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來的時候,她光顧著看想事情了。


    沒怎麽注意到是在哪個雅間。


    在原地思考了一分多鍾之後,她決定按照自己的直覺來。


    應該是在對麵不遠處,可以大概猜測是中間的那三間其中的某一間。


    雖然印象不是很深,但是她記得沒走多久就到了,不是很近,也不是很遠的那種。


    說幹就幹,她迅速走到了第一間目標房間。


    頗為禮貌地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從裏麵被人打開了。


    “你誰啊?大晚上的擾人好事。”出來的是個彪形大漢,留著絡腮胡子。


    “不好意思啊,走錯了。”


    紅拾迅速道著歉,看來不是這間。


    那彪形大漢又罵罵咧咧地把門給關上了。


    “唉,我也不想這麽草率的,但是沒辦法啊。”


    她歎息了一聲,又向前走了幾步。


    來到了第二個目標房間的門口。


    她在猶豫要不要敲門。


    敲門的話,會打擾到別人,很不禮貌的,不敲門的話,她又找不到是哪間房。


    最終還是敲了敲房門。


    吱呀聲響起,門被從裏打開,她看見了一抹頗為熟悉的淺藍色身影。


    竟然又碰到他了!


    無奈扶了扶額頭,“非常不好意思啊,打擾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丟臉丟到別人那裏去了。


    “來都來了,進來喝杯清茶吧。”


    雲鶴也很意外,他之前找的借口可是去船上泛舟遊湖。


    但是現在,有種被揭穿了的感覺。


    不過問題不大。


    秉著私心,他想要陪著她,哪怕是短暫的一瞬,那樣就足夠了。


    “好啊,正好我也有些話想說。”


    紅拾點了點頭,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正好可以這個時候說說。


    等到進了房間之後,他們直接坐在窗台旁邊的桌椅上。


    其實這裏的設計是很巧妙的。


    一側是門,另一側是可以觀看坊內歌舞的窗台。


    雲鶴提起茶壺,先倒了半杯茶水洗杯子,然後才重新倒滿,雙手遞給了紅拾。


    她迅速站起來,雙手接過了茶水。


    然後才徐徐坐下,這一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做作。


    雲鶴凝眸,他記得以前時。


    這位大小姐是坐在原位置上,單手接過茶水,一舉一動很是豪放。


    但是現在,舉止得體,與從前判若兩人了。


    心裏咯噔一下,突如其來慌了神。


    原來時間才是世間最大的利器,在不動聲色之間,將記憶裏的很多東西一點點打碎。


    再也拚不迴的那種。


    “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端著茶杯,紅拾又恢複了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之前別人說這話時。


    她還在想著,難道還能不當講嗎?


    但是現在,她自己也要說著這些話了。


    雲鶴點了點頭,自然是可以說的。


    紅拾繼續說著:“能問一下那位琵琶女是怎麽死的嗎?”


    她想搞清楚這件事情。


    畢竟原身之前還是挺喜歡聽那琵琶女彈琵琶的。


    也算是盡她的全力滿足原身吧。


    雲鶴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問他為什麽會在這兒,或是說些什麽其他的事情。


    “青音姑娘是病死的,在你走了之後,來聽她彈琵琶的人越來越少,我也很少去。


    後來,有位書生去過幾次,和她互生情愫,但最後的結局總是不盡如人意的。


    那窮書生拿走了她所有的錢,去了很遠的地方,還給她寫了封信,再也沒有迴來過。


    她想不通,為情所困,並且深受打擊,在一個大雪夜之時,彈了一宿的琵琶,淒然死去。”


    雲鶴講起了那段傷情的事情。


    其實那件事情,也怪他,沒有提前察覺到這些。


    他那時,經常帶著商隊去很遠的地方。


    也沒有多少時間去了解這些。


    “原來是琵琶女和書生的故事,難怪沒有好結果。”


    她就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是與感情有關的。


    戲文話本裏麵,有很多這種故事。


    這個故事,可能並不是很悲傷,但是發生在自己認識的人身上,紅拾卻覺得格外悲涼。


    “我把她葬在了城外的一處山穀裏麵,那裏很美,沒有人打擾,希望她能有個很好的來生。”


    雲鶴見她神態有些傷情,便寬慰了一句。


    雖然他不是很在意那個琵琶女。


    但是與紅拾有關的東西,他都會去在意的。


    “謝謝你了。”


    紅拾很是真誠地道了聲謝,這件事情,還是應該感謝他的。


    在這一刻,她在這人身上沒有看到半分紈絝的性情。


    仿佛是一個溫暖清潤的翩翩公子。


    雲鶴攤了攤手:“不用客氣,青音姑娘和我也算是熟識。”


    他沒想到。


    這聲道謝,竟然會從她的嘴裏說出來。


    舊年的對話還在耳邊,他卻是懷著鬼胎,藏著心事。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熱心腸的人啊。”


    紅拾端著清茶,頗有些不可思議地說著。


    她覺得現在看到的雲鶴,和原身之前敵對的雲鶴,很是不同。


    從原身的視角來看。


    那就是一個死對頭,超級無敵討厭的那種,一見麵就互掐的那種。


    但是從她目前的視角來看,卻覺得雲鶴還挺好的。


    一點都不像是紈絝子弟。


    雲鶴撇了撇嘴:“你沒看出的多了去了。”


    就像我喜歡你這件事情。


    後句話他沒有說出來,深深藏在心底,不敢說出。


    “或許如此吧。”


    紅拾也隻是隨意附和了一句。


    然後就看著坊間中央的舞曲,那位沉魚姑娘已經不在這兒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著淡綠色衣衫的姑娘在跳舞。


    衣衫很得體,不是很清涼的那種。


    舞姿也很曼妙,歌曲也很好聽。


    足以看出,這歌舞坊背後的主人還是挺有品位的。


    目光一轉,她又看到了另外一旁鑲嵌的夜明珠。


    “話說,這長安歌舞坊背後的主人是誰啊?咋還挺有錢的,瞧那邊的夜明珠,多大一顆。”


    她不忍感歎了一句。


    “不太清楚,這兒的主人還挺神秘的。”


    雲鶴搖了搖頭,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其實呢。


    這裏的主人就是他,他當年學了一段時間的經商之術。


    賺了一筆錢之後,將這個歌舞坊給買下來了。


    “連你這個城主兒子都不知道,那得有多神秘啊。”


    紅拾歎了口氣。


    倒也不是很想知道,隻是想看看那個有品位的人。


    這裝潢布置,就挺好看的,不俗不雅。


    “你很喜歡這裏的布置嗎?”


    雲鶴又問了一句。


    帶著些許期待,這裏的整體布置是他設計了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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