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到書房呆到半夜,他坐在漆黑的房中靜靜想了很久。


    既然兩人已經成親了,以前那些不愉快也應該揭過不提。她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無論她現在的心境有了什麽變化,最起碼,不應該像今晚這樣鬧僵。


    沈望想了很久,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意寧笙了,否則不會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三言兩語跳動起情緒,更不會……


    更不會采用那樣的方式來報複她。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懊惱地打了自己一嘴巴。


    沈望大概明晰了自己對她的心意,既然自己不排斥她,並且也有些喜歡,那麽還糾結別扭什麽呢?


    不過他今晚這一出把人得罪了,怕是不好收場。


    沈望扶額歎息,腦海裏麵全是她低泣的聲音,以及她拿著發簪梨花帶雨憤恨盯著他的模樣。


    後半夜,沈望悄摸著迴到新房,這時候寧笙已經累得睡著了。


    沈望點燃一盞燭燈,在暗暗紅光中,他看清了床上的女子。


    她的眉頭緊蹙著,臉頰白裏透紅,嘴唇破了一個口子,隱隱有一絲血跡。


    沈望拿出藥膏,用指腹輕輕沾了一點抹在寧笙的嘴角上。


    “嘶。”寧笙受疼輕哼了一聲。


    沈望身體僵住,不敢再輕舉妄動。


    寧笙不安地翻了個身,留了個後背對著沈望,沈望慢慢收迴手,和衣在她身側躺下。


    他們是夫妻,才不要分房睡。


    不過,她醒來看到他在旁邊肯定會更加生氣吧。


    正想著,寧笙一個翻身坐到沈望身上,她雙手掐著沈望的脖子,一雙眼睛澄澈清潤,完全清醒的模樣。


    “沈望,你這個登徒浪子,竟然想趁我睡著對我行不軌之事。”


    沈望有些意外她醒來,不過他現在躺平任罵。


    “今天是我們洞房花燭夜,我若在書房過了一夜,傳出去對你的聲譽不好。”


    “狗屁聲譽,你就是想欺負我!”


    說到這裏,寧笙的手收緊,她心裏氣得不行,但是又不能真的殺了他,不僅不能殺他,她還要改寫他的悲慘結局,一想到這個,寧笙更氣了。


    沈望感受到寧笙的憤怒之氣,他妥協道:“要不我睡地上。”


    “那你滾下去啊。”


    “你壓著我。”沈望似笑非笑看著她。


    寧笙趕忙鬆開手,從他身上跳下來,抬腳就是一踢,沈望順勢翻了個身,落到床下。


    沈望就穿著單薄的衣裳躺在又冷又硬的地上,他怡然地將雙手枕在腦後,說:“路雪意,我們和好吧。”


    “想得美。”寧笙坐在床上,戒備地看著他。


    “我有些事不明白。”沈望說。


    “什麽事?”


    “你當初怎麽會同沈霏煙合謀讓我娶你?”


    “…………”寧笙沉默了。


    “我按照你們的計劃和你成了親,為何你又覺得我們之間不合適想要反悔了?”


    寧笙再次沉默,她總不能說自己隻想做任務不想獻身吧。


    沈望等了一會兒,翻身坐起來,麵對著寧笙,說:“你不喜歡我了,對嗎?”


    “我……”寧笙隻發出一個音,很快找到反駁的理由:“憑什麽要讓人一直喜歡你啊,我是有自尊的。”


    沈望低下頭,說:“是的,以前那個我確實不值得你喜歡。”


    寧笙嘟囔道:“現在的更討厭。”


    沈望啞然失笑。


    “路雪意,之前是我做錯了,我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強迫你了。”


    “你說你去書房,等我睡著又爬我床上,現在又向我保證,你覺得你的話還有說服力嗎?”


    “唉,明日我會讓人加一個榻。”


    “你還想和我一個屋?”


    “我們已經成親了,剛成親就分房睡,你覺得這樣好嗎?”


    “我不在乎。”


    “娘你也不在乎嗎?”


    “什麽娘?”


    沈望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梁,小聲道:“成親之後,我不是應該改口隨你稱唿了嗎?今後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了。”


    寧笙漲紅了臉,憋出一句:“你厚顏無恥。”


    沈望開竅之後完全把那種死不要臉的勁釋放出來了,他裝無辜地說:“難道我說的不對?”


    寧笙咬住舌頭,吞下自己的怨氣,因為她發現他說的有道理,如果娘知道他們分房睡鬧不愉快,肯定會擔心死了。


    “到時候你睡榻我睡床。”寧笙退讓了一步。


    沈望目的達到,笑道:“好,折騰了一夜,快睡吧。”


    “折騰你個鬼,還不是你……哼!”寧笙氣鼓鼓躺迴床上。


    她仔細聽著沈望的動靜,發現他又就地睡下。


    寧笙睜著眼睛聽了一會兒,摸了摸柔軟的被褥,輕輕叫了一聲:“沈望。”


    “嗯。”


    “你把被子拿去。”


    “不用,你蓋著吧。”


    “我叫人再找一床。”


    “這麽晚了,你叫人送被子進來是想讓大家都知道我睡地上嗎?”


    “你真麻煩。”寧笙幹脆起身把被子團了團,朝床下扔去。


    沈望接過被子,把被子放迴床上,說:“蓋著吧,著涼了可不好。”


    “真是的,怎麽就隻有一床被子。”寧笙苦惱地抱怨道。


    沈望笑道:“新婚夫婦同被而寢才能彰顯夫妻和睦。”


    “我們像是和睦的樣子嗎?”


    “目前差了點,以後會好的。”


    寧笙語塞,她盯著沈望端詳了好一會兒,從他柔和的盛滿笑意的眉眼中看到一絲熟悉感,寧笙問:“你被附身了?”


    沈望不解,“為何這麽問?”


    “你走之前還惡狠狠的。”


    “我當時……很兇嗎?”沈望低落下來,再一次為自己的衝動後悔。


    “耍流氓的惡棍。”寧笙評價道。


    沈望有些沮喪,他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於事無補。


    寧笙打了個哈欠,困得不行了,她含糊地說:“你別想再對我動手動腳,否則我不輕饒你。”


    “不會。”


    “那睡吧。”寧笙把被子展開,裹了裹,翻身背對著沈望。


    既然他想逞能不要被子,那她就成全他,就當懲罰他今天對她的冒犯無禮。


    沈望歎了口氣,真的就在地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在丫鬟們來之前,他起身收拾了一番。


    他看到窩在被窩中睡得正香的寧笙,無奈地笑了笑,她對他是真能狠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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