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後,她自己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了一套太極拳。


    現在想起來,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你是說劍舞?這個倒是可以試試的。”


    白長安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提議是可以的。


    舞刀弄劍,這些就挺適合她的,而且也是她擅長的才藝。


    她怎麽沒有想到這些呢?最後摸了摸頭,可能是她一時半會之間腦袋不太清楚。


    古琴擺好,軒轅雪腰肢柔軟,步步生蓮,起身走到古琴前方坐下。


    紅拾隻是暗自思忖,這位東陽國三公主走路之時雖然是步步生蓮之姿,但是她覺得這有一種小白蓮的感覺。


    雖然這樣想,確實不太好。但是她此刻的想法,就是這麽一個。


    可能是她心胸有些狹隘了吧。


    隻見軒轅雪纖長的手指,撥動著細長的琴弦。


    天籟之音,從指尖流出。


    一曲玲瓏,溫婉柔美,婉轉悠揚,似是帶著些許幽怨。


    這首曲子,紅拾是知道的。


    是講述著一代有名的戲子與將軍的故事。


    兩人的身份卻是天差地別,遭世人詬病。


    兵臨城下,國破家亡之時,戲子為救將軍,以身犯險。


    那位將軍自然是十分感動,但還是親手將戲子給趕走了。


    後來,那位有名的戲子病死在花街的深處,而那位舉世聞名的大將軍則是將敵軍逼至邊疆。


    直至最終死在了大漠黃沙中。


    他的手下之人以馬革裹屍將他帶了迴來,與戲子葬在了一處。


    最後的結局自然是不盡如人意,但是這份千古傳唱的感情卻是令人動容。


    因為戲子名叫玲瓏,所以這首曲子也就是玲瓏曲。


    “玉枕風流,戲子成秋。


    花街深處,暗探四訪無人斷。


    馬革屍裹,將軍末路。


    黃沙戰中,旌旗三段天下亂。”


    隻見軒轅雪邊彈奏邊吟唱,曲調淒婉,隻是攜著無盡的悲涼。


    但那彈奏的還是有些很淺很淺的痕跡,似是翡玉點綴,流光溢彩般。


    顯得有些矯飾過多,華而不實。


    但總的來說,這首曲子還是極為不錯的。


    最起碼,一曲終了。


    四周眾人聽聞著,眼眶皆是有些濕潤。


    紅拾伸手抹了抹眼角的幾滴還未流出的淚水,她承認,這一段故事,確實是將她給感動到了。


    等到擦幹之後,才開始鼓掌。


    有了紅拾的帶領,其他人也是紛紛鼓掌稱讚。


    坐在古琴旁的軒轅雪原本是趾高氣昂地看著紅拾。


    她就是想要報複這位青陽宗的大小姐,誰讓那位之前那般羞辱她,讓她多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失了顏麵。


    但是剛才紅拾卻率先為她而鼓掌。


    所以她一時有些怔愣住了,唇角微動,不知道在說著什麽。


    “戲子聞名天下知,將軍墳前無人問。這戲子與將軍的故事,本就驚豔。也極淒慘,少有人知。”


    四周的席位之上,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年輕男子感歎了一句。


    可能因為他自己也是將軍,所以才對這些深有感觸。


    “確實不錯啊,東陽國三公主的這一曲玲瓏,實在是驚豔啊,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對啊對啊,連我這個大老爺們兒都不禁落淚紛紛,實在是極妙啊。”


    四方席位之上坐的人,不得不承認這首曲子極妙。


    冷如煙也在拍手鼓掌,她剛才可是注意到了。


    她身旁坐著的這位,北涼鎮北候還是青陽宗大小姐的人,剛才可是第一個鼓掌的。


    她不禁覺得這位的胸襟確實寬懷坦白,她自愧不如。


    是個明眼人,都能知道這位東陽國的三公主是衝著紅拾來的。


    畢竟那眼神可是十分不善。


    她自己做不到那麽大度,她承認別人比她優秀,但她做不到對那些心有惡意之人一視同仁。


    更加不會主動為他人鼓掌了。


    “你不在乎她剛才是在惡意挑釁你嗎?”冷如煙還是輕聲開口,她確實不太懂。


    “不過是個小姑娘家的心思,又沒有做什麽壞事,談不上在乎或者是不在乎,優秀的人是值得讚美的。”


    紅拾同樣是輕聲說著,她覺得沒有那個必要。


    優秀的人是值得讚美的,冷如煙在思索著這句話。


    她突然覺得,是她自己見識過於淺薄了。


    宴會之上,最不缺的就是議論。


    謝輕芒和冷期寒他們幾位男子,坐在右側的後方,也是在舉杯對飲,各自感歎著。


    但是聲音不是很大,再加上宴會聲音的掩蓋,也就隻有他們那幾人能夠聽起楚。


    “不過就是些兒女情長罷了,有什麽好讚揚的。”謝輕芒就看不慣這種作風。


    “那是你還沒有經曆過,若是經曆過之後,自然是會懂得一些的。”


    冷期寒在一旁幽幽地說著,而眼神則是不自覺看向了首位之上。


    那位身著藍色華服的女子,淡雅高貴,不染世俗。如煙似霧,叫他難以沾染。


    大概兒女情長這件事情,是最沒有道理的事情。


    “算了算了,還是想想我們幾個要搞些什麽才藝吧。”


    謝輕芒嗟歎了一聲,他就不屑於感情這事。


    議論聲結束之後。


    見時機差不多了,軒轅雪站起身來說道:“雪兒適才獻醜了,令諸位見笑了。”


    隨後才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那姿態依舊是步步生蓮。


    白長安隻是覺得這位有點矯情,雖然彈奏得還可以,但是那姿態多多少少有些矯飾了。


    隨後,她便是走到了大殿中央,麵對著北涼皇。


    “本將軍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才藝,就為諸位表演一套劍舞助助興。”


    白長安說得很是坦然,底下也沒有人反駁。


    畢竟隻是圖個樂子而已。


    因為今日入行宮是不能帶劍的,所以北涼皇特地命人去取出了他珍藏許久的寶劍。


    白長安在大殿之上等著。


    “這些也太過於尷尬了吧,宴會什麽的,就是社恐人士的最大殺手了。”


    紅拾隻是端著清茶,看似從容不迫地喝著。


    但內心卻是慌亂如麻,她覺得這實在是太尷尬了。


    彈個琴啊,舞個劍啊,都需要準備工具的,挺麻煩的,還需要等著。


    她也就低著頭,不想看向別處。


    但別處的人卻是在看著她,在東陽國三公主的右後方。


    有一個臉頰上有著很大一圈絡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眼神陰翳地盯著對麵的方位。


    尤其是紅拾所在的方位。


    他正是東陽國的落日軍隊首領,叫作羅驍,是東陽國修仙世家裏的人。


    也就是那個修為在渡劫期後期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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