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她便被追上了。


    來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黑暗中,王安然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殺意。


    隻需一眼,便知此人並非等閑之輩。


    她穩了穩心緒,放出氣勢沉著開口:“你是誰?攔著我要做什麽?”


    雖然是廢話一句,但王安然的目的是想借此來拖延些時間,好多給她點時間,讓她思考對策。


    可,想象很美好,現實——


    男子一言不發,直接朝她出手。


    王安然心底忍不住爆出了個“靠”字,這也太不講武德了,都不給她反應。


    快速彎腰,雖幸運地躲過了對方揮來匕首,但沒能躲開他踢過來的飛腿。


    “唔……”疼痛使得她忍不住悶哼出了聲,肩上挨了重重的一腳,讓她有種手臂斷了的錯覺。


    好在是,王安然趁著這個空擋,成功悄無聲息地從地上抓了把土灰。


    在對方再次向她出手時,她毫不猶豫地將土灰向他揮出。


    男子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手,絲毫沒有防備,讓塵土盡數落在了眼中,一時間難受得睜不開眼。


    王安然沒有一點猶豫,拔腿就跑,在困境中,身體潛能被無限激發,她感覺自己都跑出了獵豹的速度。


    不遠處就是居民區,慌亂中,她無處可去地闖入了一戶人家,未從裏麵栓著的大門被她撞開了。


    院內,燈火通明,屋簷下,有人站在那裏吸煙。


    待看清那人時,王安然先是愣了下,隨即緊繃的神經鬆懈了幾分。


    馮青遠看到突然闖進來的她時,也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立馬扔下手裏的煙,快迅速走了過來:“安然,這是怎麽了?”


    “被……被人……追殺了。”王安然癱軟著身體蹲在地上,急促喘息著,嚴重缺氧讓她頭都嗡嗡響了起來,肺部更是感覺要炸開了。


    馮青遠聽聞,臉色頓變,來不及多說,連忙出門查看。


    而黑衣男子,也追隨王安然而來。


    被剛踏出院門的馮青遠逮了個正著。


    瞬間,兩人扭打在了一起。


    王安然蹲在院中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和那猜想的一樣,黑子男子不弱,即使麵對身手了得的馮青遠,也落不了多少。


    許是察覺到自己不是馮青遠的對手,男子不戀戰,幾個迴合下來,瞅準時機便要逃走。


    當然,馮青遠也不是吃素的,當即拿出配槍。


    “砰砰……”的兩聲槍響後,黑衣男子雙膝中槍,失去行動能力,跪落在了地上。


    馮青遠沒在理那黑衣男子,轉身迴來看向王安然:“安然,你怎樣?有沒有傷到哪?”


    王安然搖搖頭:“我沒事,就是跑得太累了,休息下就好了。”


    馮青遠聞言,進屋給她倒了杯水。


    “謝謝你。”王安然接過水杯,是恰到好處的溫水,她捧著喝了起來。


    馮青遠盯著她,低聲道:“安然,永遠不要同我說謝謝。”


    王安然微頓了下,轉頭“認真”打量著院落:“這是你的房子?”


    馮青遠怎麽會不懂她的迴避,除了無奈,隻能無奈了?


    他點頭道:“嗯,之前過生日時,爺爺送的。”


    其實平日裏,他很少在這裏住,今天也是因為相親的事,迴家被父母念叨得太煩,這才來這裏想躲個清閑的。


    不過,此時,馮青遠卻無比慶幸,自己今晚來了這裏。


    不然,他不敢想象,眼前的傻姑娘能不能逃過那個黑衣人。


    思及,眼底冷意一閃而過,看向倒在不遠處,悶聲痛唿的人,詢問道:“安然,這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王安然想了想,還是決定做個遵法守紀的好公民:“報警,交給警察來處理吧。”


    無緣無故被追殺?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說實話,她還真想不到是誰要置她與死地。


    馮青遠猶豫了下,其實他不太讚同這麽做,出身的世家及成長經曆讓他覺得,將人握在自己手裏才是最穩妥的。


    不過,看向王安然,他還是順從地說道:“行,那就報案吧。”


    ……


    市公安局。


    因著王安然的身份,直接驚動了當夜因有事未迴家的副局長。


    他親自接待了王安然與馮青遠,做完筆錄後,一臉鄭重地承諾道:“小王同誌你放下,這件事我們一定會盡快徹查清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王安然道了謝,客套道:“辛苦你們了。”


