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宦官抬了一張翹頭案上來,這翹頭案兩頭微翹,差不多半人多高,適合站著寫字。


    翹頭案之上放著一方青色的石硯,石硯之上雕刻著一條青龍,活靈活現。


    硯台上麵放著一小塊條狀黑色磨條,硯台之上已經磨好了一些墨,散發著一股清香。


    硯台下方鋪著幾張白紙,這白紙薄如蟬翼,顯然大唐人在係統的幫助下已經製造出精良的白紙。


    在白紙的右方,放著一個筆架,筆架之上有大小各異的毛筆。


    李世民可拿到翹頭案抬了上來,就對袁天罡說道:“袁天罡,讓朕見識一下你的本領吧!”


    袁天罡對著李世民拱了拱手,走到了翹頭案前。


    他來到案前,沒有拿起筆,而是閉上眼睛,站在那裏。


    未來是多變的,任何一點不經意的改變都會影響未來,而袁天罡要預測的未來,又有李世民在,那是一個非常艱難的事情、


    所以他打算用盡全力,來進行推衍。


    袁天罡閉著眼睛,將自己的調整到最佳的狀態,隨後他睜開眼睛,毫不猶豫的選了一支毛筆。


    當他的手接觸到毛筆的那一刻,他的全身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站在袁天罡身邊的李費感到一陣刺眼,連忙退後,可是袁天罡好像沒有感覺一樣,拿起毛筆蘸著墨汁。


    靠在胡床上的李世民麵色微變,他站了起來,朝袁天罡的頭頂看去,似乎上麵有什麽。


    “難道是朕的錯覺?”李世民在那喃喃自語道,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他的話剛剛說完,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伴隨著金光而下來還有很多上古文字。


    那些上古文字發出璀璨的金光,在金色的光芒中更加的耀眼。


    袁天罡拿著毛筆站在那裏,他沒有開始寫字,似乎在等著什麽。


    第一個金色的文字沒入到袁天罡的頭頂,強大的威壓突然從袁天罡的身上爆發出來,猶如一道看不見的氣浪一般,從太極殿的東堂蔓延開來,好像水的波紋一樣擴散。


    東堂裏的宦官跪下了,羽林衛的衛士跪下了,皇城裏的人跪下了,整個長安的人都跪下了。


    這是聖人之威,是老天告訴天下人,又有人要成聖了。


    不僅僅是長安裏的人,很多人都感受到了。


    在去西域路上的玄奘、躲在長安外養傷的冷一劍、遠在突厥的朵朵兒……


    他們全都朝長安的方向看去,眼中閃著各異的光芒。


    李費看著袁天罡的樣子,看著一個又一個上古文字進入一天過得身體。


    他心想這就是成聖麽?難道說成為聖人就是老天將上古文字打入到那人的身體之中。


    如果這樣是成聖的話,那我體內的那個字,豈不是說我也要成聖麽?


    不過李費也明白,他那根本不是成聖,因為他根本沒有那麽強大的氣勢,如果不是他體內強大的劍意支撐,恐怕這個時候的他也要跪下了。


    八十一個上古文字沒入袁天罡的體內,從天而降的那道金光才消失了,那股讓全天下人感受到的聖人之威也消失了,可袁天罡身上發出是金色光芒更加的璀璨了。


    讓李費感到驚訝的是,袁天罡正在變年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的年輕。


    雪白的頭發變得烏黑,臉上原本就鬆弛的肌肉也變得緊湊,眼角的魚尾紋也在慢慢的消失。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聖,原來成聖竟然還有這個好處,可以返老還童。


    袁天罡從一個看上去七八十歲的老人變成了一個三十歲的小夥子。


    這個時候,他身體發出的金色光芒變淡,或者說變得有些內斂,雖然不如剛剛那麽璀璨,但是他整個人看上去高深莫測,給人一種神仙下凡的感覺。


    終於,袁天罡落筆了,寫下了第一個字“甲”!


    原本是普通的毛筆,現在已經化為金筆,黑色的墨汁也變成了金色,就連袁天罡寫下的字也是金色的。


    “讖曰:茫茫天地,不知所止;日月循環周而複始。頌曰:自從盤古迄希夷,虎鬥龍爭事正奇;悟得循環真諦在,試於唐後論元機……”


    “已醜。”


    “讖曰:累累碩果莫明其數;一果一仁,即新即故。頌曰:萬物土中生,二九先成實;一統定中原陰盛陽先竭……”


    袁天罡是越寫越多,也是越寫越快,可這個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


    袁天罡剛剛變得年輕的容顏正在快速的衰老,白發、皺紋再一次出現了。


    這是泄露天機,老天正在懲罰他,正在收迴他的壽數。


    李費也是心中一驚,他也沒想到袁天罡為大唐預測未來會出現這種事情,可他要不要阻止呢!


    就李費這麽一猶豫,袁天罡再次滿頭白發,李費知道不能再等了,他趕忙走到袁天罡身後,對著袁天罡後背推了一下,說道:“好了,到此為止吧!”


    袁天罡這才迴過神來,收筆,想到剛剛做的一切,不由的嚇出一陣冷汗,這要是在寫下去,那他必定會死去,莫非這就是他成聖的劫難?


    他對著李費躬身說道:“謝老師救命之恩。”


    李世民看到李費阻止了袁天罡繼續寫下去,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大唐有多了一名聖人,還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他從胡床站了起來,對著袁天罡抱拳說道:“恭喜道長成聖,此乃道長之福,也是大唐之福!”


    成為聖人的袁天罡自然有資格接受李世民這一拜。


    袁天罡對著李世民迴了一禮,說道:“貧道能夠成聖,有兩人之恩。一為老師,如果沒有老師的指點,貧道不能成聖;二為聖人,如果沒有聖人,貧道也不能成聖,今袁天罡在這裏拜謝二位之恩。”


    “道長不必多禮。”李世民扶著袁天罡問道,“朕欲請道長出任大唐國師,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袁天罡笑著答道:“陛下,貧道雖已成聖,但貧道依然是老師的弟子。”


    他轉身向李費問道:“老師,弟子是否可以做這大唐的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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