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上午的活一點沒幹,管事的胡師兄自是大發脾氣。劉大寶幾人均以為是昨日將李渡打得半死,今日沒法下床的緣故。幾人幸災樂禍,打算來看看李渡是死是活,卻不料在山道上便與李渡相遇。


    見李渡完好無損的站在道上,劉大寶幾人相顧而視,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一時間不自覺停下腳步,看著李渡。


    李渡見是劉大寶幾人,也先是心中一慌,不過片刻便沉下心來,雖心裏隱隱有些餘悸,卻並不害怕,向著幾人走去。


    劉大寶見李渡一臉平靜的走來,不,嘴角似乎還帶這隱隱的笑意,感覺似乎有些不對,站在原地,看著李渡。


    李渡走近幾人,道:“劉大寶,你好呀!”


    劉大寶雖心裏不安,嘴上卻絲毫不讓,冷笑一聲,道:“李渡,你傷好了?”站在一旁的鄭方心裏一動,看著兩人。


    李渡眼神一變,卻是麵露笑容,道:“劉大寶,昨日我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劉大寶看著李渡臉上的笑容,心裏不禁一顫,這笑容他再熟悉不過,幼時李渡每次欺負他時,都是這樣笑著。劉大寶臉色變了變,頓時心中滿是憤怒,心中的一絲不安頓時消散無蹤。


    劉大寶一聲冷笑,伸手抓住李渡衣襟,將其提起,道:“昨日你說過什麽?我不記得了,你再說一遍。”


    鄭方臉色一變,趕緊從中間將兩人架開,對著劉大寶道:“大寶,別這樣。”


    劉大寶一愣,看著鄭方,心中怒氣漸消。劉大寶與鄭方幼年起便是關係要好,直至入了清陽宮因為惡對李渡的事,才有了些許不和。


    劉大寶看著鄭方,又看向李渡,道:“今天看在小方的麵子上就放過你一迴。”


    李渡一聲冷笑,理理身上衣襟,不置一言。


    見李渡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裏,劉大寶又是滿臉憤怒,卻被鄭方攔住。劉大寶看著鄭方,哼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走過兩步,劉大寶又停下腳步,迴頭道:“李渡,你死定了,胡師兄不會放過你的。”說完,一臉幸災樂禍,轉身又走。


    “劉大寶。”李渡大聲喊道,“我昨日說過什麽,你真不記得了?”


    劉大寶停住腳步,向李渡看來,眼裏帶著疑惑,顯是當真不記得了。鄭方也是突然看著李渡,一臉疑惑。


    “我昨日說,”李渡一頓,“我以前打你,現在打你,以後還要打你。你還記得嗎?”嘴角又是一笑。


    “李渡!”


    “李渡!”


    鄭方一臉驚怒的扭過頭來,劉大寶已是大步衝過來,一拳將李渡打翻在地。


    鄭方跑過去,見李渡嘴角鮮血,臉龐瘀腫,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


    劉大寶嘴角冷笑,道:“李少爺,你來打我啊!”


    鄭方滿臉責怨的看著劉大寶,道:“夠了,大寶。”


    劉大寶哼了一聲,瞪著李渡。


    李渡卻是嘴角一笑,用袖子去擦嘴角的鮮血,卻哪能擦幹淨,頓時鮮血糊了一臉,顯得猙獰。


    李渡緩緩站起身來,向劉大寶走去。


    看著李渡向劉大寶走去,鄭方一把將李渡拉住,嘴裏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李渡放開鄭方,又向劉大寶走過兩步,道:“少爺我說過,以前打你,現在打你,以後也會打你。”


    劉大寶又是大怒,揮拳向李渡打去,卻見李渡身子一晃,已是將拳頭讓開,心裏還在發愣之間李渡卻猛地一拳揮來,打在劉大寶臉上。


    清陽宮記名弟子雖不能練氣修行,許多強身健體的凡俗武技卻可習練,但兩人年齡尚幼,入門時間尚短,雖有時間,卻盡都花費在那練氣上,是以兩人出手,仍是小孩打架胡打亂踢,誰的力氣大、速度快,便誰厲害。李渡自突破練氣一層以來,雖是不足一天時間,身體卻已經發生巨大改變,身手早非之前。


    劉大寶被李渡一拳打在臉上,頓時鮮血直流,跌坐在地。卻是一咬牙,又站起身來,看著李渡,眼中神色又是驚恐,又是憤怒。


    李渡冷笑著,看著劉大寶。


    劉大寶心裏一慌,頓時又鎮定下來,迴頭道:“大夥一起上,教訓他。”鄭方剛要開口阻止,幾人已是向李渡圍去。


    劉大寶心裏還是不安,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棍,走過幾步,向著李渡斜揮去,李渡後退兩步輕易讓過,背上卻是一痛,顯是被人傷到,李渡扭過頭去,見是一身材同自己差不多高的一少年,見李渡望來,又是一臉兇橫的舉起手中棍子向李渡橫揮過去,李渡剛想後退,卻聽得後麵鄭方猛地一聲驚唿;“小心後麵!”


