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在心裏暗忖,古語有言,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句話竟然在那位清冷無邊,不沾染人間煙火的帝君身上應驗。


    簡直是不可置信!


    同時也有些令人難以捉摸,怎麽這位大爺活了九千年都不曾動過心。


    偏偏遇上了那人而動了凡心,入了紅塵。


    怪哉怪哉!


    “話說,你看上她哪兒了?論長相,還不如神域裏的世家小姐。論修為,更是比不上那些神域裏的那些。”


    離淵覺得這事情是有些荒謬的,婚姻大事,是要講究個門當戶對的。


    尤其是神域之上的最高神。


    這樣身份顯赫之人。


    他的婚事,整個九幽大陸,還有神域眾人,以及白殿長老和龍族之人都在盯著。


    “她像殿前的那株大紅色海棠。”


    紅豔狂妄,但卻是極其內斂,反而會有種不露聲色的張揚。


    白止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低沉之感。


    “大紅色海棠,紅豔如血。她一襲紅色霓裳曳地生輝,滿身傲然凜冽的寒霜。”


    “不過那雙眸子倒是好看,如黑曜石般,似是盛滿了星光。”


    離淵又看了一眼紅拾,順便點評了一兩句。


    “再好看也是我的人。”


    白止隻是輕飄飄地說了這麽一句話,聲音也是十分的溫和好聽。


    “你還真是自信滿滿,也不看看她身邊坐著的君家大公子,那人的眼神可是令人發指的很。”


    離淵瞥了一眼,這君寄雪倒是附庸風雅,穿起了青色的衣衫。


    但這一襲青袍,手執折扇的模樣,少了素日裏的桀驁不馴。


    那副溫潤如玉端方君子的模樣,如春風秋雨般,更似一泓山間積水。


    倒是吸引了座下一批女弟子的注意。


    “你該知道,那廝最近是越來越妖孽了。若是拐走嫂子,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離淵打量了許久,又再次感歎了一番,他的兄弟可真是半點兒都不急。


    “我不會給他那個機會的。”


    白止的聲音有些淡漠,似是消散的空明積雪。


    -


    摘星台上,那佛子梵音與雲天宗弟子的比試仍在繼續。


    隻見那佛子甩出金色禪杖,似是一條金龍之影唿嘯而過。


    而雲天宗的弟子隻是堪堪閃躲過去,隨後便祭出了一柄仙劍。


    那柄仙劍淺藍色光芒貫天,幾乎映得人張不開眼來,如劈山斬海一般,以摧朽拉枯之勢飛向空中。


    最終巨大的劍軀在半空中仿佛化出了無數把仙劍,發出地動山搖披荊斬棘的巨響。


    而梵音佛子隻是將金色禪杖放在身前,雙手合十。


    不斷的靈力法術釋放出來,挾之而來的還有強大的元嬰中期的威壓。


    隻見兩者力量相撞,似是有著上天入地開山劈海之音。


    而後光芒消散,梵音佛子向後微退了幾步,而雲天宗的弟子卻是後退好幾步,還吐出了一口鮮血。


    但那雲天宗的弟子並未氣餒,而是繼續釋放靈力術法,隻見層層藍色光芒波動。


    而後那層層光芒向著梵音佛子而去,那梵音佛子同樣放出周身靈力,隻見金色佛光與盛放的藍光相撞。


    而那陣勢,劍已出鞘,禪杖已立,兩人似乎絲毫不懼。


    半空之中,藍光閃爍,佛光燦爛。


    摘星台上俱是一派耀眼的光波。


    絢爛生姿,驟然發出如雷的轟聲,在天際迴旋,炸響人世。


    一個時辰之後,藍色光芒消散,那雲天宗弟子墜落高台,直直吐出了好幾口鮮血。


    而台下眾人齊聲叫了一聲好。


    “這梵音佛子不過二十,便已是元嬰中期,當真是前途無量啊!”


    “恭賀大師兄又贏了一場!”


    佛隱門的弟子如是說著。


    反觀雲天宗這邊,顧夜央將那弟子扶到一旁。


    那弟子還受了很重的內傷。


    “你先下去養傷吧,一次比試而已,輸贏不要緊。”


    顧夜央看著那弟子寬慰了一句。


    然後便吩咐幾個宗門弟子將他給帶迴宗門休養。


    “師兄啊,沒想到這梵音佛子,實力還不容小覷。”


    顧夜央對著雲破月感歎了一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雲破月隻是沉聲說道,沉穩內斂,高雅淡漠,一襲月白色長衫無風自動。


    通身仙氣飄飄之感,將他襯得更是高貴淡漠。


    “也對,能成為佛子的人,又豈是池中之物。”


    顧夜央稍稍感歎了一聲,勝負乃兵家常事。


    於他們修仙者也是如此,輸贏本就是常事,皆不過是各憑實力罷了。


    而青陽宗那邊也是議論紛紛。


    隻聽得底下的弟子談論。


    “想不到這佛隱門的大師兄還挺厲害,年紀輕輕,就有如修為。”


    “這哪兒厲害了,我們宗的大小姐才十八歲不到,就已是元嬰中期了。”


    “而且小師姐她還有神器在手!”


    ……


    聽著這些弟子的議論,沐清修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他和阿月的女兒,自然是天賦奇高。


    看以後誰還敢說,他們青陽宗沒有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了。


    不過這想法若是被世人知道了,怕是得要震驚一番了。


    你青陽宗的三位公子皆是仙道奇才,年紀輕輕,修為可不低。


    難道他們都不算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嗎?


    沐清修看了一眼紅拾的方位,他女兒已經十八了,該是婚配之時。


    但他轉念一想,這九幽大陸上的仙門弟子,都太弱了,配不上他的女兒。


    最終,這想法隻能是作罷。


    而一旁的紅拾則是從容飲茶,慵懶愜意,淡然自若。


    “小丫頭,你這修為可是不低啊。”君寄雪隻是輕搖著折扇,似是而非地感歎了一句。


    前幾次都沒細看,今日一見,這小丫頭竟已是化神後期了。


    隻是將自己的部分修為給隱藏了起來。


    “我覺得低了,都修煉了三年,才堪堪到了這個等級。”


    紅拾隻是若有若無地生出了感慨。


    聽聞神域的那位白止帝君,隻是修煉了三個月,便已經飛升成了上神。


    而她卻是,連同原身修煉的那幾年在內,至今已是數十年了。


    所以,她覺得還是低了些。


    但她也並沒有準備去強求,仙道長生,本就是潛心修習。


    嫌棄歸嫌棄。


    “你當知曉,這世間有很多人窮極一生,也隻是初入仙道。還有些人,連修仙之道的門路都沒摸著。”


    “你這小丫頭,天資如此,也算是老天爺賞飯吃。”


    君寄雪拿著折扇,輕敲了一下紅拾的腦袋。


    “人總是貪心不足,我還是想變強的,想要有一天站在大陸巔峰。”


    然後再浪蕩沉浮個三年五載,迴到現實世界。


    當然,後一句話,紅拾也隻是在心裏想想罷了。


    或許那時她放不下這些,割舍不了,但她就是想要變強大。


    人嘛,要想不受束縛,總是要強大的。


    “沒想到小丫頭還挺貪心的,不知何時才能貪圖我的美色。”


    君寄雪隻是自顧自地說著,神情很是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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