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微扶,白雲縹緲。放牛的牧童坐在大黃牛的背上,手上拿著剛摘下的新鮮樹枝,百無聊賴的擊打著一旁的樹叢。大黃牛突然哞的叫了一聲,牧童一愣,扭過頭去,見一身穿著白色衣袍的俊逸男子向這邊走來。那男子走的好快,兩步便已到牧童身旁。


    牧童瞪大了眼睛,道:“你是仙人嗎?”


    白衣男子嗬嗬一笑,並不搭話,手上輕輕擺過,牧童便覺著腦子昏昏沉沉。又一道白光閃過,男子和牧童俱已不見身影,隻餘那黃牛哞哞叫個不停。


    過得片刻,又一道白光閃過,一滿頭白發卻肌膚紅潤飽滿的老者出現在山頭。老者目光微動,已到得那黃牛身旁,伸手在黃牛背後拂過,那黃牛舒坦的叫了一聲,老者卻是眉頭緊蹙,瞬間便也沒了蹤影。


    林間樹葉簌簌的作響,隻見一道白光閃過,老者顯露出身形,警惕的看著四周,道:“師弟,出來吧。”


    突然一陣風吹過,林間樹葉嘩嘩的胡亂飛舞,一身穿白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一株枯黃的大槐樹下。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見,師兄。”


    老者看著白衣男子的麵容,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


    白衣輕輕一笑,道:“師兄,你追的我好苦!”


    老者臉色微微一頓,神色又是一沉,道:“你果真又修煉了那邪法?”


    白衣男子臉上笑容逐漸收斂,道:“師兄你還是如此固執。”


    老者頓時臉色憤怒,語氣微微顫抖道:“你當年在師傅麵前是怎樣承諾的?”


    白衣男子竟是突然沉默不語。


    老者哼了一聲,尤自憤怒不已,道:“你當年擅自修行那邪法,殘害多少生靈!若不是你口口聲聲承諾不再修行,師傅念及情誼,你怎會還有命在?”


    白衣男子目光一沉,道:“師兄你太過固執,法無正邪,道出於心。你我所修乃是同是一門道統所出,又怎會是邪法?”


    老者頓時便是滿臉顫抖,眉頭抖動,顯然憤怒不已,道:“你還狡辯,那道法迫害生靈為己用,不是邪法又是什麽。若不然,為何你……你仍舊如此年輕……”


    白衣男子冷冷一笑,道:“我輩修行,不就是求得長生久駐,若能長生,還管什麽……”


    “混賬!”


    白衣男子話還沒說完,老者又是大怒,身形一晃便已到其身前,手上靈光閃爍往下按去。隻見那白衣男子臉色一變,身形猛地後退,卻又怎退得過老者突然而至的急襲。


    頃刻間,老者的手落在他身上,頓時風止聲消,眨眼間便又是狂風亂舞,落葉橫飛,老者閃身後退,隻見那白衣男子捂住胸口,嘴角溢出鮮血。


    白衣男子嗬嗬一笑,道:“好,好。”


    老者目光沉靜,此時哪還有半點憤怒,看著白衣人道:“當年若不是你修行那法術,師傅又怎會心神難靜,直至最後身死道消。今日我便要清理門戶。”


    說著,老者雙手平舉胸前,隻見靈光閃爍,頓時周圍狂風大作,且是越來越急,不過片刻,空氣中便傳來嗚咽聲。白衣男子臉色微微一變,冷聲道:“既然師兄你無情,那便別怪我無義。”頓時也是手中靈光閃爍,指尖飛快翻動,竟是與老者一模一樣,卻是突然間幽幽冷風刮起。


    片刻間,兩人身形盡皆消散在風中,隻見狂風亂作,隱隱有寒光閃過,又過片刻,狂風漸止,方圓裏許的花草樹木盡皆化作粉屑,露出一大塊的圓形空地。


    老者麵龐蒼白,突然悶哼一聲,一口鮮血溢出,望著躺在地上的男子沉默不語。男子衣衫早已破碎,全身滿是傷口,猙獰可怖。過得許久,老者微微一揚手,掀起大塊泥土將男子屍首蓋住,轉身離去。


    又過許久,寒風微扶,泥土猛地抖動,男子從土裏翻身而起,身上靈光閃爍,頓時滿身的傷口便已完好如初。男子麵色蒼白,卻是嘴角一笑,取出衣衫穿上,向著老者的方向追去。


    那日,李渡兩人出得金德鎮後,便繼續趕路。行了半日,於一山穀停下來,李渡頗為不解,道:“怎麽又不走了?”


    藏海道:“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再走也毫無意義。”


    李渡一愣,道:“那人難道修為比你還強?”


