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五不知道神器的事情,看在楚雲救了自己的份上便覺得她是個好人,尤其還得知她是雲霄宗的弟子後就更加堅信她不會打自己的主意,所以就很高興地把事情告訴了她。

    通過任五更加詳細的描述,楚雲已經九成確定買走那珠子的人是宋肖身旁的那名男子了,剩下的一成隻差親眼所見。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不確定任五說的那顆高價賣出的珠子有沒有可能是神珠的話,那她現在覺得是神珠的可能性也非常大,因為是宋肖買下來的。

    顧懷樓也說了,宋肖的目的似乎也是那雲海神器。以他的錢財與勢力,確實是有辦法買下一顆神珠及召集足夠的靈術師來替他打工。

    隻不過,現在是知道了懷疑對象沒錯,但她要怎麽去證實呢?而且知道之後……她又能做什麽?她要不要把這件事也和宮淩羽討論一下?可她又不確定自己的懷疑是否正確……

    心事重重地把任五送到一家他所要求的,經濟又實惠的客棧之後楚雲就離開了。

    迴到自己的客棧洗了澡,躺在床上的她決定先好好睡一覺,明天和顧懷樓打探一下宋肖的住處就過去偵查一番。

    反正看樣子宋肖把事情隱瞞得很好,應該還沒有什麽人知道神珠在他手上,她也不必如此著急。如果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再來和宮淩羽及溫瑞商量也不遲。

    ·

    楚雲隔天去找了顧懷樓打探了宋肖的消息,卻發現連顧懷樓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其實我和宋肖也就見過幾次麵,原本以為他會住在金玉客棧這種地方,卻不曾在這裏見過他及他底下的人。”說著,他有些納悶地摸了摸下巴:“說來,我到城裏這麽久,平時也很少能遇到他,當然這不排除是千秋城非常大的原因。”

    見她有些鬱悶的樣子,顧懷樓也沒有詢問她想找宋肖的原因,反而還笑著對她說:“不過,我聽聞宋肖是個好色之徒,你不妨到那些煙花之地轉轉,搞不好能找到他?”

    “……好的。”雖然有些無語,不過楚雲還是接受了顧懷樓的建議。

    反正她現在也毫無頭緒,倒不如去碰碰運氣吧!

    千秋城這種地方,除了有那種整條都是布莊或整條都是首飾品的大街之外,也有整條都是煙花酒地的大街。不得不說,這地方其實真的還挺受歡迎的。她每次經過路口的時候都能見到裏麵滿滿的人潮,當然最多的還是男人。

    其實這裏的酒

    館多數還是挺高級的,裏麵的姑娘以才藝為主在賺錢。有些有修煉底子然而資質卻不太好的姑娘也會投身酒館,在裏麵行武藝之類的表演,這對那些身份為普通人的男子來說也挺有吸引力。

    隻是,這地方酒館還真不少,她一個姑娘家也隻能在外麵轉悠不好進去,所以想找看有沒有宋肖的身影還是挺有難度。

    而且,如果他真的得到了神珠在為神器的事情而著急的話,應該會把時間花在監督神器的進展之上吧?怎麽可能還會來這裏消磨時間啊?

    豈知楚雲剛這麽想完,就在前方那家最大最豪華的酒館門口見到了宋肖那圓潤的身影。

    “……”打臉竟是來得如此之快。

    她腳步頓了頓,想起這家酒館也是蕭子塵曾經出入過的地方。

    師兄說他是來見朋友的,不知道見的是什麽樣的朋友?在這種地方的,估計是個姑娘吧?

    這一家酒館叫翠花樓,雖然不是什麽特別的名字,但從裝潢和她所聽到的風評來看,這家酒館無疑是千秋城裏最高級也最叫人尊敬的一家。它的出名在於這裏麵的姑娘基本都是她剛才所說的,屬於才華橫溢並且隻賣藝的類型。

    其實她也沒有笑看酒館裏賣藝的姑娘的心理,反而還挺佩服她們。也許她們許多都是曾經遭遇過什麽事跡的人,但比起那些自暴自棄的人,她們選擇了另一條出路來養活自己,甚至還要承受許多人不同的目光,這等勇氣還是很叫人佩服的。

