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哥,這打茶圍什麽意思?”


    李朝生雖然是個勾欄愛好者,可是說實話,第一次,沒經驗,帶著五分緊張,三分期待,兩分彷徨問道。


    “李哥兒,你這是個雛兒啊,沒來過?”


    老廟祝略顯驚訝的看著李朝生,李朝生臉色略顯尷尬道:“沒有。”


    “倒是潔身自好,不過幹咱們這一行,刀口舔血,能享樂時多享樂,省的將來後悔。”


    老廟祝說著又道:“這打茶圍就是大家夥坐在一起,吃著點心,喝點酒,嗑著瓜子,聽著曲,讓姑娘們陪著聊天,這就是打茶圍。”


    “聽著到有點像清吧。”


    李朝生暗自嘀咕一聲。


    “什麽?”


    老廟祝張嘴問道,李朝生笑了笑:“沒什麽。”


    這時一旁周博問道:“二兩銀子就聊個天?不,不那啥嗎?”


    “呦,周博啊,我就說你啊,跟你叔叔一樣,偽君子,哈哈哈……不過今天心情好,跟你說說,這二兩銀子打茶圍,進去基本就是說說話,當然也不能讓你幹嘮,這夏荷院內所有三等丫鬟你可以任意選一個,共度春宵。”


    “不過在往上二等丫鬟那就要加錢了,至於那位夏荷姑娘,除了錢之外,還需要有才華或地位才能一親芳澤,否則隻能遠觀不可褻玩焉……”


    聽了這話周博又問道:“對了,那你剛才叫的酒菜?”


    老廟祝這時笑道:“打茶圍隻提供點心,酒水,卻不提供飯菜,咱們饑腸轆轆的了,光吃點心可不成,晚上還有體力活呢,所以必須吃點正菜,才能頂得住。”


    老廟祝說著三人已經在大茶壺的帶領下進了夏荷院了,常春樓家大業大,這夏荷院就是一個三進的大院子,一共有房二十八間。


    院內有池塘,池塘內種滿荷花,荷花池裏有金魚,假山,仿佛蘇州園林一般。


    大茶壺帶著三人進了主廳,主廳很大,大茶壺給三人找個額外的桌子,坐好,就見屋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老的少的,怡然自樂。


    各自圍繞一桌,有侍女作陪,飲酒取樂,大廳中央還有女子彈琴,唱曲,一派鶯鶯燕燕,歌舞升平。


    屋內有桌子十桌,桌上有的隻是一些瓜果梨桃,點心,瓜子,也有點了酒菜,邊吃邊談笑,這常春樓的廚子可以算是陽穀縣裏頂好的了,原因也很簡單,第一給廚子開得多,第二這裏有些姑娘想吃點好的,免不了被廚子吃點豆腐,這算是福利,也是極好的。


    因此許多不錯的廚子喜歡在這裏上班,很快酒菜就上來了,李朝生三人邊吃,邊喝酒,別說就是比在老酒館裏喝傻酒有趣。


    原來這就是勾欄聽曲啊,當真是有趣的很。


    “哎,周博,你把那清蒸鯉魚往我這邊拿拿。”


    李朝生是真餓了,這時毫不顧忌形象的大吃起來,老廟祝這時卻一副仙風道骨狀,一手撫須,一手端酒杯,很快就見老廟祝一招手,剛才彈琴的姑娘走了過來,很自然的坐在了老廟祝腿上,笑麵如花道:“呦,朱大爺來了。”


    “來了,來了,豆蔻姑娘,跟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小兄弟,周博,李朝生。”


    豆蔻姑娘盈盈一拜:“見過兩位公子。”


    周博這小子臉皮薄,立刻把腦袋低下來了,紅著臉不知道說啥,李朝生這時就有些過於灑脫了,手上拿著肘子大口的啃著,用小油手一唿啦道:“有禮,有禮。”


    你別說,這常春樓的肘子是真好吃啊,豆蔻姑娘看著李朝生這吃相臉上有些詫異,不過依舊笑麵如花,與老廟祝聊天。


    這聊了一會兒,突然院中樓上當的一聲罄響,所有聊天的人都為之一靜,齊齊看向樓上,李朝生也是一愣,舔了舔手上的油脂抬頭看樓。


    這時隻見二樓迴廊,一個大丫鬟走了出來道:“今日夏荷姑娘出題:吟詩,以院內可尋之物為詩,文采佳者可上樓與姑娘一敘。”


    “嗬嗬,有點意思。”


    李朝生擦了擦手,喝了杯酒,本以為是個清吧,以聊天聽曲為主,沒想到竟然還是個主題派對,以文會友,以詩為禮,有趣。


    李朝生不由來了興趣,這時屋內經過少許安靜,突然有一人站起身來,此人腦滿腸肥,一身粉紅騷包綢緞公子服,腰掛玉佩,手裏還騷包似的拿著一把扇子。


    這時有人認出來了,這不是陽穀四大才子之一的唐武唐子鼠嗎?


    這時就見這位唐子鼠扇子一打開,眼睛往院中一瞄,入目就是一假山,這假山在夜幕下若隱若現,唐子鼠一拍腦袋道:“遠看假山黑乎乎,上麵細來下麵粗,有朝一日倒過來,下麵細來上麵粗。”


    “噗~”


    聽了這詩,李朝生一口酒噴了出來,差點嗆死。


    “咳咳咳~抱歉,抱歉~”


    李朝生擺著手說道,老廟祝白了李朝生一眼道:“注意影響,來這都是文化人,就算再好笑也不能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老廟祝突然忍不住狂笑起來,緊跟著其餘所有人也都跟著笑起來,這時唐子鼠一抱拳道:“各位仁兄承讓。”


    大丫鬟這時一臉黑線轉身迴屋,屋內的床榻上坐著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隻見少女長得冰肌玉骨,俏麗可人,光著腳丫,一對玉足來迴晃動,甚是可愛。


    “小姐,有人作詩了。”


    “念。”


    “遠看假山黑乎乎,上麵細來下麵粗,有朝一日倒過來,下麵細來上麵粗。”


    “噗,哈哈哈……這是什麽草包詩文啊,不行。”


    少女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緊跟著大丫鬟迴去道:“抱歉唐公子,我家小姐說公子詩文雖然粗放豪邁,大氣磅礴,可是缺了點靈動之意,迴去多加潤色,下次即可。”


    唐子鼠聽了這話一跺腳道:“哎……這詩做的倉促,他日潤色後,再請小姐品鑒。”


    唐子鼠認輸了,這時唐子鼠旁邊一個尖嘴猴腮,身上穿綠色絲綢袍子的男人站起來,撚著嘴巴上的狗油胡道:“子鼠兄不成,那我祝某人來吟一首。”


    果然這人一站起來,下麵又有人認出來了。


    “啊,竟然是陽穀四大才子祝彪祝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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