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巨變,車旁赫族暗人非但沒有慌亂,反而全都鎮定的拔劍而起,與直衝向前的兵將混戰在一塊。

    兩方皆是出手不凡的高手,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車前赫明仁毫不猶豫的向吟婉出手,指尖還未沾到吟婉的衣角,就被予樟支身擋住,二人都是多年習武之身,赫明仁也並非等閑之輩,竟是硬接下了予樟數十招。

    殺戮四起,血氣漸漸蔓延,無數個身影從城樓之上,街市之中,四麵八方的衝了出來,密密麻麻幾乎望不到縫隙,仔細一看,竟都是赫族暗人。

    手持長劍,近乎瘋狂的殺法,不費吹灰之力,便躍過人群,直奔向車駕周圍,隨行軍士雖也是京中頂尖的高手,但赫族暗人的劍法奇特,陣行怪異,配合更是天衣無縫,攻勢猶如巨濤拍岸,勢不可擋,一陣殊死的搏鬥之後,八百兵將已經近乎犧牲了一半,逐漸不抵敗退下來,紛紛退到了車駕旁,範圍從方才的遍布縮成了一小圈。

    忙著與赫明仁交手的予樟一個措不及防,竟被吟婉一把推下了馬車,十分不解的迴頭望去,卻見她向自己丟下一個快走的眼神,予樟當然不肯丟下她自己逃生,吟婉似乎也料到了這一點,猛然從發間拔下珠釵對準心髒,大聲喊道:“全都給我撤走,不然我立刻自刎。”再不走,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赫族暗人占了地理優勢,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多,予樟無奈之下,與王盛交換了一下眼色,二人便率領餘下的兵將,絕然縱身而去。

    看著他們消失的身影,吟婉非但沒有緊張,反而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赫氏暗人的身手果然不同凡想,連鴻蕭精挑細選的京中高手都無法與之競相抗衡,如此一批難得的虎狼之師,她豈會忍心召出予族一脈將其摧毀,亦或是與其兩敗俱傷,不要,都不要,她要將這批暗線據為己有,日後為她所用……

    狀似無辜的聳聳肩,吟婉看向赫明仁那張暴怒的臉,悠然一笑,歎道:“叔父,你這便抓了婉兒吧,婉兒如今是人馬盡失,毫無反抗之力了。”

    ……

    赫明仁將吟婉軟禁在府中,裏裏外外加派了很多人手,將他的府邸看守得如同大內皇宮般嚴密。

    吟婉一路觀賞似的穿過府內院落,心情仿佛比先前還要輕鬆,從容的走進赫明仁“精心”為她準備的廂房,絲毫看不出被俘的姿態。

    甜美的笑著,吟婉懶懶的靠在椅上,抬手道:“叔父不要見外,快請坐。”

    赫明仁怒目圓睜,殺氣未斂,譏笑出聲:“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還真是如此。才幾年不見,侄女的手法就越來越讓人措不及防了,當真是讓我這做叔父的望塵莫及啊!”

    沒有任何偽飾地狡黠一笑,吟婉一臉怡然,“多謝叔父美讚,我赫氏門中豈會出那庸碌之輩,婉兒能有今日的心思,也全憑承傳了祖上的光輝。”

    “好,好……”搬出赫氏祖上來壓他,眼前他這小侄女看似柔弱,話語裏卻總是半分諷刺,半分威脅,字字逼人,句句尖銳,讓他恨得直咬牙,偏偏她說的又正是他心頭所憂,讓他無可奈何,“真不愧是我高旋赫氏之後,婉兒,你如此不掩囂張,就不怕叔父狠下心殺了你嗎?你以為叔父是對你父王有所顧忌,所以不敢?”

    見他話音陰冷,明顯已處於盛怒,吟婉隨手拿起桌上茶盞,無謂道:“叔父當然不是不敢,叔父是顧念與婉兒的親情,不忍心而已。”飽含感情的聲調,步步緊逼,殺了她?開玩笑,他還就是不敢!

    赫明仁眉頭緊皺,明明知道她這神情是裝出來的,卻當真讓他生出了一絲不忍,隻好冷聲說道:“算你說對了,念在多年親情的份上,今日之事就不追究了,你好生在這住著吧!別想著再耍什麽花樣,若再生事,就別怪叔父六親不認了。”

    “要說這花樣,婉兒可是再過多少年也不如叔父的多呀!叔父身為赫氏暗線族領,分管朝中消息脈絡,統領赫氏暗人,如今竟然背信棄義,背宗忘祖,難道叔父認為,如此行為,還不夠六親不認嗎?”雅笑如菊,輕抬起頭,眸光斜睇著赫明仁,仿佛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家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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