    而且,能和師兄交朋友的人肯定是個性格不錯的。

    於是,她對翠花樓的印象又高了一層。

    從翠花樓裏出來的宋肖喝得醉醺醺的,被酒館裏的幾位姑娘無奈地扶了出來交給在外麵等候的侍衛們。

    她剛想跟上去突然就感覺到身後多了一個人,隨即就聽見一道好聽的聲音說:“那些姑娘在說他小氣呢。”

    “……你怎麽知道?”說著,她轉頭看向又神不知鬼不覺出現的溫瑞。

    他今天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袍,長發以銀冠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已經顯得如此淡雅不似凡塵之人,一看就叫人有些難以挪開目光。

    溫瑞聽見她的疑問,便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迴答:“聽見的。”

    雖然不明白溫瑞為什麽要告訴她,但她還是和他說:“那個人叫宋肖,是翡翠國來的皇帝,不過聽說人特別吝嗇。”想起那一日他為了個琉璃玉氣得麵紅耳赤恨不得把她

    和那個小少年打死的樣子,她眉頭就忍不住皺了皺。

    她對這個胖乎乎又視財如命還不把其他人性命看在眼裏的皇帝真的沒什麽好感啊!

    “所以?你為什麽要跟蹤他?”溫柔有些清冷的聲音緩緩傳入她耳裏,她一抬頭就對上了那一雙帶著意味不明笑意的眼睛。

    怔愣了半響她才有些不自然地將頭轉開:“你來得正好,這事情我本來就要跟你說的。”

    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住他!

    把自己從漁夫任五那裏得到的線索與自己的猜測告訴溫瑞後,他的反應依舊如此平靜,甚至還似笑非笑地感歎:“果真是如此麽?”

    “……”每次和溫瑞討論事情都有一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

    溫瑞把放在遠處的視線收了迴來,一個側頭就收到楚雲那有些哀怨的小眼神,不禁笑了笑:“你以為我不在的時候都做什麽去了?”

    楚雲橫眉豎眼道:“風流快活。”

    聞言,溫瑞的語氣瞬間變得有些納悶:“我看起來像是這樣的人?”

    “像。”楚雲毫不猶豫地迴答。

    雖然他身上的氣質確實像是一個清雅高貴的靈術師,然而誰讓他天生眉眼自帶桃花,那雙眼睛微微一彎再對你輕輕一笑的時候,簡直就像是個風流調侃的公子無聲勾引你的樣子。

    更別提他還長得那麽好看好嗎?隻需抬手勾一勾手指,就有多少女子要撲過去啊?

    溫瑞倒也沒有和她繼續爭論下去,笑看她一眼後才和她說起正事:“我之前也查過宋肖,發現他行事詭異有些神秘,原本就有些懷疑神珠極可能在他身上。”

    聽他提起宋肖,楚雲才想起自己本來想追蹤人家來著。

    可想而知,等她再度看向翠花樓入口前的時候,早就沒了宋肖那圓潤的身影。

    “……”心好累。隻顧著和溫瑞說話,結果把人給跟丟了。

    然而溫瑞比她想象中還要靠譜,竟然早就查出宋肖現今的所在地。

    等她跟著溫瑞抵達目的地之後才發現,宋肖現在住的地方竟然在一家布莊內,而且還是她曾經進去問過布匹情況的布莊。

    “這布莊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罷,正好是宋肖屬下家裏人所開,所以才被他拿來利用了。”溫瑞在她身旁解釋道。

    楚雲頓了頓:“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利用這布莊裏麵的地方,來給神珠聚集靈氣?”這

    的確是個好辦法啊,如果是布莊的話根本不會有多少人想到吧?更甭說進去查探了。

    她剛和溫瑞說完,前方那宋肖所在的布莊忽然就傳來一陣爆炸聲響,連同鋪子的禁製也被人給炸開,一家好好的布莊瞬間倒塌成廢墟。

    楚雲整個人目瞪口呆,被突發狀況給搞得一時間不知應該如何作反應。

    溫瑞似乎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身子微微一頓後才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有人比我們早了一步。”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會是誰呢?她原本還以為應該沒人知道神珠的事情的,沒想到竟然……

    見楚雲朝那布莊的方向奔去,溫瑞便踱步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地走。

    突然炸開來的鋪子周圍早已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群,隻是裏麵還有好些人被倒塌的木樁木梁給壓住。

