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的書上忽然出現一團紙,言之轉頭看向年定坤,年定坤卻在一本正經的看著麵前的書。


    言之無奈的笑笑:以她的性子,怎麽看,現下怎麽都不會好好的聽夫子講課。


    打開紙團,躍然紙上的是一張眼睛大小不一,大嘴招風耳的形象。再展開,底下還有一排小字:言之哥哥,阿坤給你畫的像像不像啊?


    見字如麵,言之甚至可以想象到,寫的人在寫時自得頑劣的樣子。


    麵前卻突然伸出一雙手將畫硬拽了過去,言之不動聲色的把最末尾的那幾字給撕了去。


    老師拿著那張紙,有些得意的說道:“小王爺是大梁最負盛名的神童,丹青也是一流的,這如此拙劣的畫恐怕不是小王爺畫的吧。”


    雖是對言之說的,老夫子卻看著年定坤,眼睛跟蛇遇到獵物一樣躍躍欲試,就隻差再邪性的吐著蛇信子了。


    年定坤早看不慣老夫子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她怎麽會不知道,從他進來的那一刻,恐怕就謀劃著怎麽找她的茬,好跟主子交差了吧。至於這個夫子,她之前也聽人說過,學識倒是淵博,就是人品不咋地。都已經這麽明顯了,年定坤也不是裝傻充愣的人,剛想說是自己畫的,就聽到言之說:“這確是小王畫的,隻是小王覺得雖不合大流,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老師覺得可是?”


    別有一番風味……


    年定坤聽到這幾個字忍不住雙肩抖動,不可抑製地笑了起來。


    卻被老夫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課堂之上,哪容如此放肆!”轉臉又麵臉堆笑地看著那幅畫,極認真地拿在手裏“賞玩”了一會兒,煞有介事道:“是老夫眼拙了,竟看不出這畫其中的意蘊深遠,粗看亂作一團,細看,到別有洞天,老夫今天可是見識了,竟有生得如此仙風道骨之人,確是幅不錯的畫。”


    年定坤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笑的隻看見嘴張著,竟笑的發不出聲來了,肚子一抽一抽疼的難受,卻又不可抑製。


    言之看她那樣也忍不住微微笑了,但聲音仍是很平緩沉穩:“老師確實眼拙,學生畫的不是個仙風道骨的道士,而是園林裏的一麵牆,不過是中間開了一個不規則的圓窗,窗裏是園裏各色繁花。”


    老夫子臉色變了變,難看的緊,但還是:“嗬嗬。”幹笑了兩聲:“是老夫愚鈍,小王爺可謂是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嗬嗬。”


    言之繼續說:“老師可知這詩的意境?”


    老夫子已是緊張的拿袖子拭了拭汗,有些試探性的問道:“可是,管中窺豹之意?”


    言之這下很是為老師高興地說道:“正是!”


    老夫子鬆了口氣,但聽到言之說正是時,又狠狠地噎了口氣,這不是明裏諷刺他學識嗎?猜了這麽久,竟隻答對了一個。


    “學生看到現下,有好多管中窺豹之人自以為看到了機會,卻不知自己不過是個遇到個大風就一邊倒的牆頭草。學生委實感到惡心,故作此畫來諷刺。”


    老夫子臉色大變,這不是指著他的鼻子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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