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羽人族一名勇士的血;火,是艾力斯火山上的不滅之火。血與火本來一點關係也沒有,使它們發生關係的是十年前的那一場九州大戰。

    九州是由多個種族用智慧和勞動共同締造的,是所有種族的家園。但人族早就有統一九州的野心,他們訓練一批批勇士,組建一個個兵團,在九州大地上縱橫馳騁,所向無敵。但卻在對付羽人族的戰爭中陷入了困境。

    羽人族同人族一樣是九州大地上數量很大的種族,他們崇尚美與自由,為了美與自由他們可以犧牲一切,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去掠奪他人的物品來滿足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他人侵略。但當人族滅了一個個種族而最終將矛頭指向他們時,他們美麗的夢想破滅了。在生存與毀滅的邊緣,羽人們開始動亂,他們純潔的心靈裏多了許多黑暗,那是像人一樣的貪婪、自私。於是在與人族對抗之前,他們就開始了大規模的內戰,而這次內戰被人族看成是毀滅羽人族的最好時機。

    明木是人族王室的繼承人,身體裏流著人族最傑出勇士的血,他渴望自由,崇拜羽人的美,這一次他也要隨軍出行,體驗掠奪的喜悅,但這不是他的本意,他隻想去看那崇尚美與自由的羽人王國,但父親卻告訴他隻有徹底占有這個王國才會真正擁有美麗與自由,明木不是很明白這句話,欲望與他的信念強烈地衝突著,他真的分不清該怎麽做,也許這是他這個年齡應該有的困惑,因為這一年他才九歲。而這次隨軍出征,明木也想弄清楚應該怎麽做,因為他畢竟是人族王室的繼承人,有一天他會統治天下。

    明木目睹的第一次戰鬥發生在瀾州大地上,瀾州位於中州的東北,中州是人族世代繁衍生息之地,幅員遼闊,但這並不使日益強大的人族滿足,他們需要的是整個九州。為了消滅羽人族而統一九州,人族不得不力爭瀾州這個戰略要地。瀾州是羽人與人族雜居的地方,一旦戰火燒起難免會傷到許多人族的子民,但王的命令誰都知道,這次戰鬥必須要閃電般的快,為了盡快占據瀾州,人族子民的生命根本不算什麽。其實所有人都知道戰爭一開始便意味著要有人獻身,而瀾州大地上的人族子民必須死,因為長期生活在一起的人與羽人會有感情,感情是可怕的,戰爭要將這一切統統毀滅。

    人族的勇士準備好了一切,他們要發動閃電般的攻擊,讓所有的羽人們措手不及,明木坐在華麗的戰車裏目睹著這一切,許多在瀾州青石河裏嬉戲的人族與羽人們被勇士們驅趕到河上遊的山崖下,全部被從山崖上滾下來的巨石砸死,活著的也都被士兵一個個殺死,頓時河水一片泛紅,發出另人嘔吐的腥味,明木很害怕,其實他沒有看巨石砸死羽人的場麵,他的腦海裏隻有青石河裏羽人們的婀娜身姿與歡聲笑語。

    經過青石河一役,明木開始明白戰爭與侵略根本不會擁有美麗與自由,它隻會毀滅美與自由。

    青石河人族殘殺羽人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瀾州,甚至連羽人族的帝都,位於寧州的寧國城也開始有了戒備,但這種戒備沒有表現出任何實際行動,人族的勇士開始肆無忌憚的在瀾州的大地上殘殺羽人。

    “一個跟人族一樣的人站在山坡上努力地奔跑,他越跑越快,緊接他就張開雙臂露出那潔白無暇的翅膀,開始飛翔。隨著翅膀的一張一和他越飛越高,在空中自由翱翔,最後很灑脫地落到地上。但這時那個人的翅膀開始變化,紅色的血取代了白色的羽,那個人無奈地躺在地上。”這是明木住在瀾州城裏經常出現的夢境,他每次都會嚇的大叫,醒來後他又是無限的空虛,他害怕他會親手毀了那個美麗的夢想,自由與美。然而這隻是噩夢的開始,勇士們抓來了許多羽人族的歌姬,要知道羽人的舞姿可是這天底下最美的。明木試圖留下這些舞姬們的生命,想真正體驗一下羽人舞姿裏透出來的自由與美。

    舞姬們出現在了這個小孩子麵前,他們不得不為一個小孩子獻舞,她們是貪生怕死的,她們隻想能夠吃飽,能夠活命,所以她們必須獻出最美的舞姿來打動這個人族的幼王以求得生存。舞姬們開始扭動身體,然而這種扭動並不是明木想看的,幾乎所有的人觀賞羽舞都是為了看羽人的羽與婀娜的身姿,舞姬們終於張開了她們的翅膀,輕輕的扇動,然後展開再收縮,她們的步伐開始變的輕盈,腳著地的力道幾乎沒有了,那是一種怎樣的步伐,有如蜻蜓點水般輕柔;又是怎樣的一種舞姿,有如雲中天使般灑脫。所有人都被陶醉了,明木也是一樣,他在想著一句讚美的話,但實在是想不起來,一句“她們的羽毛太美了”從明木的口中說了出來。

    羽舞結束了,明木還陶醉在那曼妙的舞姿中,但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幾名士兵殺了所有的舞姬,割下她們的翅膀準備獻給這個幼王。為什麽?原因太簡單,就是明木的那句“她們的羽毛太美了”引起了士兵的別有用心。明木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他不相信人族的勇士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而他現在也不會明白一個王說的話究竟有多大的分量。幾個舞姬算什麽,有多少生命湮滅在霸者的彈指一揮間。

