卸妝!”


    另一女,不甘示弱,揭老底。“小仙子,不要聽她的,她人是臉上不擦粉,但是身上抹白灰,不然露著一撮撮的汗毛,比她眉毛還重!”


    這話題,好難過!


    艾雨無語參加她們的爭吵,隻好誇獎。“兩位姐姐,都好漂亮,”


    閑談中得知,這兩位相貌出眾的女子,正是英子口中提到的‘小光’和‘小美’兩位大人,屬於目前艾雨即將進入妙音的主事者之一。


    稱作小光的,摟著艾雨肩膀。“小仙子,姐姐我呢一見你,就歡喜的很。我手裏正有一小玩意兒,送給妹妹權當見麵禮。


    你看,這副耳墜子,羊脂玉雕磨的,可不可愛?


    小丫頭,這麽小就鑽耳洞了,姐姐正好給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不錯,不錯,閃閃清純,完美的很。”


    喚作小美的,怒道。“小光,你個重色輕友的東西!


    這副耳墜,是我先看上的,我找你要那麽多迴,你一直都不肯給。今一見比我漂亮的粉嫩小美人,你便阿諛獻媚!


    你這喜新厭舊的色女,以後離我遠一點!”


    小光,理也不理。“咱倆那破爛的友誼小船,八百年前就翻了!


    姿色平庸,性情粗野,又不夠穩重,給了你,那純粹就是白白糟蹋東西!


    質地潔白的首飾,表達是一種清雅,孤麗,高貴,平靜之感,離塵之韻。你戴啊,是明珠暗投,體現不出它的價值。


    況且小仙子,就是比你靚麗水嫩百倍。‘珍寶贈仙女,紅粉贈佳人’,當然要擇合適的主人。”


    小美,牙齒都要咬人。“不是誰,為了人家手裏的一塊小花布,像個哈巴狗一樣的跟在人家身後討要,快說說那個丟臉的汪汪叫的是誰呢!”


    小光譏諷,哈哈笑。“不知誰,衣服都脫快幹淨了,人家少爺都沒拿一個正眼瞧,鐵欄杆外麵凍了一夜,”


    艾雨被兩女夾在中間很是為難,聽她們沒完沒了的拌嘴撒賴。


    這時掌門人小香看不過去了,笑吟吟過來道。“你們倆,都離我的小美人保持距離!


    本大人費勁千辛萬苦,才尋覓來的好貨色,怎麽能隨隨便便讓你們兩個小妖女,占了便宜,敢對她有半點非分之想,我宰了你們!”


    艾雨如木偶,看幾女言論不休!


    二女熱烈商討美容,著裝,時尚,還有購物,逛街,做保養等等話題。將滿滿一桌人當成空氣,全然不顧。


    眾大人管理者紛紛怒目,按捺不住!


    房間氣息冰冷,急轉而至,就像幾粒糟糠,幾匙新米,幾片菜葉,幾杯清水,開火,增溫,攪動,自會引發濃濃香味。但過了火,如一鍋米粥焦糊,刹那,呈鼎沸之勢!


    一年過花甲之人,麵色不悅。“香大人,恕本人打擾一下!


    您將我們這些老骨頭一同召來,非是無緣無故看你們姑娘家戲耍玩樂罷。有何要事,還請詳之。”


    小香一點笑容都沒有,沉靜道。“小女不會不識好歹,有意煩擾眾位的‘勞苦清修’!


    所以暫且擱置我部門雜七雜八事,邀約大家到了這裏。


    今日特例,是小女要宣布召開新一界‘院方最高層主席議會’,我個人懇請作為代理發言人,公布一則重要消息。”


    各大理事者,俱屏住唿吸。紛紛凝視小香,猜測她要給我們出什麽驚人殺招!


    伸手,扶過孤立無援一臉彷徨的艾雨。“小女來介紹一下,這位酸甜誘人,絕色美貌的小女孩,便是邀請眾位來此的目的。”


    惱怒,不解,靜止,冷然。表情不一而足,待觀其意!


    小香那女人以高高在上姿態,扶著,拉著,哄著,最後一下提起來艾雨整個身子,給擱置到了最中‘女王主席椅’上落座。


    如坐針氈,全身顫抖!


    艾雨小心的留意前麵大人的不悅,不滿,不快,還有不平,心裏是要多痛苦就多痛苦!


    趕鴨子上架,這詞用此最合適,這椅邊掐金帶,紋若繪丹霞,像是被特意精心準備,專門搬此來炫耀的!


    小香還故作品味似的,一邊在自己耳邊囑咐。“這個位置,空懸好久,一直以來,都沒有人實現它的作用。


    這把雲鳳美人椅,是姐姐親自為你打造,精致美麗,最能襯托小仙子你的‘仙女’之氣!


    知你身材嬌小,體態軟綿。不過沒大關係,我不過分要求,隻希望你坐著時候,大家能從桌麵看到你的小腦袋,”


    艾雨忍受眾人‘期待’希冀目光,一寸一寸向桌前移動。


    六神無主,尷尬望兩旁,肩膀,剛剛冒出桌案頭。閃亮瞳孔映照一片‘親切和煦,關懷愛護’之光!


    憂傷道。“大家,我,看這樣,行嗎?”


