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雲秀,蔥蘢林木。裸露灰岩,細水環流。


    之字折梯,高下相接。置頂樓台,仙桌石凳。


    一座高壇,塗滿淡粉色澤,四旁撐起大紅大紅的絲紗錦緞,若雲煙垂拂。儼然一座閣樓,高懸立世,煞是斑斕,不拘一格。


    布局巧思,遍鋪紅氈。整個景觀,呈一顆碩大發出熒光的‘桃心’之狀,豔麗無匹,徹底表現了這些無暇少女的一份雅趣與清純。


    便如此,這條通向主席台的甬道,還是有人覺得不夠精美,欠缺始作俑者的心裏逾期!


    主持人高粱,著古長衫,鼻塞紗布,傷還未複原,已經在這馬上要開場的瞬間忙碌不堪。


    躬著身,低著頭,以一塊塊小石頭沿邊貼緊行處,將一卷卷紅色彩紙撕成零碎,將地麵空白的地方順手甩過。


    離遠模糊觀望,外觀同真實的花瓣別無二致!


    人手不多,身兼劇務。辛勤,負責,把事事變得完美,就如像犯有強迫症一般的性格。


    少時,花籃紙屑已是見底。


    歎氣,催促。“玫瑰花瓣不足用,隻得扯紙當花紅。大賽測試馬上開始,你愣著作甚,還不趕緊,還要不要拿錢?”


    助手女孩,脆生生答道。“是,是,”


    一臉驚懼,動作加快,腳步下移,鋪灑台階。可未留心,這位主持大人正在她的身後位置,女孩高高圓圓的臀部,正撞其麵鼻!


    禍事又增,這位主持人仰頭向後便倒!


    台階曲折,他身如皮球就那麽翻翻轉轉一刻不停的滾落,直至後腦勺撞地,才算平安停住!


    見那額角烏青,血如濃漿,順利一路狂噴,好像一幕紅雨散落!


    布置完畢。


    女孩開心的抹去汗水,轉身拿花籃,意將下段石階抹平。但見整個賽壇,紅如火,錦如卷,美觀大氣。


    手舞足蹈。“主持大人好厲害,一瞬間,就將一切搞定了,接下來,您還有何吩咐?”


    七孔溢血,豎起五根手指。“快,傳,醫護,”


    不多時。


    參選女孩們,英姿颯爽登頂樓梯。


    莫娜為首,一身黑絲長裙,將她俊俏修長的身段,緊密包圍。


    那精致臉頰,顯露一如繼往的孤高傲意,微微淺笑,又讓人感受一股通體散發的冷酷氣息。


    正前落座,雙臂抱胸,雙腿交疊,優雅至極。但眼見四周辛勤布置的旖旎環境,忽而一臉發自內心裏的嫌棄,手托腮,似乎這裏完全不符合她的審美!


    麗薩隨後,一身白裙,風姿翩翩,輕鬆又俏皮。


    小心翼翼,竟把插滿四周的鮮豔紅花剪下,插在自己鬢角,美目頻眨。環繞台案,搔首弄姿。


    不忘,丟一朵揪掉花瓣的藤柄,扔向莫娜桌前,釋放善意。


    稍待。


    其餘幾女急匆匆找自己喜歡的位子,神情愉悅,不住欣賞這裏極為亮麗的格調,這小樓最適合她們這樣天真無邪。


    但因上迴合測驗傷重身體,活動還有些吃力。雙雙眼睛十分怨毒,死盯先前兩女,若非身手不濟,必然要演繹一番腥風血雨。


    場外,早已歡唿不絕!


    遠望高台,探尋一個個美麗少女姿態。參賽人數雖少,但不影響他們關注結果的喜悅心情!


    捂額。“這迴合,還真像那麽迴事兒!”


    同意。“別的不說,就這紅色小樓,像是童話中的小屋,真是賞心悅目!”


    指向。“看,快看,咱們花枝招展的美少女們,登場了,”


    欣賞。“莫娜,還是一直那麽美麗,孤傲大氣,讓人移不開眼呢!”


    搖頭。“她那臭脾氣,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麗薩多好,小巧可人,就性格一項,甩那莫娜八條街,”


    懷疑。“這次考核,感覺不大一樣,原來滿場蒼蠅一般專盯著參賽選手的審核人,一個都沒見到,”


    點頭。“真是奇怪,難道石長老的人緣這麽差麽?”


    打住。“別胡說!


    據監督大人報告,前兩迴合賽事出現變故,長老,嘉賓,包括潯影大人,都在協調處理那些後續問題,聽說遭受損失不小,”


    恍然。“難怪賽場,這麽冷清,”


    思索。“既然這測試過程不一樣,想必這考核結果也出人意料,”


    找尋。“我說,你們哪位見到三十八號了。她那背影,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兒,看一眼,我就心情歡喜,”


    苦笑。“對,對,那位叫艾雨的小姑娘,可最愛鬧情緒,今個,保不齊還要出問題!”


    想到。“她,一直不露真容,想來是性情委婉,屬保守類型的,”


    高叫。“來了,來了,她在那!”


    興奮。“我看看,我看看!”


    瞪圓。“天,你別擋我眼啊!”


    沉迷。“俏麗,風騷,吸引。”


    搖頭。“燦爛,閃耀,迷人!”