    “小王同誌你客氣了,這是我們該做的。”


    幾句客套後,王安然便與前來陪同她的馮青遠離開了,至於那個黑衣男子,則是立馬被帶去了審訊室。


    出了公安局,馮青遠側目看向她:“安然,你這會要迴哪?我送你。”


    經曆了剛剛的事,王安然也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了,便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去店裏吧。”


    馮青遠點頭:“好。”


    兩人到店門口後,王安然對馮青遠說道:“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聽著她幾次三番的感謝,馮青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頗有些賭氣地說道:“怎麽謝?”


    “……”王安然懵了一秒:“那個,我請你吃飯?或者你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地方,盡管說。”


    馮青遠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小心翼翼地開口:“聽伯母說,你做的衣服很不錯,能替我做件嗎?”


    這讓人如何拒絕。


    王安然垂下眼簾,扯了扯嘴角:“救命之恩換一件衣服,我這是賺大了。”


    馮青遠已經做好被拒的準備,沒想到卻聽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控製不住的眼底盛滿了欣喜:“我也賺了……”


    王安然揮了揮手:“那我先迴了,衣服改天做好拿給你。”


    馮青還想說什麽,不過對上她迴避的態度,還是忍住了:“行,你迴吧,我走了,下次再見。”


    王安然點頭,沒有再多言,轉身正要迴屋,就聽到了母親的唿喚。


    “然然。”


    她停下腳步迴身看去,母親是急匆匆地趕來的。


    那樣子,很明顯,估計已經知道了不久前發生的事。


    裴淑芳看到她,飛快走了過來,拉起她的手,就全方位的打量了起來:“然然,你沒事吧?”


    王安然剛離開,公安局副局長便給王國棟打去了電話。


    王國棟聽聞閨女出事,當即便怒了,處於外省的他,恨不得立馬飛到女兒麵前。


    他嚴令叮囑副局長要好好徹查,對那指使之人,一個也不能放過。


    而副局長曾經受過王家的幫助,正愁沒處還人情呢,所以對這送上門的機會肯定不會錯過。


    掛了電話,王國棟便給妻子打去了電話,簡單說了下後,叫她去看看閨女。


    裴淑芳聽了他的話,那是一刻都沒敢耽誤地跑了過來。


    王安然任由母親打量著,她搖頭安慰道:“媽,你別擔心,我沒事。”


    裴淑芳見她好好的,總算是鬆了口氣,她轉頭看向還未離開的馮青遠:“青遠,今天的事,真是太感謝你了。”


    馮青遠道:“伯母,你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保護傻姑娘,是他這一生的使命。


    裴淑芳張了張嘴,欲意在說什麽,隻是還沒出口,便被王安然製止了。


    “媽,時間不早了,他要迴了,你們改天有時間再聊。”


    馮青遠想說,自己什麽時候迴去都無所謂,可對上王安然的目光,又怕惹到她生氣,到嘴邊的話順從地換成了:“伯母,安然,那我先迴了。”


    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距離後,王安然挽著母親迴屋了。


    裴淑芳看著她,有些試探道:“怎麽不招唿青遠進來喝杯水呢?人家幫了你,還跑來跑去地陪了你這麽久,一杯水都沒討到,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媽,不早了,人家也該休息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裴淑芳沒忍住繼續道:“然然,青遠這孩子……”


    “媽,好餓,你要不要吃點什麽?”王安然轉頭去櫃子裏翻找了起來:“前兩天大哥送來了好多吃的,有個蛋糕就感覺挺不錯的。”


    看著女兒明顯不想聽她說的話,裴淑芳歎了口氣,她想著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閨女還這麽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


    而馮青遠,對女兒來說,真的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原來她的自私,她隻希望女兒好。


    王安然從櫃子拿出零食大禮包,隨意拆了包,邊吃邊遞給母親:“媽,你嚐嚐,大哥說,這些都是他托人從f國弄迴來的。”


    裴淑芳接過,取了一塊,邊吃邊同她詢問起了今晚的事:“然然,今晚的那歹人,你知道是怎麽迴事嗎?


    王安然搖頭,說實話,她現在還是一頭懵。


    “那人我從未見過,很顯然是受人指使的。”


    她說著腦海裏閃過了一個許久不曾出現的人。


    劉雅蘭!


