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瑜把鳳弈帶到破雲劍前,破雲劍被放置在劍托上,吾瑜真人拿起破雲劍,鳳弈不是沒見過,一路上他試過幾次,吾瑜真人想看,那就給他看看。


    修煉者能拔出破雲劍,是因為破雲劍本身就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不論是鳳弈,還是秦艽,他們二人都是修煉者,破雲劍對他們二人來說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破雲劍落到方海和汪啟手裏,不隻是拔不出劍的問題,還可能會被破雲劍反噬。


    拔出破雲劍,鳳弈拿在手裏揮了幾下,吾瑜真人心驚。


    當初他頭一次接觸破雲劍,可沒有鳳弈這般輕鬆。


    “不知少俠師從何門何派?”吾瑜真人很想知道,鳳弈到底是何方神聖。


    沒有門派,鳳弈一直獨來獨往,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自從他有記憶以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吾瑜真人,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知道得越多,很可能更容易要了你的性命哦。”


    善意的提醒也不知能否起到作用,鳳弈隻是想警告吾瑜真人。


    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妄想知道。


    刨根問底不適用在他鳳弈身上,否則下場會十分淒涼。


    知道自己逾越了,吾瑜真人拱手道歉。


    在強者麵前,不臣服不行啊。


    下午還要審問方海,這事兒鳳弈不打算參與,帶著秦艽到處溜達。


    “你是不是知道方海不會承認,所以不想去看?”


    “嗯,聰明。”鳳弈點頭,忍住沒去摸秦艽的小腦袋,“到後山走走,他們這兒四季花常開,是個不錯的觀賞景點。”


    人家門派被你說成是景點……秦艽忍住沒笑出聲,這要是被吾瑜真人聽到了,他估計覺得沒什麽,紫藤真人可就不一定咯。


    二人並肩走在小道上,偶爾還能遇到一兩個嶽劍宗弟子。


    或許是吾瑜真人有交代他們什麽,秦艽看他們對自己的態度,與昨日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昨日有多囂張,今日就有多順從,似乎把他們二人當成了長者,也就是吾瑜和紫藤那一輩,言語中的尊敬讓秦艽覺得自己老了幾歲。


    “怎麽迴事,他們好像很怕我們?”確切地說,是害怕鳳弈才對,秦艽不覺得自己能到達鳳弈那樣的境界。


    係統對鳳弈的了解似乎不多,無法提供給秦艽過多的資料,有的也隻是提醒秦艽不要招惹此人,說她不是鳳弈的對手。


    也不想自己被打得鼻青臉腫,秦艽知道做人要識趣,不該問的不要問,可剛才那名弟子的態度實在是太恭敬了些,讓人不得不懷疑。


    “你可還記得破雲劍法最後一章,隻有宗主才能習得?”


    秦艽點頭。這事兒還是魏子越告訴他們的,秦艽自然記得。


    前麵有塊石頭,鳳弈過去用手在上麵來迴掃幾下,讓秦艽坐下。


    “這個世界的人無法修煉,也就是跟你一樣,利用周圍的靈氣,化身為自身靈力。而破雲劍法最後一章,內容是讓他們修煉,不過是一點皮毛,連入門都算不上。


    魏子越的師傅昨晚跟我說了,想要拔出破雲劍,必須習得破雲劍法最後一章,否則會被破雲劍反噬。”


    可以猜想方海為何一直抱著破雲劍不鬆手,不隻是怕被人拿走了,他企圖用自身內力去緩和破雲劍帶來的反噬。


    其實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還會害了他自己。


    沒有人指導他如何正確使用破雲劍,方海拔不出破雲劍,就想到了用刀把破雲劍鋸開,讓破雲劍跟劍鞘分離。


    “破雲劍本不屬於這個世界,落到他們手裏,也不知道嶽劍宗多少先輩折在這把劍上頭。”


    被破雲劍反噬的人估計不少,研究出破雲劍法最後一章,不知道是用多少人的性命換來的。


    話裏有話,秦艽聽著鳳弈說的話裏有點意思。


    他不是這裏的人麽?怎麽會說這個世界?莫非他跟自己一樣,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聽到秦艽的心裏話,鳳弈咯噔一聲,沒想到他的小笨蛋這麽聰明。


