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樹上躺著的君寄雪卻是將這一幕看盡。


    女子皺眉時,他也微皺著眉。


    女子眉頭舒展時,他還是皺著眉。


    夜色闌珊。


    有人一夜不睡燃篝火守望,有人一夜經年醉黃粱美夢,有人一夜堪堪留影終破月。


    翌日,她們二人醒來時,桃花花瓣落了滿身。


    拂弄了好久,才堪堪弄好。


    “你們醒了。”


    君寄雪從桃樹上飛身而下,花瓣紛飛之中,拂花穿葉而來。


    紅拾微微打了個嗬欠,“嗯,昨夜辛苦你了。”


    君寄雪勾唇淺笑,端的是桀驁之姿,輕狂之態,“怎麽報答我呢?莫若以身相酬。”


    “以飯相酬還差不多。”


    紅拾急忙說著,這人怎麽有些放蕩了?還以身相酬。


    一不熟悉二不喜歡的。


    談何情愛難收。


    “那可說好了,迴到無垢城要記得請我吃飯。”君寄雪語氣輕快,應聲迴答。


    紅拾:“……”


    怎麽感覺自己被坑了。


    “自然說話算話,走吧。”


    紅拾最終還是說了一句,畢竟還要陪人家去花海境曆練。


    三人走在山中,迎著朝陽,踏著清霧。


    而這片桃林似是走不完,他們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後,便停住了腳步。


    “不用走了,估計這裏就是花海境。”紅拾看了看周圍。


    桃花樹旁,粉色花海,本就是花海之境。


    雖不清楚具體要曆練的地方,但終歸在這片林子裏。


    “你們要在花海境曆練?”


    君寄雪勾唇,語氣頗有些詫異,不是因為路途未知,而是因為花海境。


    他來迴踱步,緩緩開口:


    “傳言花海境深處,是一處鏡花水月天。裏麵是鏡花水月之狀,中有桃花樹妖。


    但也有傳言裏麵有桃花神,昔日九幽大陸,百花齊放,獨獨沒有桃花。


    後來有一對有情人,在古書典籍上發現了一種名為桃花的樹。


    他們心生向往,終其一生,都在尋找桃花樹。


    最終遺憾離去之際,泣血為引,他們的埋骨之地開出了一片花海。


    花海中有桃花神守護。


    其他是哪般情況,也無人知道。”


    “對啊。”


    紅拾點了點頭,不就是一片花海。


    “花海境中,也有兩件法器,一件是鏡花水月鐲,一件是花神祭。”


    君寄雪看了一眼紅拾,這小丫頭還真是自信。


    紅拾從未聽說過,心裏有些好奇。


    “花神祭是幹什麽的?”


    她終究是問了一句。


    “用來殺人的,就是桃花神用自己樹上的藤蔓,融入骨血,煉化而成的鞭子。”


    君寄雪並未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都給說了出來。


    “能殺神仙嗎?”


    紅拾顯然隻注意到了用花神骨血融成的。


    “可以,但你還未至上仙,隻能殺在渡劫期之下的人。”


    君寄雪很是耐心的解釋著。


    “能殺人就行。”


    紅拾嘴勾著笑,似是有著無盡的不滅的朝陽,此時燦若春華,皎若明月。


    “你猜對了,這花神祭我要定了。”紅拾轉過頭,對著花弄影說著。


    而那嗓音清冽如山間清泉,空靈似春日之風。


    但同樣也有著不露聲色的張揚。


    花弄影這時才應了一聲,“花神祭歸你,鏡花水月鐲歸我。”


    她在典籍上看過。


    鏡花水月鐲可與九霄環琴相融,此後琴鐲同形。


    而彈奏一曲,便能使人進入鏡花水月的幻境。


    水中月,鏡中花,可探虛實?夢裏人,杯裏客,不曉是非。枕角風,鬢角雪,誰知苦甘。


    當成了鏡花水月琴,可奏幻境,傷人於琴,受之情傷。


    所以,她才會來此處花海境。


    “好。”


    良久,紅拾應聲,她承認了,這三年她也在尋找合適的法器,但始終沒有自己想要的。


    但今日一聽這花神祭,她感覺渾身上下有一股強烈的欲望叫囂著。


    “你知道花海境深處在哪?”紅拾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君寄雪。


    綠色長袍無風自動,身形瀟瀟灑灑,通身桀驁,輕狂不羈。


    “知道,不知道你要用什麽條件來換?”君寄雪勾唇淺笑,側過了頭,幽邃的眸泛著微妙的光澤。


    紅拾懶懶散散的說著,“如果我還請你吃一頓飯,你願意嗎?”


    “一頓不夠,我要十頓。”


    君寄雪勾了勾唇,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光風霽月,信行到處的模樣。


    怎麽這廝像個無賴一樣?


    “別說十頓,一百頓都可以。不過,若是我窮了便將你抵押出去。”


    紅拾揮了揮手,很是豪氣。


    花弄影:“……”不愧是你!


    君寄雪:“……”記得贖身就好。


    最終君寄雪還是將她們兩人帶到了花海境深處。


    隻見在漫天花樹之中,溪流之上,橫亙著一方水簾。


    “這一方水簾之內,便是鏡花水月天。”君寄雪站在水幕旁,看了四周良久。


    紅拾和花弄影對視了一番。


    “你們既是誠心曆練,那我不便跟隨了。”君寄雪勾唇淺笑。


    說完之後,便從袖子中拿出了兩個水珠。


    “這珠子是天元珠,是我前幾年得到的,今日正好可以一用。”


    說完,便是桀驁張揚的笑著。


    天元珠,是一般修煉境界較高之人,用自己修為靈力打造而成的珠子。


    必要時候,將珠子捏碎,可獲得裏麵的靈力。


    “你的修為又不是白來的?”


    紅拾看了一眼,並未接下。別人辛苦修煉的靈力,與她有什麽關係?


    花弄影麵紗下的臉沉了沉,“君公子,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此物品著實不能收下。”


    “不收下,我就捏碎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君寄雪側了側身,語氣微涼了一番。


    紅拾眸色薄涼,氤氳著如凜冬般的清寒。


    “你明知修仙之人,最於心不忍的事情就是看著修為靈力白白消耗。”


    她再不濟,在這三年也修煉了天地靈力,到了化神境界。


    她也知道,修煉時的艱難與不易。


    有時,進階難如登天!


    有時,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好在,她雖不才,但運氣頗好。


    “所以你就拿著啊!若是你有個好歹,我怎麽辦?”


    君寄雪踢開了腳邊的一個石子,似是有意無意,但落在水裏,激起了一層浪花。


    紅拾:“……”是擔心我欠了你那幾頓飯?


    花弄影微微側過頭,這君公子屬實厲害,渾身都是一股子桀驁不馴。


    卻又生著一雙含情脈脈的眸子。


    然而那嘴皮子比起紅拾,也是分毫不差。


    “珠子我收下了,放心,我死不了。”紅拾的語氣之中,莫名多了分堅定。


    似是在說著太陽東升西落一般,簡單而又堅定。


    “我也收下了,君公子可以先行離開,我們曆練的時間有個好幾天。”


    花弄影淡淡的開口,按照估計,少則一天,多則四五天。


    “我不急,你們趕緊進去吧。”


    君寄雪搖了搖折扇,眉毛微挑。


    待她們一紫一紅的身影消失在了溪流之上。


    君寄雪收迴了目光,雙瞳漆黑如夜,似古井無波,氤氳著涼薄寒意。


    卻又不全然如此。


    眸子雖幽深,但擋不住那雙含情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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