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許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男人抬眸看了過來,那雙原本淡漠的雙眸,在觸及到她時,忽然就柔了下來。


    陸北辰漫不經心的臉上忽然有了笑意,看著向他走來的小姑娘,語氣都不自覺地軟了幾分:“怎麽不多睡會?”


    “睡不著了。”王安然走到他身後,伸手抱住他的腰。


    陸北辰頓了下,眼底的柔情都快要溢出來了:“怎麽了?”


    王安然搖了搖頭,將臉貼在他寬闊的後背:“沒事。”


    就是突然想粘粘他。


    她深深地嗅了下空氣中的飯菜香:“在做什麽好吃的呢?”


    陸北辰低笑了聲,從盤子拿起一塊剛出鍋的蛋餅,吹了吹,送到小姑娘嘴邊:“嚐嚐。”


    王安然張嘴含住蛋餅,嚼了嚼,含糊不清地迴道:“好吃。”


    忽然間,就覺得自己好幸福。


    陸北辰聞言,嘴角的弧度更彎了,他低頭繼續切著手裏的菜。


    “我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王安然有些嬌氣地還想粘他,可又怕打擾他做飯。


    秀氣的眉頭微皺了下,一時不知要不要放手。


    陸北辰扭頭,親了下她的額頭:“不會。”


    小姑娘的親昵,他很喜歡。


    得到他的迴複後,王安然安心地當起了掛件,掛在他身上,盯著他手裏的動作。


    空氣中,飯香味越來越濃了,引得她本就空蕩蕩的胃開始咕嚕咕嚕叫喚了。


    咽了咽口水,探頭去看鍋裏的菜:“好了嗎?”


    陸北辰添加著調料:“再等兩分鍾,小饞貓。”


    王安然嘟了嘟嘴,她才不饞呢。


    誠如男人所說,早飯很快就好了,大米粥,蛋餅,兩道清淡的炒菜,依舊很豐盛。


    王安然很積極地幫忙端飯,擺筷子。


    飯菜上桌後,她很狗腿地誇讚了一番某人:“好香呀,陸北辰你真是太厲害了。”


    話落,拿起筷子吃飯。


    陸北辰無奈地笑了笑,也拿起筷子吃飯了。


    飯後,陸北辰就走了,當然臨走前很貼心地把廚房也收拾了。


    家裏隻剩下她一人,安靜的王安然竟有些不習慣,發了一會呆後,她才開始幹活了。


    昨晚從山上帶迴來的板藍根已經有些蔫了,她整理著清洗好,找來一個木桶將其泡好,等泡出水後,再將殘渣分離,加入石灰就可以用來紮染了。


    做完這些,王安然看了下時間,離午飯還早,她便迴屋繼續昨天下午的工作了。


    套裙的白色襯衫已經剪裁過多一半了,身下為數不多的,她沒用多久就剪裁完了。


    拿起剪裁好的衣服剛想縫製,忽然想起什麽,頓了頓,又先暫停下手裏的活,拿出了畫紙和鉛筆。


    王安然坐在書桌前沉思了許久,才落筆了,她這次畫的是男裝。


    款式選擇了基於當下男性最愛穿的襯衫,不過相對於這個時代工工整整的襯衫而言,她畫的這款相對來說就要休閑一點了。


    類似於後世的工裝襯衫,底色墨綠,帶點複古風,微落肩寬鬆版型,搭配工裝褲,視覺上清爽又幹淨。


    前幅口袋和後領口的小標設計是整件衣服的亮點。


    圖紙畫好後,王安然認真地欣賞了一番,嗯,挺不錯的,滿意。


    拿起桌子上放的手表看了下,已經中午了,該吃午飯了。


    即便一個人,她也不想撒懶隨便湊合下,畢竟飯是自己吃的,身體更是自己的。


    捏著脖頸肌肉活動了下有些酸痛的脖子後,王安然起身來到廚房準備午飯。


    嚐了下昨天下午熬的螺螄粉湯還沒壞,她打算煮碗螺螄粉,在涼拌個菠菜黃瓜,炒個豆角。


    因為一個人,她每樣都打算少做點,免得吃不完浪費。


    王安然還是比較喜歡做飯的,對她來說,做飯是一種放鬆,可以讓身心愉悅。


    這廂,她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地煮著飯,卻不知幾十裏之外,有人間接因她陷入了急躁與暴怒之中。


    京區,某隊。


    訓練了一上午的宋建業迴到辦公室時,累得早已全身酸痛,口幹舌燥。


    他剛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打算喝水,就見有小士兵前來傳話,說領導找他。


    想起什麽,宋健業瞬間眼底閃閃發亮,他連水都不想在喝,激動地放下杯子就往領導辦公室趕。


    到了辦公室,領導直接遞給他一份任命文件。


    見此,宋建業,更激動了,終於要得償如願了嗎?