    咳嗽。“我先拿一袋奶喝,”


    咆哮。“艾,她,艾什麽來著?


    三八號,三八號,看這裏,看這裏,扭扭腰,抖抖腿,別躲呀,你不用這麽害羞的!”


    起哄。“快迴頭看看,你的好哥哥在這,都會給你加油的,期待你這迴,有顛覆傳統的表現!”


    朱小心昂首挺胸,頭前帶路。


    一身鮮豔飄逸大紅裙,若一團火雲,蓋住腳麵,唿唿兜風!


    隻可惜那臉麵稚氣未脫,根本體現不出這套裙子半點的莊重風韻。遙看群眾,欣喜歡心。提著裙擺,享受似的慢慢登台!


    而她身後艾雨,與之相反,一身清新嫩綠的小款吊帶裙,精致罩身。


    那隨蓮步不斷揚起的裙角,短到要遮不住臀。不管雙手怎麽盡力遮擋,都感覺不夠用。


    驚奇的是,她那一直遮住容顏的輕紗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妖豔的閃亮麵具,惑人,新鮮至極點。


    貪婪。“不錯,真不錯,就說這小美人,一直都給人驚喜,”


    擦嘴。“我怎麽,看她就想流口水,”


    測量。“這小姐穿的裙子,真是美妙,不單款式大方,難得清涼透氣!”


    狠盯。“就是說,這才是選美該提供的福利,不枉本少爺大老遠來一迴,”


    陶醉。“小娘子,真不得了,長大一定是傾國傾城的絕代佳麗,夜夜笙歌的那種。”


    決定。“迴頭,找她問住址,”


    大怒。“看,看,你看什麽看!”


    臭罵。“死老頭子,再看老娘挖了你的狗眼!”


    抽打。“男人,都是這副惡心德行!”


    揪耳。“直勾勾的,眼睛瞪的雞蛋那麽大,老娘在旁,你還敢給我起色心!”


    朱小心踩在一路紅花浪漫的錦繡之路,不由覺得一切充滿奇跡。這高壇頂端,就是備受矚目最棒的舞台!


    今日雨兒裝扮這麽靈動誘人,果然連帶自己人氣也頃刻提升。激動,得意,滿場之中,舍我朱小心其誰?


    可她站在閣樓,瞬間冰凍!


    紅!


    大紅!


    滿眼都是刺目的紅!


    她這精挑細選的寶貴裙子,簡直和綢布融為一體。怎麽感覺,怎麽就像擺在裏麵的一副道具!


    而艾雨,更加憂鬱傷心。這一身嫩綠,在滿是通紅的世界中極其‘凸顯’。儼如同一片小綠葉,掉進萬花叢!


    外界觀眾,除見這一誘惑的碧綠小短裙,那小小的背影輪廓外,其它的都看不清晰!


    女孩們凝視一處,一臉怨恨,嫉妒,譏笑,還有一點滴的同情。


    盯:‘這是有多大的膽量,敢穿這樣的裙子出來?’


    瞧:‘得佩服人家的勇氣,那麽細的小吊帶兒,飄都不飄,滋味十足啊!’


    觀:‘衣服款式不錯,但那布料底子,也太低端了吧,根本值不了兩錢兒的便宜貨!’


    笑:‘窮酸,好像還是舊衣服,花邊兒紋路,都掉色了,’


    艾雨心驚如鼓,隻顧悉數大理石桌的紋路。


    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都是在議論她的裝扮,別提是什麽新鮮感受,想哭,想罵,想自盡,瞬間從這個十幾丈高的樓台跳下去的心都有!


    沒想到朱小心這時更傷心,大哭道。“雨兒,人家傷心欲絕,好想去死!


    我花了積攢整整一年的零花錢,才特意訂這麽一套裙子,沒想到,竟穿出這樣的效果!


    人家,才不要給你當背景,你過來,把你的裙子脫下來給我穿!”


    躲避。“這裏?”


    拉扯。“不管,不管,不管,你現在就和人家換!”


    安慰。“先迴去,”


    剛邁步,被攔住。


    一老者登主台,頭發灰白相間,似久經滄桑,那一對眼睛就好像藏匿著人世間所有性格交織的情感。


    身旁不見隨同,不見助手。連那些兢兢業業責任導師,那些挑剔欣賞賽事的嘉賓,都不知去向。


    整個台上,孤零零的就他光杆司令孤家寡人一個!


    開口。“眾位朋友,老石見過眾位!


    這迴合賽事一切從簡,無需責任審核。凡完成作品,老夫一人評定即可。眾位優秀選手若能晉級,不要辜負潯影大人的一番苦心,”


    石長老,保持禮節性笑容。不經意,望了一眼身著裙樣單薄的艾雨。似是驚疑,似是趣味,似是鼓勵。


    艾雨直覺那道目光刺出,要將自己穿透,而之前見過這老人一麵,心底更顯膽怯。何況今日穿的這樣‘不雅暴露’,肯定印象不良。


    女孩同時起立,對其行禮。“見過石長老,向您請安!”


    石長老,迴禮。“期待你們好好表現。”


    銅鍾敲響。


    禮儀小姐,將長長的試卷拋像天空!


    瞬間展開,繃直台前,這就是公布潯雨接班人大賽第三階段測試考核內容,彩綢於風中飄蕩。


    《書》。


    此為,又一道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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