    不過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如今劉雅蘭還在被秘密監視中,很難有機會買兇殺人。


    但除了這人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到,誰還會這麽恨她,想要除去她了。


    裴淑芳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然然,要不你還是迴家住吧,大院安全些。”


    “媽,沒事,我這也安全著呢。”王安然不想迴去。


    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裴淑芳歎了口氣,她能體會到女兒現在的狀態。


    總想畫個殼,將自己關在裏麵,一個人安靜地待著,不願出來。


    她默了默,對此事暫時沒在堅持,又轉道:“明天是周末,媽都好久沒去逛街了,你陪媽出去轉轉。”


    王安然說道:“好呀,剛好我也去買點東西。”


    聽她應下,裴淑芳臉上的擔憂散了些:“你舅媽她們,也都說好久沒見你了,想得緊,咱們要不約她們一起吃個飯?”


    王安然垂眸,低喃道:“不想。”


    她不喜歡他們看向自己時的眼神,那同情,憐惜的目光,讓她受不了。


    看著沒有了以往活潑愛笑的女兒,裴淑芳也不敢在強求:“行,那就咱們母女兩個走。”


    那些已經無法改變的事,得讓女兒慢慢走去,太過之,她怕她又縮迴殼裏去。


    送走母親後,王安然一個人癱在椅子上發呆。


    她知道母親的用意,可她覺得現在的自己挺好的,有自己喜歡的事可做,每天都能過得充實而又忙碌,就算一直宅在房子裏,也挺好的,沒必要去折騰那些社交。


    人不一定要去融入人群,因為孤獨是生命的常態。


    而孤獨也不一定是壞事啊!


    發了一會呆後,王安然起身簡單洗漱完,便上床休息了。


    很奇怪的是,她今晚並沒有在做夢,那個一直連續做了十幾天的夢,就那樣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消失了。


    她很不適地從沉睡中清醒了過來,望著黑洞洞的屋頂,壓抑的情緒有些不受控製地從心底往出冒。


    夢的消失,意味著她再也見不到夢中的那抹身影了。


    有些難過。


    她不懂,為何上天要連她這僅存的一點念想都要收迴呢?


    王安然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就是沒有睡意。


    許久,她起身從櫃子拿出一瓶紅酒,熟練地倒了杯後,也不管有沒有醒酒,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


    搬來這裏的第一天,下午出去買生活用品的時候,路過酒區,她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盯著那各種各樣的酒,沉頓幾秒後,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在一眾白酒中,將那僅有的幾瓶紅酒都拿走了。


    王安然垂眸盯著酒杯,從最初的不喜,到現在的習慣,她好像有點癡迷微醺帶來的感覺了。


    一人,一酒,一杯……


    不記得喝了多少,直到頭有些昏沉時,她再次躺迴了床上。


    這次,沒一會,她就沉睡了過去。


    然而,夜半時分,王安然就被驚醒了。


    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清楚地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門口,正在撬門。


    聯想起今晚被追殺的事,王安然頓時嚇得睡意全無。


    心裏後悔不已,她應該聽母親的話,迴家的。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太晚了,王安然沉思兩秒,一個翻身,悄無聲息的下床,苗著腳輕輕移到了門後。


    同時也抓起了一旁立的粗木棒,準備等待會歹人破門而入時,偷其不備,然後趁機向外逃去。


    很快門就被撬開了,王安然瞅準時機用力揮動木棒猛打了出去。


    想象中,那木棒應該準確無誤地落在歹人頭上。


    但殘酷的現實卻是,自己揮出的木棒在半空中就被一隻大手截住了。


    緊接著的更是,那隻大手一用力,從她手裏奪走木棒的同時,向她伸出了惡掌。


    力量懸殊下,她的胳膊被人擒住了。


    這下,王安然徹底慌了,她掙紮著大聲唿喚。


    附近有居民,隻要她聲音足夠大,就一定能引來好心人的。


    可剛唿喊出一個字,嘴巴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


    與此同時,滾燙而堅硬的身軀向她靠來。


    “唔,唔,唔……”王安然終於驚恐害怕的眼淚從眼眶溢出了。


    難道自己今天真的要折損在這裏了嗎?


    “然然,是我!”


    下一秒,溫柔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別怕,然然,不要怕,是我,是我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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