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情的後果,她是真的有些不敢想象了。


    光是看到演練場上的一場比試。


    她就已經覺得十分殘忍了,若是真的打起來了,那她豈不是北涼國的千古罪人了。


    或許她當時就該主動去承擔著那些事情。


    也許去和親,那樣就能夠好很多。


    “別這麽想,憑什麽你就該去和親了?而且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要對的起紅拾姑娘的良苦用心。”


    慕容錦汐看了一眼紅拾的方向。


    那個就坐在幾人中央的一軍主帥。


    那個被眾星拱月般簇擁的女孩,身上的紅裙愈發明豔動人。


    她怎麽看都覺得,那人是真的不同了。


    或許以前不了解,隻是覺得她和自己是一類人。


    嬌縱任性,還是蠻橫無理的,甚至是那種歹毒,心狠手辣的。


    可是到最後,她明白了。


    那個自以為是的人始終是她自己。


    或許人總是這樣,覺得別人處處不如自己。可是仔細想來,比與不比,早就沒有必要了。


    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那我改日親手為她們繡幾個平安符吧,希望能盡我的綿薄之力,願神明多多護佑她們。”


    慕容煙看著她們那幾人的方位。


    是她們北涼的三位女將軍,更是當初護著自己的人,日後很有可能還是北涼的功臣。


    她想著,應該為她們做些什麽的。


    “別這麽做,紅拾妹妹可能不太喜歡這些,既是心意和祝願,日後去寺廟去祈福時記住就可。”


    冷如煙迅速提醒著。


    按照她對紅拾的了解,紅拾的眼光一向不俗。


    不太有可能喜歡這些。


    而且平安符這種東西,是很有寓意的。


    最好是她心中喜歡之人來為她求來或是親自繡著,那樣才是最有祝福的寓意。


    自己去祈福時,祝願她們就夠了。


    而且那樣才是很好的,不至於太過刻意的討好和接近。


    “好像也是這樣的,那過幾天去相國寺時,就可以為她們祈福了。”


    慕容煙思索了一番,好像也對。


    三人相視一笑,有種莫名的心照不宣。


    ——


    九辭大人府邸。


    離淵和白止正坐在枇杷樹下煮著清茶。


    白止正在看著一卷詩書,而離淵則是漫無目的地到處看著,看起來很是無聊的樣子。


    實際上也是很無聊的樣子。


    “阿止,你為什麽不去看嫂子啊?今日可是正式的武比呢,你就不怕出了什麽意外嗎?”


    離淵看著仍在看著詩書的白止。


    決定要帶著些許戲弄的語氣說著什麽。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到時候若是真出了意外,我看你怎麽辦?”


    他就想不通了,他的兄弟這是怎麽迴事兒啊?


    既然喜歡那位,那就應該到她的身邊去啊。


    為什麽不能夠大膽一點呢。


    他心裏的想法還是很多的。


    “不急,明日那場才是我該去的時候。”


    白止那稍微有些溫潤的嗓音響起,不緊不慢。


    在這枇杷樹下,茶煙繚繞的環境中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不淡不濃,卻最是勾人心弦。


    離淵攤了攤手,他搞不懂了:


    “明天和今天的比試,又有什麽不同嗎?早去晚去不都是去嗎?”


    他覺得,他的這位兄弟可能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要不然怎麽每次說話,都是這麽神秘兮兮的。


    好吧,他本來就是一個有著很多秘密的上神,自然就是神秘兮兮的了。


    這也不足為奇。


    但看著就是挺惱火的,最關鍵的是他還打不過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去招惹他。


    好吧,就是有本事,他也不想去招惹他。


    “明天的比試,會很艱難。”


    白止那清冷如玉的麵容多了一絲波瀾,長長的睫毛輕輕垂下,留下一層鴉色的剪影。


    他昨晚便是卜了一卦,測算出來的結果是半吉半兇。


    所以明日的那場,他是必須要在一旁看著的。


    今日若是提前去了,反而還會有些誤事。


    “很艱難嗎?連你這位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上神,都會覺得艱難,那得是有多麽艱難啊。”


    離淵不禁感慨著。


    連自己的好兄弟都覺得艱難,那該是有多艱難啊。


    “艱難的不是我,而是她,但是我的心會比她更難熬。她需要麵對的這些事,我無法去插手。”


    白止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無奈。


    他既想替她免了這場劫難,也想看著她獲得成長。


    按照她的性格,是不會喜歡他去做著那些的。


    她說過,每個人終究會獨自長大。


    他會陪她,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去插手每一件事情。


    那樣才是對她最大的不尊重。


    而且他也不想讓她因此而產生異樣的情緒。


    那些事情,或是在意,或是不太在意。


    但是最後的結局,還是應該注意和維持的。


    “為什麽不能插手啊?是因為那會違背天道原則嗎?”


    離淵端起了旁邊的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說實話,他還挺疑惑的。


    他這位兄弟,從來都不會在意這些天道原則的。因為那些東西,很少會去束縛他。


    按照他對嫂子的在意程度。


    一個天道原則也算不了什麽吧。


    誰讓他自己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昏君呢,也就是不愛江山,隻愛一個美人的那種。


    所以他覺得阿止應該會不太在意這些的。


    “我不能每件事情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她喜歡自在逍遙,也喜歡親力親為。”


    白止放下了手中的詩書,提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在理智和自我之間,他還是選擇了理智。


    他不可能永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你的意思是,想讓她自己一個人熬過這一關,然後你可能起到那麽一點點的效用。”


    離淵還伸手比了一個小小的那種動作。


    他就有些搞不清楚了。


    阿止的想法和作風,他是越來越不清楚了。


    怎麽不能親自幫她了。


    唉,隻能說明是他不懂愛了。


    畢竟孤寡了幾千年的人,而且隻是將心思放在藥草上,對於情愛這事,也是沒有什麽興趣的。


    白止點了點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的。


    他不能自私到剝奪掉她成長的良好機會。


    大不了在這件事情之後,他再去親自道個歉。


    順便去多陪陪她。


    “那她明天會碰上東陽國的那位將軍嗎?若是碰上了的話,感覺就不太好解決了。”


    離淵繼續問著。


    他的心裏有些不安,不知道為啥。


    他總覺得嫂子會碰上那位將軍。


    還是那種不知道輸贏的,雖然他還去提前查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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