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密室,堆滿了各種寶物,唯一出入的門戶緊閉著,門後掛著一連串的機關陷阱。


    隱約還能夠聽到門外守門人的交談聲。


    悄無聲息的,密室內的空間突然裂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從裂縫中探頭,四下張望了一番,鬆了口氣,直接從裂縫中走出:“放心吧,沒人。”


    清歡隨後跟出,打量著密室內堆積如山的寶貝,麵露無奈道:“我以為你隻在野外遊曆,沒想到還會遊曆到人家的寶庫裏來。”


    邙天尺見清歡毫無貪婪之色,頓時嘿嘿一笑,道:“我又不偷拿東西,隻是看看……別廢話了,快來。”


    清歡無語的湊過去,就看到邙天尺很熟練的從架子上拿下一卷卷軸,遞過來。


    清歡打開一看,愣了一下:“傀儡術?這有什麽奇怪的?”


    “傀儡術不奇怪,太依賴材料了,材料的強度決定了傀儡的實力,限製太大,屬於被淘汰了的技術。”


    邙天尺神秘兮兮的道:“但這卷不一樣,這是上古妖傀術,連帝族都沒有,卻在西北大陸這個偏僻地方還有留存,難道不奇怪嗎?


    對了,你知道帝族嗎?”


    “越是手藝精湛的美味,越是藏在僻港陋巷中,這很正常啊?”


    清歡瀏覽著手中的卷軸,隨口道:“帝族……你是說鬥帝家族?”


    邙天尺點頭,道:“就是鬥帝家族,伱敢相信,西北大陸這裏,居然有兩支沒落的帝族後裔?其中一支還是跟太虛古龍齊名的遠古天蛇,跟九幽地冥蟒同一個祖宗……”


    清歡無語到:“我見識淺薄,不認識太虛古龍跟九幽地冥蟒。”


    邙天尺一窒,道:“反正就是很厲害的魔獸勢力,中州最頂端的存在……看出什麽沒?”


    清歡合上卷軸,思索片刻後,道:“三千大世界,盡在一顆丹中!煉製妖傀,需要魔核,靈魂,軀體,其實就是“精氣神”三元,在我看來,跟煉丹差不多。”


    邙天尺皺眉,拉開卷軸指著道:“你看清楚,這種妖傀,是可以成長的!傀儡是死物,死物怎麽能成長呢?”


    清歡點頭,道:“傀儡是死物,但妖傀不是!煉製成功的妖傀,有身體,有靈魂,有能量,跟真正的生命有什麽區別?


    七品以上的丹藥就是生命,九品的甚至可以自行修煉,妖傀也同樣如此。”


    邙天尺一愣,若有所思道:“你是說,煉製妖傀,其實是在創造生命?”


    清歡想了想,道:“創造算不上,應該是拚湊吧?”


    “怎麽說?”


    邙天尺好奇的問道,隨即話題一轉,將卷軸放迴原位,道:“等等,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清歡環顧四周,道:“你帶我過來,就是看一卷卷軸的?”


    邙天尺似笑非笑,道:“怎麽?打算順一手?”


    清歡撇撇嘴,道:“我還不至於淪為竊賊,憑我的煉丹術,什麽東西換不來?”


    “不貪,有準則,你小子果然對我胃口!”


    邙天尺一笑,隨手一撕,便撕開一道空間裂縫,帶著清歡鑽進去,隨著空間愈合,二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


    清歡也不知道身處何地,邙天尺的空間穿梭,讓他無法定位自身。


    隻是眼前處於一個地廣人稀的荒野,一個小店就在荒野的邊際。


    邙天尺熟門熟路的把清歡領進小店,招唿著上茶。


    老板是夫妻倆,帶著一個女娃,看不出鬥氣修為,可能是普通人……當然,也可能是超級高手,高到清歡的天境靈魂都感知不到。


    剛坐下,那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就舉著一個小風車,墊腳遞到邙天尺麵前,粉撲撲的小臉上鑲嵌了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麵隱約有晶瑩的淚光:“爺爺,壞了。”


    邙天尺一把把小女孩抱到膝蓋,和藹道:“不轉了?”


    小女孩固執的道:“壞了!”


    纖細的竹簽上固定了三片樹葉組成的風葉,簡陋到極點。


    清歡忍不住道:“這誰給你做的啊?手藝太差了!比例嚴重失調,就算現在不壞,再過上段時間,葉子總會枯黃,到時候風車就能剩下條竹棍……”


    小女孩一雙眼睛好像要哭似的,讓清歡說不出話來,罵道:“不知道哪個無良奸商做出來糊弄小孩的……”


    邙天尺的臉都黑了,強硬道:“這就是小孩子的玩具,玩上十天半個月的。即便不壞也玩厭了,還不是丟掉。”


    “不會是你做的吧?”


    清歡眼神古怪,讓邙天尺惱怒,道:“那有如何?”


    “嘁!”


    清歡撇嘴,對女孩招招手,道:“過來,看哥哥給你做個好的!”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著清歡,猶豫片刻,從邙天尺身上爬下來,走到清歡身邊。


    三片玉肌花的葉子,加上一根血蟒枝,清歡連混沌之火都用上了,片刻後,一架全新的風車被塞到小女孩手裏。


    小丫頭立馬丟了原來的破風車,楊著新風車咯咯笑著跑開。


    清歡衝邙天尺丟了個勝利的眼神,然後頗為嫌棄的將破風車掃到地上。


    邙天尺氣的唿吸都粗了幾分,不過卻無話可說。


    他不是煉藥師,但作為半聖,再加上博聞廣見,他還是能分析出,清歡給的不是風車,而是一枚丹!


    不僅不會枯萎損壞,還能潛移默化的滋養體質,改善天賦,壯大靈魂……等等!


    而且如果不是邙天尺親眼看著,任誰都不會看出那架風車的材料,是珍貴的藥材。


    大道至簡!


    隻是一架結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風車,就能看出清歡的煉丹水平。


    憋了半天,邙天尺還是吐出一句:“佩服!”


    不等清歡得意,連忙轉移話題,道:“現在你可以說說妖傀的事了。”


    清歡哽了一下,翻了個白眼,道:“在我看來,世間一切的生命,都脫不開“精氣神”,反之亦然,隻要“精氣神”三元合一,那就是生命!


    打個比方,我從這張長凳上取一塊凳麵,從桌子上取一根桌角,從小店屋頂取一根橫梁。


    這三者丟在一起,就是一堆無用的木料,但如果我用它們進行木工作業,就能打造出新的家具。


    妖傀也是如此,煉丹,也是如此!”


    邙天尺思索著,道:“若照你這麽說,生命之間其實並無本質的區別?”


    清歡理所當然的道:“當然!”


    邙天尺突然詭笑,道:“那你吃的魔獸,跟吃人也沒什麽區別?”


    清歡胸有成竹的道:“首先,魔獸死了我才吃,因為它已經不是生命了……我可不會活啃魔獸!


    其次,自我認知,我認知自己是人,在這個認知範圍內的,我不吃,比如人,猴子……


    最後,還有靈性一說,人是萬物靈長,靈性接近人的,我也不吃!”


    見語言陷阱無用,邙天尺幹脆的放棄,思索道:“從煉丹的角度來詮釋煉製妖傀……倒也說得通。


    那低品的丹藥,怎麽不能成長?”


    清歡笑了笑,道:“低品的丹藥,隻是半成品的丹,當被人服下,發揮藥效時,才是完整的丹……那不也是在成長嗎?”


    邙天尺一愣:“還有這種說法?”


    清歡比劃著,道:“相,體,用……人皆知有用之用,卻不知無用之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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