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提著的油漆洋洋灑灑的從桶裏濺出,砸在地上,打出一團近球狀黑水珠。


    糖德陽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半桶油漆就被倒在了頭上,粘稠的油漆順著衣服向下滑落,把過膝的白色胡須都染成了黑色。


    “你!”


    淒厲的慘叫傳遍整個一重門,把一重門的弟子全都嚇了一跳,聽聲音依稀能聽出是太長老,就是不知道是誰把他逼成這樣。


    正要圍過去的時候,被糖坦指揮的精英族人全部攔了迴去。


    但是太長老突然慘叫的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整個家族。


    朱瀟拿著刷子在糖陽德的頭上塗塗抹抹,想把每一縷發絲都染成黑色的。


    “耍賴這種事,隻有小孩子才幹的出來,我把你頭發都染成黑的,你不僅可以耍賴,還可以在地上打滾,多方便”


    他一邊刷,一邊樂嗬嗬的說著,還拍了拍太長老的肩膀,“放鬆,不然染的不均勻,就不好看了,聽話。”


    糖芸又在嘬嘴,太長老已經夠丟臉的了,她要是在笑出聲,今天就真的生死相向了。


    太長老整個人呆若木雞,今天的遭遇在之前的數百年都沒有遇到過


    他逐漸猙獰的麵孔僵硬的看向四周,確定除了他,隻有三個人後,壓下了心中的殺意,他很想一掌拍死朱瀟,但是族長還在,糖坦也是族長的人,要真打起來,最後討不到好。


    一道紫金光從他眼前閃過,兩縷過膝的胡須輕飄飄落到了地上。


    朱瀟抓著刀背,砸了咂嘴:“胡子多久沒打理過了,得注意衛生,我給你剃幹淨,以後自己要勤快一些。”


    糖芸聽到這話,實在忍不住了,快速轉了過身,背對著太長老,但是止不住顫抖的肩膀能夠看出她在笑,而且是在狂笑。


    也就是糖坦年紀大一些,經曆的多,定力還算好,不然早就笑出來了。


    頭發和胡須都搞定後,朱瀟飛到太長老麵前,雙手托住他陰沉的腦袋,左右扭動,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了,小孩子耍個賴,打個滾什麽的,我還是能接受的。”


    “主人,可以了嗎?”


    他死盯著眼前的人影,冷冷的說道。


    朱瀟拍了拍太長老的腦袋,像哄孩子一樣:“去吧。”在他轉身的時候,還拍了下他的皮膚,“保養的還不錯嘛。”


    太長老眨眼間就消失在三人麵前,還遙聽到朱瀟的一句問話:“訓堂沒了,要不要給太長老蓋間屋子啊!”


    “他有自己的住處,隻不過為了彰顯身份,才總呆著訓堂裏麵”


    糖芸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還真是個喜歡倚老賣老的家夥…朱瀟輕哼一聲,落到地麵,開口道:“糖門現在的情況很複雜。”


    糖曉微微歎了口氣,“是啊,內憂外患非常嚴重。”


    接著她的目光轉向糖坦:“你帶主人去休息,三天後,舉行祭拜儀式,並且歡迎主人迴歸!”


    朱瀟看著一片廢墟的訓堂,愣住了,“都已經成這破樣子,還祭拜?”


    “本來就是一間舊屋子,重新找一個就好了,還請主人去休息吧,三天後見”


    糖曉顯然心情大好,語氣都變的輕快許多。


    糖坦立馬走了過來,恭敬的伸出右手,“主人,跟我來吧。”


    兩天後。


    糖坦被叫到家族議事堂,朱瀟坐在主位上,旁邊是糖芸。


    大堂正中間有一具屍體,id為糖門、李燦白,是一位精英弟子。


    “見過主人…”


    糖坦恭敬的低頭說道,但說到一半,就被憤怒的糖芸打斷,“你身為一重門的掃地人,竟然都不知道有人入侵家族,還殺害了家族弟子!”


    “族長息怒,我確實不知道,等我查看一下”


    他麵色凝重的走到屍體旁邊,看了下傷勢,抬頭說道:“是屬下的失職,還請族長責罰。”


    “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家族成員知道有敵人潛入,限你在三天內找到兇手,如果找不到,自己把頭割下來!”


