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趙嚴有點苦惱,寧家作為平縣的目前最大地主,擁有著儲備最多的糧食,也有著最大的錢莊體係,也掌握了最大的布莊產業,也掌握了一定量的糧食市場,且掌握著幾家平縣的藥鋪行當,論及眼下的實力在平縣來說,是很強的。


    但是這第一位的實力在具體事情麵前卻沒有那麽好用!就比如現在,他想與陳記紙坊合作!


    但是這位陳老板就死活不同意,沒辦法,趙嚴又不能直接動粗,也不想那麽做!


    真要動手要挾這位陳老板,趙嚴覺得目前寧家的手段還不夠硬,如果硬逼的話,就把人得罪了,


    然後陳新會幹些什麽事?投靠張青?還是聯和張青?或者黃有芳?


    說到底,雖然寧家在這平縣,實力屬於第一位的,卻受到了糧商張家與縣丞黃有芳的製約,做什麽事,都不痛快,像被人架著一般。


    趙嚴突然意識到了,寧家還缺乏徹底的籠斷能力。還沒有籠斷平縣的能力;假若是寧家籠斷了平縣的糧食的話,趙嚴就有能力調動資源,來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了。


    自古以來壟斷糧食都意味著權利的基礎。


    目前的現狀的是,寧家好像是什麽生意都插手了,卻什麽生意都一般,沒有什麽突出的。


    做的最好的就是眼下的錢莊了,簡單說就是一個當鋪,外加放高利貸,不少人都在這錢莊借過錢應急,至於沒有還上的,就等於為寧家增加了新產業了。這才是寧家發展壯大的最根本的機製,高利貸嘛!


    能放高利貸的,一般都不是什麽好貨色,養有什麽打手什麽的,不過目前趙嚴還沒有看到,但是隨便用屁股想都知道,沒有一股暗勢力,還能把高利貸做的這麽大,都成了體係了,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寧家的暴力機關藏在什麽地方,趙嚴卻是不知道,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能運用的隻有普通的手段,他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心裏也沒那麽多黑暗,不會為了錢財什麽的,就把人逼一家破人亡什麽的!


    他覺得那樣太沒意義了,不是真正的人生態度。


    趙嚴認識到,作為這年代技術行來的代表性產業,造紙,不是自己能覬覦的,也覬覦不了!


    相比較而言,造紙是一個好的行業,造出來的紙放到市場上銷售,是供不應求的,有多少賣多少,阻礙產業發展的,除了成本就是生產效率的問題,生產的太慢,太少了。


    到現在普通人們普遍的擦屁股用的還是所謂的非紙類東西,趙嚴就覺得這個現狀簡直太可怕了。


    另一方麵,紙的消費市場卻是有限的。


    這年頭的知識分子,太有限了,這可不是後來的大宋朝,唐朝的大多數的勞動人民大字不識一個,沒有市場啊!


    這年頭的知識分子,多集中在關隴一帶,及關東地區,也就是中國的陝西,山西,河南,山東一帶,至於其它地方,都是大分散,小聚集的狀態,一點一點的,遠比不上,宋朝科舉製催發下的文人集團,更比不上明朝的寵大的官商集團的文化分子。


    趙嚴最後還是覺得,既然不能參與到新記造紙,那麽隻好自己新建一個了,雖然知道這裏麵困難重重。


    可是困難是可以克服的,如果現在開始造,一年造不好,幾年後,肯定就能造好了!這幾乎是肯定了!


    這些古代的絕技所謂的高深,在後來的重生人世麵前來看,簡直不值得一提!


    造紙簡單的說就是取植物纖維,然後添加一些填充劑,這主是造紙的原理,難得是工藝問題,這個卻可以挖紙匠來解決。


    造紙行業的能解決的問題,太多了!


    到時候可以解決發行莊票紙的問題;


    也可以解決人民擦屁股的問題;


    如果解決了紙的成本與生產效率問題,那麽就可以促進文化的發展了。


    趙嚴做事,說什麽,露丫頭都是在場的,趙嚴從不瞞著露丫頭,不想瞞,


    他會不知道寧小姐為什麽把露丫頭派給他嗎?明擺著的事!


    趙嚴也把自己的想法,講給露丫頭聽,聽得露丫頭一眼的迷糊。


    露丫頭搞不懂,這麽多一樁接一樁的,卻也不會去想,她覺得男人或許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吧!