    小香抓住艾雨小手,繼續道。“小仙子,莫要拘謹。


    在座眾位導師,均是賢明睿智,勤懇上進,體察大度,包容他人的重要管理人,也是一力托起整個渺小學院的重擔與責任!


    他們更是你的長輩,你的領路人,你要多加敬重,向他們好好學習。


    給你認識下,首先,這位導師,是我院最是德高望重涵蓋知識課業頭把交椅的東華大人。


    身旁兩位是東福大人,東壽大人,具體負責本院日常常務工作,引進人才,研究發展,以及課業申報等多種項目的優秀人物。


    這一位,是技藝超凡是我院的總工程師,翁仲大人。


    其下屬,賀總監,承擔學院一應技術方麵內容,包括建築,工程,裝修,設計,管道,水路交通,材料運籌等各方麵業務,工藝精湛!


    然後,是你的兩位姐姐,小光大人,小美大人,就屬於咱們妙音。


    她們倆除了有點姿色,樣樣不行,平時也不務正業,勉強是我跟班兒的。負責新聞,宣傳,策劃,演練,劇務,信息等一些小小的跑腿工作。


    接下來,還有這位夏主事,甘主事,負責我院內水源供給,公共設施,維護配備等工作。


    這兩位,是能力傑出的寧大人,還有秋大人,負責學院安全,防護,警衛等執行工作。


    最後,這位是各項本事全能的原大人,負責後勤,廚衛,物資,雜物等工作。


    學院目前架構,基本就這麽多,要謹記,聽懂了麽?”


    艾雨臉白的若月亮,認真。“記下了,”


    所有人隻對艾雨,公式化點下頭,又顧自神傷,平靜嚴肅。似是猜出,小香之舉的意義。


    小香語氣平淡,繼續她的名詞解釋。“我鎮之長,潯影,往來甚少,早已經是切切實實不沾一點事的甩手掌櫃!


    當然這一點,各位導師大人心知肚明。


    我身邊的艾雨小姐,卻是年紀尚幼,現已報名加入我部妙音,我暫領收歸名下。她不識學院狀況,所以由本人替她代言幾句。


    她的身份,可能在座多少有所了解。不但去年得到本鎮潯雨仙子大賽繼承人桂冠,人人稱頌,現在更是被潯影正式授命執掌渺小,也即將是我院‘現任院長大人’!


    大家有何意見,自當明言,擬一章程,方便行事。”


    話音落地,鴉雀無聲。


    房內,若火雷浸泡水裏,麵麵相覷,不見動靜?


    霎時!


    大為震驚!


    坐立不住!


    氣衝鬥牛!


    麵紅脖子粗!


    不管怎麽講,再多接任理由都是不夠!


    眾人表情,由平緩,急促,變得激昂,聲嘶力竭!


    一導師,衝口。“這算什麽意思!”


    一導師,搖頭。“簡直荒謬!”


    一導師,瞪眼。“這小女孩,可尚未成年!”


    一導師,憤怒。“香大人,現在學院經營不濟,已是火燒眉毛,你要愚弄我們,也該分清什麽場合!”


    分析。“如此大事,為何官方未曾通告消息,難不成,香大人,你跟潯影院長,私下達成某種交易?”


    咬牙。“讓她這麽一事事不懂的小丫頭,當本鎮堂堂一院院長,這要傳出去,豈非笑話!”


    恨聲。“曆來,改弦易轍,亦要有主上,提綱挈領。學院如此下去,隻怕馬上就走到盡頭,”


    闡述。“我看分明是有人,想將懵懂無知小女孩,當成傀儡,隨意擺布。好方便,其作真正意義上的幕後掌門人!”


    附議。“排斥異己,其心昭然若揭!”


    群情激奮,呲牙咧嘴!


    種種火爆,恨不掀樓翻瓦!


    小香美目冷寒,銀牙狠咬。她自然料到,宣布這則消息,結果會有反差,但不想是這樣火烈刺鼻,夾雜一連篇的誹謗和質疑!


    氣氛凝滯,更讓她這女暴龍胸火難壓。以她這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女大王’性格,哪裏忍受的了!


    騰得起身,一掌拍案!


    滿桌瓶杯,搖搖晃晃。針尖麥芒,一觸即發。


    扭頭,伸手向艾雨脖頸抓來,一陣摸索,其佩戴那枚長玉牌,扯斷線繩,徑直擲桌正中!


    眾人起初,很是不解。然片刻後,喧嘩化作安靜。


    長卵吊飾,似玉非玉,掛墜樸實,不見光澤。可如此一簡簡單單小飾物,竟讓大家悄然無聲。此物寓意,不彰自明。


    語帶火氣。“小女,毫無閑情逸致開玩笑!


    此物,想必大家極為熟悉,也是潯影大人締造學院,開創之日所配,而它現在擁有者,就是你們麵前這位純情無暇不過十幾歲的少女!


    現在的她,雖是年幼,但經證實是潯影親自選定,真正的渺小接班人,眾位再有任何疑慮,不妨親自去找潯影那該死的老東西說!”


    敢公開場合,將潯影指名道姓‘該死的老東西’的。在渺小學院,除小香外恐難再有第二人。


    小香,全身冒火!


    眾位導師,是吹胡子瞪眼睛!


    院方以圍繞艾雨這小女孩為中心,渺小學院第一次高層議會直接成了‘利益分割’的主戰場!


    煙火衝天,咆哮未完,會是平安,會是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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