    藏海點點頭,眉頭微微蹙起。


    李渡又是滿臉疑惑,道:“那人是誰?難道你們都已見過麵了。”


    藏海道:“上午你儲物袋無端消失,就是那人的手段。當時異動一起,我便察覺,但卻絲毫阻止不得。其人修為,應該在我之上。”


    李渡頓了頓,道:“那怎麽辦?”


    藏海眉頭又是緊蹙,深深的看了李渡一眼,道:“容我想想。”


    李渡愣了愣,疑惑道:“那人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藏海嘴角一笑,道:“那儲物袋上有劉思的氣息。”


    李渡一愣,不明所以。


    藏海又道:“你也碰過那儲物袋了,上麵應該也有你的氣息。”


    李渡臉色一變,“這麽說……那人隻能尋到我的蹤跡,卻尋不到你的蹤跡?”


    藏海點點頭。


    頓時李渡心裏一涼,看著藏海嘴角冷笑,心中心中又是一沉。


    沉默片刻,隻見藏海目光一動,起身向一旁走去。李渡心中一驚,站起身來,看著藏海。


    隻見藏海手中靈光一閃,取出一枚黑色的小旗,手上令訣劃過,將小旗插在土裏,轉身又走向另外一方。李渡見得藏海此動作,楞了愣,心中竟是泛起微微暖意。


    隻見藏海將四方插上黑色小旗,又取出八枚黃色小旗插在外圍,再取出十六枚白色小旗置於最外,轉身走進中心,指尖飛快閃動,隻見靈光閃爍,小旗盡皆隱沒不見。


    藏海眉頭微微一蹙,取出一柄黝黑的長劍,臉上神色慎重,掌間靈光閃爍,隻見黑色長劍一閃,浮在半空,空中漣漪一晃,也隱沒不見。


    藏海轉身道:“我已在此處布下陣法,你便待在裏麵別出來,或許能保你你性命。”


    李渡心中一動,道:“謝謝。”


    藏海見得李渡神色,楞了楞,道:“不用,我有丹藥在你身上。”


    李渡微微一愣,不再多言。


    直到第二日,還不見那人來,李渡不禁滿臉疑惑。


    藏海卻道:“這陣法布置需得迎合地底靈脈的走向,離了此處,再想要布置這陣法便難了。”


    李渡無奈,取出葛肅的儲物袋。葛肅的儲物袋中有大量清陽宮的基礎法術,正是李渡目前所需。


    手中靈光一閃,卻是取出一柄長劍。長劍劍身插入竅中,劍柄用黑色的獸皮包裹,掛有淡黃色的流蘇。李渡手上微微用力拔出一小截,頓時便是一片寒氣襲人。


    李渡心喜,將長劍完全拔出,隻見劍身雪寒一片,約莫兩指來寬。李渡手臂微微一揚,頓時長劍入地,直沒至劍柄處。就連一旁的藏海也是微微詫異的看了一眼。


    李渡將長劍拔出,一時間愛不釋手,心中一動,取出一卷經書來,隻見其封麵上幾個大字——破風劍訣。正是葛肅用來對付劉思遁法的劍訣。


    李渡又是心喜,將經書打開來看。這破風劍訣雖是極為厲害,卻隻是一練氣期的中品劍訣,對修為要求實則不高。


    修士所修習的法訣也有等級之分,按每一修行境界,又有上中下三品之分,一般隻上品劍訣對修為有極高的要求。


    李渡雖從未練過劍法,但自小聰慧,頓時便是看得如癡如醉。這一看便是從上午看到下午日薄西山,才從經書中迴過神來,滿臉興奮。手中靈光一動,將劍訣收起,拔出長劍,緩緩的舞動起來。


    豈料李渡尚自年幼,長劍堪堪就要趕上李渡身高,若隻是簡單揮動還不覺礙手,但這一舞動劍訣便是處處受製,幾次險些劃傷自己。頓時李渡不由得沮喪,看著長劍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李渡剛想將長劍收起,卻見藏海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突然心中一動,向著藏海躬身一禮,極為尊敬的道:“還望前輩指點。”


    藏海一愣,哼了一聲,道:“你將長劍削短不就成了。”


    李渡一愣,看著手中長劍,“可……這……”


    李渡看著長劍,臉上糾結不已,一是不舍將這長劍就此折斷;二是這削短,談何容易!


    李渡看了藏海一眼,將長劍奉上,道:“勞請前輩。”


    藏海手中黑光一閃,頓時哢的一聲,長劍已是從劍尖不遠處折斷。李渡一愣,看著平滑的端口,心中微微一涼,貌似這黑色氣息當真無所不能。


    李渡又將長假舞動,發現長短正合,心中愉悅,將劍訣舞過幾遍,直至精疲力盡才停下來。歇過片刻,又取出劍訣靜心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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