    明木幼小的心靈似乎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他不知道什麽是答案,他也沒有能力拯救他人,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離開這些地方也就不會想起這些事情。如果他真的離開了,他怕再也見不到美麗與自由的羽人,再也看不到令人陶醉的羽舞。可最後他還是離開了,因為即使夢想得不到實現,他也不願看見夢想在自己麵前毀滅。

    人族的閃電戰作用很大,整個瀾州很快被人族占領,人族馬上做出了進攻寧州的決定,這時的寧州正處於混亂狀態,人族相信九州一統的日子不遠了,但他們想錯了,寧州的抵抗是空前的,為了自由,羽人族殊死拚搏,雙方在洛加河口形成了對峙狀態。洛加河口位於寧州與瀾州的交接地帶,連著內湖與海域,羽人族利用會飛的本領在洛加河口形成了堅固的防線,更是運用強弩攻擊人族,人族的鐵騎在這裏根本派不上用場,最可恨的是羽人聯合了水域裏的鮫人,時刻對人族發動進攻,許多人族的勇士淹死在洛加河,人族被攔阻在洛加河口的消息很快傳到了中州的帝都霸王城,帝都已經有了決定,其實就是進攻羽人族的兩種方法,一種是強渡洛加河,一種是派兵北上繞道瀚州,穿過森林與山脈進攻羽人族。後者可以不遇兇險的進攻羽人,但長途跋涉過度勞累,羽人隻要有所洞察來個以逸待勞,那後果可想而知。所以帝都決定直接渡過洛加河進攻羽都寧國城。這次人族派遣了大批的法師前去,因此,這場戰鬥不僅是勇氣與智慧之戰,更是雙方法師的法力比拚。

    法師的到來帶給了人族勇士莫大的信心,他們立即做出了強渡洛加河的決定,但他們也應該想象的到羽人族同樣有很優秀的法師,這場仗並不是那麽好打的。人族們聲勢浩大地來到了洛加河口,這次他們可不一樣了,他們每個人都從法師那裏學會了避水訣,隻要心中默念避水訣,人族的勇士就可以在水中與鮫人作戰,而勇敢的人族勇士要比鮫人強壯很多。果然避水訣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當那些在水中的鮫人還在嘲笑人族被水淹的喘不過氣的時候,勇士們的長矛刺穿了他們的心髒,也許他們臨死也不知道原因,一個個鮫人的屍體瞪著大眼漂浮在洛加河裏。

    勇士們開始歡唿,同時瘋狂的進攻羽人,但這時的洛加河北岸突然下起了大霧,霧很濃,幾乎麵對麵都看不清楚,而羽人們則穿梭在濃霧之間,利用弓箭攻之,人族的法師們知道這是那些羽人巫師們在作法,他們想象不到羽人裏也有法力如此之強的巫師,而現在人族勇士們的英勇已經毫無用處,即將出現的局麵是雙方法師強大魔法的比拚。人族法師們立於大霧之中,舉起了他們的法仗,念起了風精靈咒語,但羽巫們毫不示弱,在人族法師們召喚風精靈時,他們也招來了水精靈,大風伴著大雨,人族們在洛加河上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而此時羽人們則躲在家裏養精蓄銳,人族遭遇了這次大敗,再也不敢貿然強渡洛加河。

    人族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但羽人們沒有罷休,他們的巫師用上更多更毒辣的妖術,天氣開始變的極其寒冷,但隔一天又會變的極其炎熱,極寒與極熱使得勇士們一個個病倒,一個個喪失生命,人族開始變的不堪一擊,所有的士兵都處在崩潰的邊緣,但可貴的是他們並沒有選擇逃散,而是緊密團結在一起,也正因為如此,羽人們沒有將他們各個擊破。人族堅定的信念與凝聚力使他們度過了這一劫,羽人巫師的法力終究有限,寒熱的天氣持續了十天終於有了緩解,但人族根本沒有把握強渡洛加河,難道他們還會再次等待寒熱天氣的到來嗎?人族法師們給出了答案,他們的確還要再次等待這種天氣的到來,而這次他們不會坐以待斃,他們有了強渡洛加河的妙計。

    人族勇士們把大營駐紮在了河的南岸,準備了無數戰馬。寒熱的天氣終於再次席卷而來,法師們已經有了計劃,在第二個寒冷早晨來臨之前,他們在大霧的掩護下聚集在了洛加河岸,果然如他們所料,洛加河已經結了一層薄冰,人族法師們在此基礎上又施加了法力使得冰結的更厚了,如果不是羽巫的法力使得天氣如此寒冷,人族法師們決沒有使河水結成厚冰的莫大法力。就在羽人們躲在城中洋洋自得時,人族勇士們用羽人的羽裹著馬的蹄,踏著洛加河厚厚的冰向羽人們衝殺過來,人族勇士們要將滿腔的氣憤發泄在羽人身上,這種殘酷的報複心理使得勇士們兇殘無比,洛加河北岸的洛加城一夜之間被摧毀,人族勇士們踩著羽人們的屍體在城中狂歡。也許洛加城中的羽人們真的死不瞑目,是他們的巫師毀了自己的城池。

    洛加城是羽都寧國城最後的屏障,洛加城一破,人族就可以登上寧州高原,那裏是真正的羽人世界,隻要攻下寧國城,羽人的世界就會徹底崩潰。但人族會輕易攻下寧國城而最終消滅羽人族嗎?他們的想法是錯的,洛加河一役根本就不是羽人族真正力量的體現,因為那時羽人族的內戰尚未平息,而羽人族真正的實力在寧國城,那裏有羽人族最優秀的勇士,魔法最強的巫師。等待人族的不是勝利的喜悅,而是艱難的對戰,這場寧國城下的大決戰會是怎樣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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