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空難


    秦淵從夢中驟然驚醒,臉上、額頭上汗津津一片。


    很顯然,他剛才做的並不是美好的春夢而是一個噩夢。


    “做噩夢了?”


    陳雪鳶很優雅地給秦淵遞上一張紙巾,陳雪鳶的這個舉動引起了身旁身著阿尼瑪襯衫年輕人的不快。這個年輕人看向秦淵的眼神都充滿著的敵意。


    相形之下,一身淘寶貨的秦淵和那年輕人相比則顯得十分寒酸。


    秦淵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滿腦子都是夢中的畫麵,那個可怕的怪物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和他的哥哥扯上關係?


    “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秦淵心有餘悸地,“這兩個月以來發生的怪事太多,可能是太累了吧。”


    兩個月之前秦淵收到了來自大洋彼岸的美國一所院校的邀請信。在收到這封邀請信之後,怪事接二連三地發生,這兩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如同迷霧一般籠罩在秦淵心頭,甚至牽扯出了已經十幾年沒有音信哥哥。


    在父母死於一場科研意外之後,秦淵的哥哥是秦深是秦淵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但是老天卻像是和秦淵開玩笑一般再次從秦淵身邊奪走了他最後一個最親的人。十四年前,也就是秦淵剛剛上小學的時候,秦深遠去美國留學,從此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失去了音訊。


    隻有每個月準時匯迴來的生活費,才讓秦淵感覺到,原來他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哥哥存在。隻是哥哥為什麽從來不迴來看他這個唯一的弟弟,秦淵一直耿耿於懷。


    “和你哥哥有關?”陳雪鳶側頭看向秦淵。這兩個月發生的種種怪事以及驟然得到關於哥哥的消息,是秦淵遠赴接受肯納達學院的邀請遠赴美國的原因。


    秦淵曾多次試圖在互聯網上搜索肯納達學院這個校名,試圖找到一些關於這所學校的相關信息,但是很遺憾,秦淵使用了多個搜索引擎,依然查詢不到關於這所學院的任何相關信息。


    會不會是哪所野雞大學呢?秦淵也有想過這個問題,美國有很多野雞大學,這些野雞大學為了招生騙取學費而不折手段。不過想哥哥秦深,秦淵還是決定走一遭,哪怕這是一個騙局。


    “隻怕是心虛吧。”陳雪鳶身旁的年輕人對秦淵冷嘲熱諷起來,年輕人叫名叫陳子豪,他們三人同是榕城最頂尖的高中:榕城中學畢業。不同的是陳子豪和陳雪鳶家境優渥,兩人成績優異,在學校很是受人矚目,出國深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相形之下,秦淵成績平平,家境普通,居然收到美國大學的邀請,令人出乎意料。


    “從來沒有聽說過肯納達學院,隻怕是所野雞大學,騙華夏人錢罷了。”陳子豪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被心儀的國外大學錄取,而秦淵這個家夥不知哪來的狗屎運,居然收到了肯納達學院的主動邀請,這讓陳子豪心裏很不平衡。


    “子豪,你少說幾句。”陳雪鳶此前和陳子豪關係曖昧,隻是沒有捅破這層紙,但是兩個月前突然爆發的流感徹底改變了陳雪鳶對陳子豪的看法,陳子豪的自私自利在這場流感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而貌不驚人秦淵在這場流感中的鎮定表現倒是讓陳雪鳶對他刮目相看。


    秦淵此刻心事重重沒有理會陳子豪,懶得和陳子豪搭話。


    “見鬼!為什麽會突然要我們改變航向!”


    駕駛艙內,艾裏森機長接到通知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艾裏森不知道航空公司的那幫混蛋到底搞什麽鬼。榕城國際機場在不久前才開通榕城直飛美國洛杉磯的航線,成為國內為數不多可以直飛美洲的城市。


    作為航空公司的老牌機長,這條航線艾裏森已經往返過不下數十次。事實證明這條剛剛開通不久的航線沒有任何問題。


    艾裏森想不明白為什麽非要轉向南邊再折返迴原來的航線。


    副機長張建國是名華夏人,無奈地聳聳肩,他們吃著航空公司的飯,航空公司讓他們怎麽飛他們照著航空公司的要求做就是了。航空公司有錢願意在空中多耗費航空燃油他們也阻止不了。


    艾裏森打開機艙廣播係統:“各位乘客,艾裏森機長為您播報,由於天氣原因,我們將向南航行三十分鍾中,三十分鍾之後折返迴原來的航向,我們將延遲三十分鍾抵達美國加州,為您帶來的不便我們深表歉意。謹代表陳建國副機長,與全體乘務組成員感謝大家。”


    廣播發出之後,機艙內的旅客傳來一陣躁動。很顯然,有些乘客對突然改變航向多花三十分鍾時間表示不滿,但是機艙內的躁動很快平息了下去,不滿歸不滿,但是坐飛機和坐汽車不一樣,坐汽車不滿可以下車,乘坐飛機不滿卻無法中途下飛機……


    艾裏森機長:“陳,向南轉航向六十度,按照這個航向飛行三十分鍾。三十分鍾之後叫我起來,我有些困了,先打一會兒盹。”


    陳建國副機長點點頭,表示答應。


    飛機改變航向二十五分鍾之後,飛機航行到了所羅門群島附近海域的上空,陳建國副機長看了看儀表盤上顯示的時間,又看了看留著口水熟睡過去的艾裏森機長,心想還有五分鍾就可以將這個混蛋機長叫醒,然後自己也找個借口打一個小盹。


    猛然間,飛機傳來劇烈的晃動!


