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仁來是來了,但不喝,坐在光怪陸離的酒吧包房裏隻喝水:“要開車,就不喝酒。”


    旁邊的人不屑:“裝什麽大尾巴狼……”但多半就把他當成司機或者保鏢,本來看著也其貌不揚的結實低調模樣,所以就沒人理他,還不停的有各種人來加塞,讓他往邊上讓讓。


    石澗仁還是不吭聲,安靜的幹脆退到最角落端個玻璃杯。


    自從遇見林嶽娜的那次夜總會之行以後,石澗仁再也沒有到過類似場所,現在這副景象在他眼裏已經不那麽新奇怪異,不過就是換了點花樣,本質還是撩動心底骨子裏那點**,所以他就坐在那看王驊的反應,可能這是他這會兒唯一的目的。


    也許重新迴到自己熟悉的環境,再看到石澗仁似乎又有了心理上的優勢,王驊時不時的在瞟這邊,不過很明顯石澗仁臉上表情就跟恆定了一般沒變化,王驊就有點說不出的煩躁,跟以前終究不一樣的心態,讓他似乎對眼前的一切都是去了興趣,哪怕幾個妖嬈姑娘一直在纏著喝酒。


    應該說這些家境頗好的年輕人在某些方麵玩得還是有底線,最多也就看見有人拿出來一盒褐色的煙草開始分發,就跟石澗仁在鄉裏看見抽葉子煙的架勢差不多,隻是這裏做得更神秘一些,一定要擺出那種玩世不恭的貌似灑脫勁,兩根手指捏著隨便卷起來的煙卷看盡人生一般深吸一口,再飽經滄桑的傳遞給下一個人,基本都是節約主義穿著的姑娘們做得更放蕩世故一些,好像吞雲吐霧之間就顯出一股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來,眼神迷離得估計隻能騙自己。


    石澗仁看得有趣。


    不過顯然這些煙草改變了氣氛,不管是真的有那麽強的致幻效果還是幹脆裝的,偌大個昏暗包房裏麵很快就有點群魔亂舞的架勢,幾個女子在五顏六色翻滾的燈光中爬上桌麵跳舞,還把身上本來就不多的布片給扯下來亂扔,隨著大屏投影畫麵上忽然變成了節奏強勁的外國音樂,並且其中毫不掩飾的男女交合鏡頭,石澗仁有些吃驚的糜爛場麵開始愈發升級,跟畫麵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男女鏡頭差不多,包房裏有些人也緊隨其後,閃動的激光燈束下時不時的就能看見白花花的身體糾纏在一起,毫不顧忌這包房裏大概有二三十人!


    聽著房間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掩蓋下的啪啪聲,看著從未見過的男女苟且之事,無論投影布上還是麵前沙發、角落、吧台凳上,到處都是交纏的人體,石澗仁開始要說沒點麵紅耳赤那是騙人的,但原本準備站起來的動作若有所思的延緩下來以後,眼神就慢慢澄清了,眯著眼讓視野模糊點,雖然嗅覺聽覺依舊充滿了肉*欲的誘惑,但片刻慌亂的心神已經安定下來,有點哂笑,原來師父說的紅塵**,就是這個樣子啊。


    迴想剛才劇烈泵動的心跳血壓,後腦勺都有刹那間的暈眩,這可比自己之前在球場上感受到的那種興奮激越來得更加直接猛烈!


    怪不得每本書上都會說萬惡淫為首,古人誠不欺我啊。


    王驊身上也兩三隻忙碌不停的小蜜蜂,可他轉頭看見那個沒事兒人一般翹著二郎腿坐在牆角的身影,忽然有種在被他看猴戲的感覺,指使身上一個姑娘到石澗仁這邊來。


    帶著刻意加劇喘息聲的大半*裸姑娘是跪著從沙發上遊移過來的,那種充滿魅惑的動作,也許她自己都覺得狀態好極了,甜膩的聲音比她的手還先撫上石澗仁的肩膀:“帥……哥……來玩……我好熱……”


    石澗仁不假思索的就把手中杯子裏的水給潑對方身上:“熱啊,有冰水!”