    李渡心中一凜,體內靈氣湧動,瞬間將那少年橫揮而來的木棍抓住,猛地一腳將其踢開,再反身將棍子向後劈去。“梆”的一聲,兩根棍子應聲而斷,李渡又猛地一腳踢起,將那人踢到在地。


    這一切也不過眨眼間的時間,幾人都是被嚇得一愣,李渡也是楞住,全沒料到自己能有這番動作。


    “嘭!”猛地一根木棍打在腦上,李渡頓時滿頭鮮血,搖搖晃晃就要摔倒。周圍幾人見狀頓時又是一擁而上。


    李渡晃晃腦袋,體內靈氣流轉,頓時腦子清醒,連忙側身讓過打來的木棍,又是一腳踹出,將一人踹到在地。緊接著又是幾根木棍一起打來,看得一旁的鄭方心驚膽戰,大唿住手。


    李渡此時靈氣在體內飛速運轉,腦子異常清明,見躲避不過,便將靈氣運至手中,“梆梆梆”幾聲悶響,木棍應聲而斷,手臂卻隻是微微疼痛而已。


    眾人又是一驚,李渡抓住機會,靈氣運轉雙手,幾拳揮出,頓時將幾人打翻在地。


    李渡走過幾步,看著劉大寶,道:“怎樣?小爺我以前打你,現在打你,以後還會打你!”


    劉大寶滿臉驚恐,仿佛又迴到幼年被李渡欺負的時光,看著滿頭是血的李渡,仿佛看見惡鬼般,滿是恐懼,嘴裏說不出一句話。


    “夠了!”鄭方跑過來,將地上的劉大寶扶起,看著滿身是血的劉大寶,嘴裏直直的吸著涼氣。


    “李渡!”見李渡仍是帶著冷笑看著劉大寶,鄭方又是喊了一聲,語氣似乎哽咽,眼睛裏的神色卻是難以分辨。


    鄭方本自幼年時便和劉大寶是好友,入了清陽宮又和李渡成為好友,奈何這兩人始終不和,鄭方也是傷透了腦筋,以往總是劉大寶將李渡打得頭破血流,今日卻是相反,鄭方心裏完全是一團混亂,全不知道該幫誰。


    李渡見得鄭方神情,麵色一動,收起那玩世不恭的冷笑,頓了片刻,邁步沿山道走去。


    走過不久,便至房屋前,見胡師兄站在小屋門口,便走過去。


    胡師兄見得李渡滿頭的鮮血,眼神一晃便恢複平靜,板著臉道:“李渡,你今天上午的活可一點沒幹。不拿出理由來,定要你好受。”


    李渡道:“稟明師兄,我上午去了執事堂。”


    胡師兄一愣,道“你去執事堂幹嘛?”


    “難道?”還不待李渡又說,胡師兄便是臉色大變,“你突破了練氣一層?”


    李渡點點頭,道:“正是。”


    胡師兄點著頭,臉上布滿笑意,道:“那恭賀師弟了。”心裏卻是翻來覆去不能平靜。這李渡入門已是一年,其資質怎樣,胡師兄自是知道,想要老老實實的突破,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又想起李渡昨日的異狀,胡師兄心裏念頭不斷閃過,頓時眼中精光大放。


    胡師兄手中靈光閃動,浮現一枚方形的白玉,道:“這枚玉簡裏有些小東西,就送給師弟吧。”


    李渡一愣,不敢接手,心裏詫異,這胡師兄怎麽突然這麽好心!


    胡師兄將玉簡塞到李渡手中,道:“師弟拿去吧!日後若是得道,不要忘了師兄便是。”


    李渡心裏頓時了然,原來這胡師兄是要交好自己,讓自己以後提攜他。李渡本是富家少爺,這一年內在清陽宮內受盡冷眼,今日被人吹捧,頓時就有些飄飄然,笑嗬嗬的將玉簡拿在手中,放迴儲物袋。


    胡師兄滿臉喜色,道:“既然師弟已是外門弟子,便趕快去吧!別讓執事堂的師兄等急了。”


    “是。”李渡轉身往迴走去。


    李渡一走,胡師兄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小屁孩兒!”轉身往屋裏走去。


    李渡路過剛才打鬥之地,幾人都已不見蹤影,隻留下地上些許鮮血和斷掉的木棍,李渡又是一聲冷笑,繼續走去。


    不過多久,李渡便迴到小屋外,聽得裏麵有聲音,以為是屋內其他師兄弟迴來,本想去道個別,走過兩步,卻見屋內是劉大寶幾人,頓時便停下腳步。轉身往執事堂的方向走去。


    走過幾步,李渡又停小腳步,走至門口,屋內幾人頓時一靜,似乎空氣都有些凝滯。


    李渡看著鄭方和劉大寶兩人,頓了片刻,道:“後會有期。”又轉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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