    艾裏森一頭撞在飛行操縱杆上,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該死!怎麽迴事!”艾裏森還沒有緩過神,但是他很清晰地聽到了機艙處的乘客傳來慌亂不安的驚叫聲!


    陳建國副機長盯著儀表盤上劇烈轉動的指針和閃爍著的燈光。


    “左機翼和機尾受損!飛機失去平衡!飛機升降舵受損!我們似疑遭到了地麵導彈的襲擊!”陳建國副機長一臉冷汗。


    “shit!這是民用飛機!到底是哪個混賬幹的!居然襲擊民用飛機!”艾裏森緊握住操縱杆,試圖控製住飛機的平衡,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艾裏森的第一反應是飛機遭受到了不明恐怖分子的襲擊。


    飛機左機翼受損和升降舵受損之後變得難以控製,縱然艾裏森和陳建國極力想要控製住飛機的平衡,飛機依舊在劇烈地晃動。


    “準備迫降!”艾裏森試圖冒險迫降。


    “起落架受損!”陳建國副機長緊緊盯著儀表盤,心跳加劇,情況越來越糟糕,現在,他和艾裏森肩負幾百名乘客的生命。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乎飛機上幾百名乘客,包括十名乘務組成員的生死!


    “我們現在處於所羅門群島海域上空,沒有合適的迫降場地,不適合迫降!”陳建國副機長迴絕了艾裏森機長迫降的決定,飛機在嚴重受損失控的情況下迫降的成功率很低是一迴事,但更現實的問題是這裏沒有合適的迫降場地,飛機上有數百名乘客,總不可能迫降到南太平洋海域的海裏喂魚吧?


    艾裏森很絕望,迫降是不可能了,他們的下麵廣袤無垠的海洋和星星點點的島嶼。不能迫降那就隻能選擇跳傘,跳傘之後是落到島嶼上生還還是海洋上喂魚全看上帝的意思了。


    “下降到跳傘高度,告訴乘客準備跳傘,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阿門。”艾裏森機長做出了最後的也是他唯一能夠做出的合理決定。


    陳建國副機長打開機艙廣播係統,告訴乘客們準備跳傘,並艱難地和艾裏森機長操縱飛行搖杆,控製飛機下降到跳傘高度。


    機艙內一片混亂,秦淵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倒黴,第一次乘坐飛機就遭遇到了航空事故。重大飛機事故發生,造成人員傷亡的概率是三百萬分之一,偏偏這三百萬分之一還讓他第一次就碰上了。


    這是多麽的“幸運”!秦淵甚至覺得他可以去買彩票了!


    秦淵眼睜睜的看著窗外的襟翼被風刮飛,機翼上的自封油箱燃起熊熊烈火。


    陳雪鳶驚嚇的花容失色,手足無措,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怎麽辦!怎麽辦!我不想死在這裏!”陳子豪顯得比陳雪鳶還要慌亂。


    喊叫聲,哭聲,咒罵聲充斥著整個機艙。沒有人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鎮定下來。秦淵在幾百名乘客中表現的算是極為鎮定的一個。


    “秦淵,你一定有辦法的!就像兩個月前一樣,你肯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是不是!”


    隔著陳雪鳶,陳子豪發了瘋似的抓住秦淵的手臂,把秦淵當成最後的依靠,渾然忘記了剛才他對秦淵的冷嘲熱諷。


    “秦淵。”陳雪鳶顧不上鄙夷陳子豪的這副姿態,扭頭看向秦淵。此時此刻,陳雪鳶心生兩個月流感爆發時對秦淵的那種感覺,當時秦淵是班上表現的最為鎮定的一個人,同時也是班上唯一一個沒有感染流感的人。


    這個三年以來被遺忘在角落的人,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給了陳雪鳶希望。


    秦淵無奈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聽天由命吧,等著跳傘。”


    機艙廣播係統傳來副機長的緊張而又疲憊的聲音:“乘客們,飛機已到達跳傘安全高度!重複!飛機已到達跳傘高度!請做好跳傘準備!”


    就在此時,又一枚導彈準確地命中飛機機身,被擊中的客機淩空爆炸解體,帶著火焰的飛機零件墜落向蔚藍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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