    的確,他們都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任何一個舉動都有可能改變這個世界。鳳弈一直都是順著劇情走,指導秦艽完成任務便跟著她離開。


    選擇性抹去部分人記憶中的秦艽,跟秦艽接觸比較多的人,鳳弈不會抹去他們的記憶,而是選擇保留。


    以後如果有可能,他可以帶著秦艽迴來看一看,玩耍一番,帶她來看看多年後有什麽變化。


    故地重遊,總會有不一樣的地方拿來做比較,但願他的願望可以實現。


    “迴去吧,正好去湊湊熱鬧,不看白不看,閑著也閑著。”


    怕秦艽再無思亂想下去,自己真的要露餡了,鳳弈趕緊把人拉走。


    嶽劍宗坐落在山頂,景色宜人不說,這兒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大,走迴去怕是趕不上了,鳳弈提議二人直接用輕功飛迴去。


    魏子越沒有接觸修煉者的一切,但他的輕功也不差,跟鳳弈比的話,還是差了點意思。


    作為這個世界的主宰,在不破壞規矩的前提下,鳳弈可以打敗任何一個人,也可以輸給任何一個人。


    主要還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審判的地點就在嶽劍宗一處空地,據說是平時弟子們練習的地方。


    場地大夠氣派,不過站在後麵的弟子,根本就看不到方海的臉,更別說那把作為證據在場的破雲劍。


    嶽劍宗上下幾百名弟子,大家都知道破雲劍對嶽劍宗的重要性。


    此次破雲劍失而複得,眾人都十分高興,當時對魏子越懷有恨意的人不少,如今事情發展成這般,大家都在吃瓜。


    到底是誰偷了破雲劍,破雲劍如此貴重之物,剛入門的弟子都知道它有多重要,入門十幾年的方海他能不知道?


    說出來,任誰都會反駁一句。


    “你再說一遍,你真的沒有偷破雲劍?”


    紫藤脾氣暴躁,最厭惡的便是有弟子撒謊。方海不是他教導的弟子,好歹也是紫藤看著長大的孩子,要是撒了謊,紫藤不保證會為他開脫。


    “你知不知道破雲劍對我們嶽劍宗的重要性?你可還記得當時入門時,你師傅教導你的那些話?還記不記得?”


    手裏沒有拿鞭子,可紫藤卻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有一條鞭子向他抽過來。


    長者在小輩麵前的威壓,鳳弈冷哼一聲。


    不是給方海開脫,鳳弈隻是看不慣紫藤這種做法。


    二人從高處飛落,尋了個好位置站定。


    從他們二人的位置看過去,恰好能把紫藤吾瑜,方海以及魏子越看在眼裏。


    周圍圍了一圈全是嶽劍宗的弟子,頗有三師問罪的即視感。


    方海緊張到手腳發抖,為了控製住自己不亂說話,方海死命用指甲扣自己的手臂,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從被指證的人,變成現在被審判的人,也不過短短數月。


    身份的轉變,並沒有讓方海覺得自己輸了。他知道,他們手裏沒有絕對的證據,說什麽他都不會承認。


    哪個犯人被抓了之後,不為自己辯駁幾句?何況他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方海這份自信,不是他自己給的,而是吾瑜真人給的。


    吾瑜真人不想讓人知道真假破雲劍一事,還有試探魏子越一事,隻想著方海盡快認罪。


    等他把罪名做實了,哪裏會有人去追究這些細節?


    徒弟帶迴來的三個人裏麵,鳳弈是最讓吾瑜真人感到意外的人,也是他最懼怕的人。


    那一雙眼睛,像是能窺視到你內心的一切,總覺得心裏所有秘密都會被他看穿。


    吾瑜真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畏懼過,鳳弈是頭一個。


    希望也是最後一個。


    年紀漸長,吾瑜真人每日都在期盼著徒弟能接下手中重任。魏子越是他最中意的弟子,其他人不是不夠優秀,而是他們不符合宗主的要求。


    嶽劍宗宗主並非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吾瑜真人希望下一任宗主能夠有一顆善良的心。


