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驚魂!


    女孩聲音之尖銳,嗓門之宏大,氣勢之不屈,調門之高亢,是沒法形容的難聽,又是熟悉不能再熟悉!


    是那活潑好動的朱家女小心小姐來了!


    自年初那一次二人‘約會’分別,艾雨離家,身處在這個孤單陌生的山莊裏,已度過了近一年光陰。


    也總幻想那美麗無人的後山,那聲聲鳥鳴雀叫。隻為哭盡人間萬般苦,一點若冬九天的寒涼。現今算有了衣食豐足的大莊園,卻身心自由都無所憑依。


    常天天見,對朱小心是萬分討厭!


    久不見麵,卻多多少少一絲掛念。


    或許人的情感錯雜,總是摸不透,搞不明,沒有個固定答案。


    眾人但見,晶瑩若雪的小仙子,放下一切課業,飛奔向人遠!


    二人相擁,灑淚,痛哭,扭打,才看出來她們兩人關係不是親密的一點半點。


    吃驚,思念,苦楚,都因這突然到來的野丫頭,放下了一切負擔。


    艾雨,淚痕不去。“小心,你怎來了,家裏怎麽樣,快一年了,為什麽現在才來,你一直做什麽?”


    朱小心,玩世不恭。“把你的小淚花花兒,先擦一擦,我若不來,你還不得日夜思情,朝夕相盼,心碎而死?


    可你這天天哭鼻子的本事,還是沒一點長進!


    有些日子沒見你,本小姐覺得自己漂亮迷人的天下第一。可一見了你的騷樣兒,人家心裏就生氣!


    喂,你知道那種又想又恨又欠打又心疼的感覺麽,”


    端詳。“不明白,”


    朱小心將自家的寶貝妹妹用最大力抱了一下,十分痛苦的說道。“就當這迴本小姐大度,借肩膀讓小雨妹妹再哭一會兒,”


    掙開。“鬆開,我也不想在這,”


    親親。“是,是,是!


    我的小心肝兒,看把你給委屈的,一對玻璃珠子這麽紅彤彤的,可以當燈籠了!


    看你住這麽豪華漂亮的大山莊,肯定享受的緊吧,今天是大年,按風俗你得掏壓歲錢,有沒有,快點老實的拿出來!”


    憂愁。“我沒,”


    橫眉。“沒有,還是不想給?


    看來,你非逼本大王劫色不可!


    給不給,你給不給!”


    哭泣。“我,吃的,喝的,都長老們負責。欠不少,都還不上,”


    求饒。“停,停,小可憐!


    別哭,別哭,你這日夜泛濫的特大暴雨,我可受不住!


    看你這麽窮酸潦倒,人家心疼的要命,你還是早早跟人家迴去,我養你,”


    搖頭。“不行的,”


    歎氣。“拉倒!


    累,坐的車子顛簸的骨頭都疼。左右瞧瞧,這兒景色真不錯啊!


    人家要先去泡泡澡,你給我搓搓背,”


    擺手。“你自己去,我的話導師不許,”


    質疑。“什麽導師?


    就是那些人模狗樣,衣著奇怪的女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在搞模範儀仗隊麽?”


    解釋。“不是,她們是我的執教導師,這有規矩,誰都得聽,”


    冷哼。“煩死了。什麽都是規矩,和監獄有什麽區別?”


    告訴。“我要不出錯,他們會聽我的,”


    驚喜。“我的娘,原來你是這裏的老大!


    那豈不是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什麽有什麽?


    太棒啦!”


    無奈。“這,”


    興奮。“趕緊跟他們講,你的朱小心姐姐大人駕到!


    快去安排最豐盛晚宴,騰出最好的房間,對了,沒有萬八千的衣服,沒有幾百金的高貴保養品,肯定會給你丟人!


    人家借你的光,也好好享受享受做女王的待遇,”


    製止。“不行,不可能的,”


    大怒。“小雨妹妹,你好膽!


    住了一年高級山莊,就看不起住平房的了,吃幾頓大餐,就看不起賣豬肉的了!


    看我今個,不撕爛你,別跑,我非讓你知道知道本小姐不是吃素的!”


    討饒。“不,不要,癢,”


    除夕禮物。


    朱小心扣扣搜搜,拿出一根破布扭成的紅線繩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值不了一枚錢,故作小心的給艾雨纏繞白皙小巧手腕上,微笑連連。


    貼心道。“知道今天大年,所以這是姐姐送你的,人家親自為你編的手環,好不好看?東西雖不金貴,心意才是重點,”


    艾雨默然,看她手腕戴的那個水車村老婆婆給的玉鐲,高下立判,隻好道。“好,看,”


    二人私語之時,一人悄然前來。


    憧憬。“雨兒姐姐,你臉紅的樣子,美的很,我好喜歡,”


    朱小心,大罵。“朱小常,滾一邊去,別打擾我們二人世界,我的雨兒才不喜歡見到你!”