    說完就自己起身出去了。


    王驊遲疑了幾秒,也推開身上交纏的身體,拉上褲子跟著出來:“嘿!怎麽?抵擋不住美色誘惑,終於躲出來了?”


    石澗仁搖搖頭:“繼續坐在裏麵幹嘛?已經看了快十分鍾了,剩下的都是重複沒意思,你看起來已經恢複到以前一樣放浪形骸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迴去給你母親道個喜,然後請她安排個司機來等著接送你迴家?”


    王驊已經變得敏感:“你在諷刺我?”


    石澗仁懶得多說:“隨便你怎麽想,你是繼續玩還是咋的?我打算把這部車給你家開迴去,你已經喝了不少酒,不能開車的。”


    十**歲的年輕人的確已經掛上以前常見的玩世不恭表情:“你還真的坐懷不亂,該不是那方麵有問題吧?再不你對女人不感興趣?”


    石澗仁第二次聽到這種說法,已經沒了當初的驚訝:“我有沒有問題自己清楚,不需要跟你解釋,走了!”說完躬身鑽進低矮的跑車駕駛座,真不舒服!


    王驊盡量占據著好不容易找到的製高點:“不喜歡這種外麵玩的?喜歡良家?口味很清淡嘛,別裝得自己多高尚似的,我帶你換個場子?”


    石澗仁幹脆打著火放下那憋屈的軟頂篷,頓時覺得舒暢多了,開始倒車:“我說說我的態度,如果連自己的**,自己的身體器官都控製不住,還拿什麽去控製別人,領導別人?這點自控力都沒有的家夥,在我的眼裏跟雞鴨魚肉的動物沒什麽區別,上不得台麵,跟那些因為貪欲鋌而走險的綁匪沒什麽兩樣,明白?”


    說完就已經繞著王驊站立的身邊把車頭甩正,王驊有點呆立在那看石澗仁嫻熟的操控,其實說起來這小跑車車身精致,操控靈動,對石澗仁來說很輕鬆,然後就在他準備轟動油門離開的時候,王驊忽然一邁步,真的就偏腿跨進車座來,幸好這款車在座椅後麵有倆貓耳一樣的翻滾保護架讓喝了酒還抽了煙草的王驊不至於摔下去。


    石澗仁不算很意外,還是繼續開車了。


    深夜的人車都少了很多,所以跑車終於能稍微快點了,石澗仁發現應該是優良的設計緣故,敞篷跑車並沒有如同他想象的那樣一陣亂風吹到臉上,似乎所有的氣流都規避得井井有條,哪怕他嚐試的加大了幾次油門,座位上依舊是平靜得能感受到空調風口的細微氣流,這個細節讓他覺得歎為觀止。


    但坐在他旁邊的年輕人顯然沒他這樣的好心情,默然得一聲不吭。


    然後突然就開始嚎啕大哭,傷傷心心的哭了好久,石澗仁權衡了一下,選擇在抵達目的地之前,把車慢慢滑在路邊停著,結果想法是好的,路邊晚上居然有很多蚊子,轟炸機一樣包抄過來,石澗仁隻好重新讓車在公路上慢跑,有點讓千裏馬狂奔過後放鬆一樣。


    別墅園區周圍其實蠻寂靜的,抽泣的王驊注意到了這點,才慢慢收起哭聲。


    石澗仁不抽煙,所以隻能手指敲在方向盤上兜圈子,等王驊徹底停止了哭泣,才重新讓車輛進入別墅區,已經多次注意到這輛車從大門外駛過的保安有點納悶,但還是立正敬禮。


    王驊終於用顫抖的聲音開口:“他們也是這樣半夜把我拉走,從車上就開始打我,先不停的抽耳光,然後踢我……”


    敢迴憶麵對那一噩夢一般的經曆,也許就象征這個這個男孩真正的蛻變成男人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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