    武功上的造詣,這個隻要你努力,任何人都可以有進步,沒有誰最厲害,誰就是宗主的說法。


    對事不對人,所有優秀的弟子擺在一塊兒,吾瑜真人也覺得魏子越合適。


    讓他下山曆練,是想讓魏子越嚐盡世間百態,明白存在意義是什麽,迴來後能更好的領導弟子們,帶領他們把嶽劍宗發揚光大。


    跟吾瑜真人有同樣想法的,還有紫藤。


    紫藤對弟子的要求也不高,破雲劍沒有達到最後一層,誰也不談不上是絕世高手,何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自己厲害的人多的是。


    方海打死不認自己偷了破雲劍,還反咬魏子越一口。


    “明明就是大師兄自己拿走的,我看紫蘇師妹下山去尋她迴來,誰知道半路上遇見大師兄。大師兄非但沒有留情麵,還對我惡語相向,如今又把偷劍的罪名掛在我頭上。”


    收起野心,方海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眾人。


    “師傅,師叔,我真的沒有偷破雲劍。身為嶽劍宗的弟子,我怎麽可能不知道破雲劍對我們嶽劍宗而來,是多麽重要的東西。所以我不可能會偷的。”


    喲,這話說得倒是挺有道理的,可惜他遇上了鳳弈。


    一個專業拆別人台,方海喜歡演戲,那他就把戲台子給拆咯,看他還怎麽繼續演下去。


    抓住秦艽的手,從人群中走出,鳳弈為方海精彩的表演喝彩。


    “演得真不錯,差點就被騙了呢。方海,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謊,你真的不害臊嗎?”


    又是這個人,方海看到鳳弈出現,恨得牙癢癢。


    要不是鳳弈,他現在不至於如此狼狽。


    本應該風風光光的迴來,繼承嶽劍宗成為宗主,誰知道這個臭男人的出現,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


    師妹現在也不知道人在哪兒,若是被她看見這一幕,真不知道她以後會如何看待他。


    方海不想自己以後都見不到章紫蘇,打算奮力一搏。


    豁出去了,總要有點犧牲,否則他真的會被推上斷頭台。


    “師傅,明明是你讓我帶著破雲劍下山,讓我引導大家指證是大師兄偷了劍,說是要逼大師兄下山。現在他們都覺得是我偷了破雲劍,師傅,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當初可是師傅您老人家讓我這麽做,現在不能見死不救啊師傅。師叔,我真的沒有要害大師兄,都是師傅讓我這麽做對的。”


    哼,好歹他留了後手,想治他的罪,沒那麽容易。


    他方海可不是吃素長大的。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誰能想到偷破雲劍竟然會是吾瑜真人的主意,目的是為了逼迫魏子越下山尋找。說好聽點兒,就是想讓他下山曆練。


    毫無破綻的理由,繞是紫藤昨晚已經打好預防針,今日再聽到這番話,不免還是會覺得驚訝。


    他的好師兄,居然拿破雲劍作為賭注。


    難道他會不知道破雲劍對嶽劍宗有多重要?不,他知道,不僅知道,還弄了一把假的破雲劍給方海,等方海下山後多日後才發現真的丟了,不知被誰盜走了。


    破雲劍丟失,要知道,魏子越在被逐出師門後,被嶽劍宗上下幾百號人謾罵了幾個月。


    不隻是紫藤震驚,魏子越這個當事人覺得不可思議。


    師傅這麽做真的為了他好?魏子越想不明白,要讓他下山曆練,直接開口就好,沒必要搞這麽一出。


    昨晚秦艽沒有在場,這個說法她是頭一迴聽到,心裏不禁犯了嘀咕。


    係統已開始就跟她說了,破雲劍是方海偷的,沒說到吾瑜真人這一茬。


    到底是哪一步被遺漏了?不對不對,若真是如此,吾瑜真人大可拿一把假的破雲劍,可為何從方海手裏拿來的,是一把真的破雲劍?


    係統向秦艽描述過破雲劍的外貌,不會錯,他們在方海手裏拿來的,是貨真價實的破雲劍,並非假冒。


    從劍鞘,到劍柄,再到破雲劍本身,秦艽拔出來看過,每一處都跟係統描述的一樣,分毫無差。


    除了,劍鞘有個地方有磨損,看著像是被鋸開過一樣。


    同樣是修煉者,所以秦艽可以輕鬆拔出破雲劍,而方海要拔劍,沒有靈力的加持是不行的。


    被雲劍反噬不說,嚴重的時候還會危及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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