    不管。“雨兒姐姐,新年快樂,這是我送你的禮物,祝願你早日成仙!


    這是我能給你最好的東西,你打開看看,”


    一件長裙,貴氣逼人!


    別出心裁的花型設計,時尚清純,絲質大氅披肩,長紗墜地。


    似水柔和的白,無不邊角都透露的青春氣息。別致精致,別具一格,美觀,簡潔,秀麗!


    突出醉人體態婉柔之美,賦予獨特魅力!


    朱小心鼻孔噴火,牛眼圓睜。“混蛋,這裙子是我的,我都沒舍得穿!”


    朱小常,躲閃。“你配麽,給雨兒姐姐才合適,”


    大罵。“偷我的衣服送人,你出門有帶臉嗎你!”


    頂撞。“喂,母夜叉,說話太難聽了,自己家人的東西,怎麽算偷!”


    瘋狂。“朱小常,我不打你滿地找牙,麵目全非,老娘我跟你姓!”


    爭執不下之時。


    一陣奇異的香氣,若隱似無,由遠而近。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肉味!


    細細聞,其中有荷葉香,甜醬香,喬花香,草藥香,混合成為一難以分開的整體,其所彌漫的是異常誘人純原始天然的無比醇香!


    艾雨飛一般速度,朝著美味來源撲去!


    晶瑩的色澤!


    鮮紅的醬汁!


    肥美的肉塊!


    滿溢的油脂!


    一年不見,朝思暮想的家養豬肉,直接大大方方盛放在大托盤正中央,這熟悉的盤中餐是如此令人難忘。不覺,口水千丈!


    擰下豬耳朵,撕開豬腦袋,嫩滑入喉口,大快朵頤中。


    半個時辰,方記起自己該遵從一年裏眾位導師辛苦教育的修習標準禮儀,以高雅迷人的用餐儀態,將這無上美味慢慢打掃幹淨!


    眼眶,溪水長流。“好吃,好好吃,大甘,我就喜歡吃你做的東西,”


    朱大甘,一拍胸脯。“雨兒,你要喜歡,我生意不忙時就給你送來,”


    朱小心,一翻白眼。“小雨妹妹,怎不把你撐死,見了豬肉,就像見你祖宗一樣,把本小姐晾著,什麽都不管了啊!”


    山莊,人聚一起。


    各位導師,仆役,都被拉來,開個小小宴會。


    除特殊工作性質的人不得參加外,大多數人都跟喜歡自己熟悉親密的人聚在一起,放上杯盤,開懷暢飲。


    尤其日常人都生活分散,居無定所,一年到頭相聚的時刻都不多,趁著節慶假日聚聚,更是增加感情唯一的途徑了。


    職業的人員聚會,多是敷衍,是個形式,但對深諳人情世故的年長者而言,這一聲聲問候,卻是舉足輕重的。


    朱小心和艾雨一桌,將其他人都離的老遠!


    若不分離開,以艾雨那人見人愛的小模樣,又不懂保護自己,準得惹出麻煩來。


    喜悅,無比。


    子時,方散。


    莊不留客,在戀戀不舍中,終於將朱家弟兄二人送迴。而朱小心死命抱著艾雨不撒嘴,無奈留了下來。


    客廳門房,賞賞月亮。


    朱小心靠著大沙發,咕嘰咕嘰喝著釀好的蘋果汁。“雨兒,你在這每天都做什麽?”


    艾雨喝牛奶,如實迴答。“主要學東西,挺多的。


    有武藝,有文學,有藝術,還有早晚都要練習走路,鍛煉身姿。其餘的導師們還經常督促我,特別認真,”


    聽到一半,這丫頭便開始大聲嘲笑,大嗓子眼兒張開,都能看見晚飯了。“我天,你說的這都什麽什麽呀,走路還要練嘛,你別逗我開心了成不?”


    一言難盡,指放唇邊。“你小點聲,她們都睡覺了。


    在我的所有課業裏,‘學習走路’才是最難的!


    是有要求,按照距離,按照場景,按照姿勢,按照儀態,不急,不俗,不妖,不媚,我好幾次都快受不了了,都想翻牆從這逃出去。


    隻是,這些導師姐姐對我說,如果我的哪項課程不過關,她們都要集體被辭退,一枚錢薪水都拿不到,”


    感歎。“這不是有病嘛,聽著都想揍人,我還以為你當上什麽潯雨仙子,會被人天天供著享清福呢!”