    看到這一個慘狀,她忙掏出靈符準備通知雲霄宗的人。然而符紙才拿出來,另一邊雲霄宗的人就趕來了,估計是在城裏附近巡視的弟子被這爆炸聲給驚動。

    領著一群雲霄宗弟子過來的竟然是莫齊,見到她在這裏的時候他似乎也愣了一下,不過也就眼神飛快閃過一絲怔愣罷,表情依舊……如此麵癱。

    隻是現在事態緊急,他倒也沒空和她打招唿,而是冷靜地吩咐身邊的弟子幫忙救人。

    她剛想上前去幫忙突然就見到他手一攤憑空拿出了一個碧藍色的卷軸,隨即在空中一甩將卷軸打開嘴裏飛速呢喃一段話語後,卷軸瞬間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被他空出來的大片空地忽然有白光聚集,甚至還凝聚成了一種獸類的形狀,待白光散去時那裏就多了一隻身上毛發為銀藍色,身形巨大的銀狼。

    銀狼威武地在大街上嚎叫了一聲,她還在處於震驚之中的時候就聽見莫齊對那銀狼說:“把那些倒塌的橫木搬開!”

    原本在努力搬開橫木的弟子們都紛紛讓開來,銀狼幾步過去張嘴就咬起了好些看起來非常重的橫木丟到一旁,眨眼間就救了好幾個人。

    “……”一旁的楚雲都看得忘記眨眼了。

    這簡直好帥!瞧瞧這銀狼,它看起來不是一般的荒獸啊,是被卷軸召喚出來的?那卷軸是什麽東西?武器嗎?

    在她腦子裏被眼前一幕所震撼的時候,醉意還未完全褪去的宋肖也被好幾名侍衛從後門扶了出來。他一整張圓潤的臉比剛才見到的還要紅,估計是被氣的。

    果不其然,他一出來後就憤怒地甩開那些侍衛大罵:“這是怎麽迴事?我的東西呢?!那些靈術師怎麽說?”

    侍衛們麵麵相覷,似乎都不太了解裏麵的狀況。最後還是那名臉上有胎記的男子帶著一群看起來受了傷的靈術師從鋪子後麵走出,來到宋肖麵前後就單膝跪了下來說:“屬下無能,東西……被不明人士給搶走了。”

    “什麽?!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說完,他氣得直接在原地跳了起來。

    察覺到走來自己旁邊的溫瑞後楚雲就抬頭和他對視了一眼——神珠被人先一步搶走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會有人知道的!”宋肖氣得在原地打轉,都沒心思去搭理那些還被困在布莊內的人。

    就在楚雲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就看見任五被兩名宋肖的侍衛給從人群裏拉出來帶到他麵前。宋肖一見到他氣得胡子都翹了:“一定是你,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是不是發現了神珠值錢,所以又跑迴來把珠子偷走想再大賺一筆?!來人啊,給我打他,狠狠打!”

    任五被他這麽一說忙嚇得跪了下來:“冤枉啊這位大爺,我什麽都不知道啊,隻是路過此處被爆炸聲給吸引過來的!至於那珠子……我真的不知道啊!”

    說著,他目光正好掃到人群前的楚雲,來不及思索太多他下意識就抬起手指向了她說:“對,對了,我昨晚曾經把珠子的事情告訴過她!”

    宋肖順著任五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見到是楚雲的時候眼睛都瞪大了:“又是你!好啊,我就知道你這個丫頭有古怪,不簡單,果然是在打我的主意吧?!快,把她給我捉來!”

    楚雲被這突如其來的指證給嚇了一跳,見到那麵上有胎記的男人帶人朝自己走來的時候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卻是在那幾人來到她麵前碰到她之前,一隻手忽然橫到她麵前將她與那幾人阻隔。她又是一愣,抬頭才發現溫瑞竟是站到了她前麵將那幾人擋下。

    哪怕他僅有一人,不過瞧他那微微仰首俯視那幾人的眼神,氣勢上完全把那幾人給壓製,連向來冷靜的那位,麵上帶著胎記的男子腳步都不禁頓了頓。

    她頓時又很不爭氣地感到安心下來。

    因為楚雲被任五指正加上宋肖的大吵大鬧,他們幾個瞬間就成了全場人的焦點。

    當然,最為引起大家注意的除了她之外……就是溫瑞了。他的存在用現代一點的話來說的話就是

    ,閃瞎眼。

    此刻他麵對宋肖的人依舊雲淡風輕地笑著,但眼裏卻是不容抗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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