    糖芸麵若冰霜,糖坦立馬退下,去找兇手。


    朱瀟百無聊賴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兩人明顯在演戲,一重門是糖門的重地,不光是族長和太長老在這裏,唐坦和不是掃地人的長老都在這裏,怎麽可能會讓人隨便潛入。


    砰!


    糖芸的粉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道:“太可恨了,他過去不這樣啊。”


    朱瀟沒有接她的話,依舊若無其事的喝茶。


    等了好久都沒聽到他主動開口問話中提到的“他”是誰,糖芸轉頭說道:“主人還是先迴去吧,這件事糖坦會處理的。”


    朱瀟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沒好氣的說道:“既然你不需要我幫忙,那把我叫過來幹嘛,耽誤睡覺。”


    糖芸悻悻的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這家夥還真是懟人的一把好手,她現在有些能理解太長老的心情。


    原本她是想讓朱瀟感到好奇,主動參與糖門的事情,畢竟總是自己開口告訴他,總有種央求的感覺,他沒法真正融入到糖門。


    但是他不接茬,隻能下次再找機會了。


    下午,十重門的掃地人走過一重門,徑直向西邊走去,那裏是太長老的住所,很少有人過去。


    糖天和輕敲了敲門,等到應聲後走了進去,房間裏麵的光線很暗,緊閉不見五指好上一些。


    “參見太長老”他恭敬的單膝下跪,沉聲說道。


    “嗯,起來吧”


    糖天和從地上起身,不經意間隱約看到太長老身體前麵一片空蕩蕩,以前的兩縷胡須突然不見了,但是他也不敢問,坐到一邊凳子上。


    “天和,朱瀟的身份已經被確認,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太長老微眯著眼睛,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糖天和立馬從椅子上站起,陰笑道:“弟子早有應對的方法。”


    “說來聽聽”


    “相信太長老永遠都不會忘記四十年前糖門高戰被神秘人狙擊的事情”


    太長老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從哪以後糖門就被眾多家族圍攻,一蹶不振。”


    糖天和臉色惆悵,“是啊,四十年的神秘人出手迅猛,而且戰力極高,即便是當時如日中天的糖蕭族長都遭了他們的毒手,更別提其他的家族高戰。”


    “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有辦法就趕緊說!”


    太長老睜開眼睛,惱怒的說著,不願意提起那段沉重的往事。


    “您可以好好想想,當時我們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很快就要從六級家族升為七級家族,大陸上的強者幾乎都認識,可那群神秘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您不覺得奇怪嗎?”


    太長老眉頭緊皺,示意他說下去。


    “神秘人的來曆不明,戰力高的嚇人,我懷疑他們和族長,甚至是朱瀟都是一類人,手裏握有大量奇異的裝備”


    糖天和肯定的說著,繼續道:“後來也是族長拿出了大量奇異的裝備發給家族成員,才擋住各大家族的圍攻,我們完全可以把朱瀟說成是當年的神秘人!”


    “是殺害上一任族長,殘殺無數家族高戰的敵人!”


    太長老挺直身子,點了點頭:“朱瀟身上的裝備更加奇特,我都沒法真正殺死他,和當年的神秘人確實如出一轍。”


    糖天和陰測測的笑著,看著太長老緩緩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和啊,你有頭腦,但是利用家族的慘痛曆史,僅此一次,以後把糖門真正變成糖姓家族後,虧待不了你。”


    “多謝太長老提攜,我會努力的”


    糖天和急忙激動的說道,心裏對他說的不以為然,人都死了,還能為糖門做點貢獻,說不定那些死人在地上都很開心。


    “好了,明天就由你牽頭,在祭拜的時候直接說出來”


    太長老重新坐迴到椅子上,平靜的說著,微微沉吟過後,接著道:“你去和五重門的孫鶴接觸一下,爭取把他拉攏過來。”


    “是,我這幾天已經在和他接觸了”糖天和恭敬的說道,“到時候還得太長老出現幫我們助助聲勢,說不定能給族長按個和敵人裏應外合,謀害家族的罪名,一起把她趕下台!”


    “我就不去了,這幾天有點事,你下去吧”


    糖天和聽到太長老的話音有些憤怒,他剛說的明明是好事,不知道為什麽會生氣,但也不敢問,隻能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太長老顫顫巍巍的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和人中的位置,猛然舉拳砸碎了旁邊的桌子。


    翌日。


    十扇大門的過十萬弟子全都向一重門走去,不僅要舉行每年都舉辦的祭祀儀式,而且要迎接糖門找尋多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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