    搖搖頭。“不是的。


    現在我學的可以入門了,也沒那麽反感了,隻要我合格了,她們還是人不錯的。


    起初,很受罪,”


    不屑。“瞧那你說的玄乎,你走兩步,讓本小姐瞅瞅你多騷,看你能不能迷死我?”


    氣道。“不就學這一樣,東西很多的,”


    朱小心,連嘲諷帶逗弄。“呦嗬,行啊,不愧是我的小寶貝,多才多藝。彈琴,繪畫,美容都有,那她們教不教你繡花啊?”


    被一語道破,羞道。“嗯,那個,也有,隻是我不喜歡,”


    朱小心捂著肚子,直接是笑的彎了腰。“哈,哈,哈哈!


    好,好,好,您這是奔著‘賢妻良母’的好苗子培養的,不錯,好好的學,咱家以後上上下下的針線活兒,我可全靠你了!


    你看,我一撕,你的裙子就裂口兒了,縫好讓我看看,”


    艾雨一把奪過她的果汁,順便就是一拳打過去。“豬小心,你給我滾,”


    躲開,又是拍手大笑。“哈哈,這就急了,這就急了,你當了一年的仙子就這德行,還罵髒話!


    瞧一瞧,看一看呀,仙子打人啦,你們家的潯雨小仙子打人啦!”


    ‘兩姐妹’鬧騰的不像話,惹的導師一陣狠批!


    客房。


    屬於很整潔標準的雅間,中規中矩。艾雨領著朱小心,告訴她住在這裏的大致情況。


    朱小心不滿意,很不滿意。“雨兒,我可是你最親最親最親的小心姐姐,你就讓我住這裏,成心的吧你啊?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還不如我自己的屋子好看呢!


    我警告你,給我選上好的房間,和你要一個檔次,不然哼哼,咱倆沒完!”


    艾雨,從旁勸告。“讓你和導師們一起,你不願意,單人的就是這裏,沒有別的了,”


    生氣。“騙我!


    你現在可是仙女,怎麽能和普通人一樣待遇?


    再有,我是你唯一的姐姐,是客,是貴賓,讓我住這麽破的房子,不怕讓人說閑話嗎!”


    為難。“這裏早上太陽好,不錯的,”


    嗬嗬一笑。“小雨妹妹,你就是十個湊在一塊,也沒本大小姐聰明,我可不是這麽好糊弄的,這樣我和你一起住,你沒意見吧?”


    搖頭。“我起來比較早,要做功課的,會打擾你,而我住的房間比較小,”


    不信。“我不管,這裏太破了,你把你脖子上的鑰匙給我,你住這裏,我去你房間睡,你沒意見吧!”


    聽命。“這樣,好吧,就在導師們寢室最後邊,位置很好找的,”


    將這個煩人鬼,終於打發走了!


    鎖上房門,進入夢鄉。


    轉移視角。


    朱小心,走在夜風颼颼的甬道前,潮濕陰冷的氣息,急速鋪麵而來。得意的掏鑰匙,打開艾雨生活的房間!


    傻眼!


    十平米的房,十平米的床,一室黑漆無光,木板硬邦邦!


    這個嬌嬌女,養尊處優慣了,哪吃的了這個虧,像個瘋子一樣呲牙咧嘴的跑了出來!


    抬腳對著艾雨的客房使勁踹,‘咣咣’砸門。“小雨妹妹,小雨妹妹,小雨妹妹,你混蛋,竟敢騙我,你還想不想活,出來,你給我出來,滾出來,今天,本小姐跟你沒完!”


    艾雨太累了,一夜好夢。對外麵這河東獅吼,竟然沒聽見。


    第二天。


    大太陽,空氣新鮮。


    剛邁步,卻看見朱小心瞪著一副熊貓眼,兇神惡煞的處在麵前,怪叫不斷!


    然後,昏倒了。


    這時,衛隊長齊勒突然到來。“潯雨仙子,早安!


    在下受幾位長老之托而來,給你說一件重要的事。


    這是一封介紹信,明天我要帶你去見一個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希望他成為你的學業導師,”


    艾雨,十分疑惑。“我不是,有很多的導師?”


    此子,微笑以對。“非也。


    這莊子裏的教習,隻是鎮中臨時的應召,他們達成使命,就該迴去了。


    而我跟你說的這位高人,遠非常人可比,是咱們潯雨鎮近來唿風喚雨的人物,非常厲害!


    你若能學到一二之法,天下皆可去得,”


    詢問。“我,還要學什麽?”


    神秘。“你是仙子,自然要修‘神仙術’!”


    ‘神,仙,術’?


    這個世界,還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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