    他雙手有些顫顫巍巍地接過文件,臉上的狂喜掩都掩不住。


    然而這份喜悅還沒維持幾秒,就被領導接下來的話擊得粉碎。


    “建業,經過組織商議,決定派遣你去東北,建設新農場。”


    說話時,領導淡淡地撇著他,話落的同時也收迴了目光。


    宋建業隻覺得大腦“轟”的一聲,被炸了個空白,怎麽會這樣?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領導,一定是搞錯了吧,他是要升職,就任京市某特小隊隊長的,怎麽可能會被貶到東北去。


    嘴唇囁嚅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半晌才擠出:“楊政委,這,這是不是不合適?”


    楊政委沒有迴他,而是用眼神示意他看手裏的文件。


    宋建業慌亂地翻開文件,當看清那一行醒目的任職時,他頓覺一股寒意由腳底滲入,直逼全身。


    為什麽會這樣,誰能告訴他,為什麽會這樣,他的升職呢?他的特小隊隊長呢?


    楊政委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迴去準備下,交接完手頭的事,就去東北,那裏,如今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宋建業接受不了這個晴天霹靂的噩耗:“楊政委,我……”


    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楊政委擺手打斷了:“小宋,服從上級安排。”


    話落,繼續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宋建業雙手死死攥著手裏的文件,即便心有千不甘,萬不願,此時也隻能先強忍著了。


    他從咬著的雙齒之間擠出了句:“是,政委。”


    說完,帶著滿腔憤恨不甘轉身離去。


    楊政委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子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能力是有幾分,可為人太過於狂妄自大,又好專營。


    唉,可惜了。


    宋建業迴到辦公室,關上門後再也忍不住了,怒火中燒的他發瘋似的一拳砸在牆上。


    仍覺得無法宣泄此時心中滔天翻滾的情緒,又連踹一旁的辦公桌,直至精疲力盡,整個人才頹廢地滑落在了地上。


    他雙手死死揪著自己那短不可言的頭發,臉色黑沉中帶著幾絲陰狠與絕望。


    宋健業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之前已經得到暗示,那個位置非他莫屬,怎麽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不僅沒有得到想要的,反而被發配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


    一想到心心念念的位置落入他人囊中,他就恨不得毀了那人。


    此時的宋建業還哪有平日裏在外人麵前表現出的謙和與文質彬彬,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眸中帶著暴虐的狠厲,整個人如同嗜血的野獸般讓人心生寒意。


    許久他閉上眼收斂著眼底的情緒,農場那種地方,他去了估計一輩子再無迴來的希望。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輩子就這樣毀了,所以那種地方,說什麽也不能去。


    宋建業握著拳頭用力捶頭,強迫自己先鎮定下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解決著任命的事。


    然後,他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搞的鬼,捅他刀子。


    他絕不會相信這些會無緣無故發生!


    深吸幾口氣,宋建業平複好情緒,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對眼下有些摸不清的局麵,他決定還是同父親好好協商下,再做行動。


    一路急匆匆地趕迴家,恰好父母都在家。


    林芳紅正在廚房洗完,見兒子進門後臉色難看,連忙出來詢問道:“兒呀,你這是咋了?”


    一定是出什麽大事了,不然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兒子也不會這樣。


    思及,林芳紅有些慌了,連忙朝書房喊道:“誌成,你快出來。”


    宋誌成正在書房處理事,被她這一嗓子喊得煩躁地甩下手裏的事,走了出來:“怎麽了?大中午的,聒噪什麽呢。”


    看到客廳的兒子,他愣了下,臉色好了點:“建業怎麽迴來了?隊裏休假?”


    宋建業鐵青著臉搖了搖頭,將派他去西北農場的事同父親說了遍。


    很快,宋誌成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了,薑還是老的辣,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這背後的情況。


    恨鐵不成鋼地痛斥兒子:“我讓你別同王家退親,別同王家退親,你偏不聽,現在倒好了,升職沒希望,現有地保不住,還要去農場種地。”


    越說越來氣,宋誌成直接一腳踹向兒子:“現在知道迴來找老子了,老子有什麽辦法。”


    王家是他們能得罪起的,當初王家退親後,他就知道兒子要完蛋了。


    果然是沒逃過他的預料。


    宋誌成怒瞪著兒子,真想送句“活該”。


    宋建業被他父親這一腳踢得直皺眉頭,不過痛意遠不抵心底的疑惑:“爸,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王安然……王家搞的鬼?”


    他難以置信,王安然那個總是纏著他的女人,怎麽可能舍得將他送到離京市那麽遠的地方去。


    宋誌成氣得雙手叉腰:“不然你以為誰還能有這麽大的權利?”


    他氣得顫抖的手指著兒子破口大罵:“用你那豬腦子想想,你得罪過什麽人?就算有一兩個,他們能有那權利?除了王家,還能有誰?”


    他這兒子平時處事圓滑著呢,很少得罪人,這些年,恐怕也就隻有王家了吧。


    宋建業聽了父親的話,頓時牙齒咬得咯嘣響,竟然是王安然那死女人。


    得不到他就想毀了他,好樣的!


    他用力捏緊拳頭,才能勉強克製住心底又冒出怒氣。


    “我找她算賬去!”


    話落,唰的一下子轉身向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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