    一個個都是這樣!不知道一天天地在忙什麽!爭什麽!拚什麽!


    安安靜靜的,平平淡淡的不好嗎?


    露丫頭雖不懂,卻也不會管,暗道:隻要他還是露丫頭的趙哥哥就好了!


    至於其它的,她完全可以不在乎,或者當作沒看見,或者直接給忽略掉。


    隻在趙嚴向她發問的時候,露丫頭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可還是一臉的迷糊。


    她覺得,還是看著趙哥哥的樣子簡單啊!


    皮囊真好看!看不厭!懷裏也溫暖!抱不厭!


    露丫頭被發問了,笑道:“趙哥哥想要陳記造紙坊嗎?”


    趙嚴看她一向懵懂的樣子,卻笑道:“造紙坊卻是無所謂,關鍵的是造紙的技術;若是我們知道了是如何造紙的,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建一座造紙坊的!”


    露丫頭問道:“怎麽得到造紙技術呢?要去偷嗎?”


    趙嚴道:“偷是偷不到的,唯有裏麵的人!經年的老匠人,才是最重要的!隻有他們能複製出完整的造紙術!”


    露丫頭道:“把人挖過來不就是了!總可以請到人的吧!”


    趙嚴道:“就怕這些人在陳記看了幾輩子了,子承父業的幹,這樣的話,怎麽挖?別人都不來!要命的是,這些具有核心技能的老匠人,肯定是被得點關照的,無論是給的月例銀,還是安全問題總是超過一般人的!我們很難挖過來的!”


    露丫頭笑道:“我給小姐說下!總要試試罷!”


    趙嚴點頭道:“也是!到時候挖不來,我們就隻能自己摸索了!”


    好在,這年頭的造紙術,還不是後世的神技那樣,想都想不到,看都看不懂。


    這年頭的造紙術還算是簡單的,複製起來,幾乎沒有難度。


    露丫頭不知道趙嚴在想什麽,隻是喜歡看他的樣子,聽他說話,特別是自言自語,滔滔不絕的樣子。


    露丫頭就感覺很有見識,有才華,對自己又溫柔,又可親,還喜歡自己。


    她想:這世上再不會有另外一個比他還好的男人了!


    。。。。。。。。。。。。。。


    露丫頭很快就把事情告訴了寧小姐。


    無霜靜靜地看著一本佛經,隻見上麵枯澀難懂,十分深奧。


    聞言笑道:“我道是多大事,你去辦就是了,挖幾個紙匠,怎麽會挖不到?隻要代價夠高!就沒有請不到的人!我隻是好奇!趙嚴要建造紙坊幹什麽?”


    靈珠笑道:“看他的意思!卻要自己建座造紙坊!陳新也是夠了!我看是需要教訓教訓才是!”


    無霜道:“那好吧!不要過分就是!”


    靈珠聞言,便出去辦事了。


    無霜想起趙嚴,暗思這趙嚴想做什麽呢?


    無霜把佛經合上,換了本簡單的書,隻見上麵寫著三國演義,正是趙嚴寫廢了那一本。


    隻寫了十幾章,無霜看了,隻覺得寶珠蒙塵,沒想到這趙書生,還會帶故事呢!


    可惜,好像沒寫完,後麵的不知是什麽?


    靈珠召集了府中管事小廝,吩咐了挖人建造紙坊的事情,小廝們聞言,便下去辦事去了。


    寧管事,是寧府中的老人了,對於辦這類的事,幾乎是駕輕就熟!


    熟悉的打通的門路,了解到了陳記造紙坊的一眾紙匠!


    上麵說的不錯,這幫紙匠是又臭又硬,簡直是不可理瑜。


    不過對於經年老人精來說,是人怎麽可能沒有破綻呢!


    於是一番散財之下,終於還是挖走了紙匠。


    寧管事,承諾:給二十兩安家費,再加每人分宅院一座,且外加城郊十畝良田。


    當然都是有條件的,也沒讓他們簽什麽契約,宅院隻是讓他們住著就是,良田也隻是讓他們種著就是。


    至於以後是不是屬於他們就要看他們以後的表現了。


    於是一行人就被安排到了寧府的別院之中,等待著新的造紙場開建。


    新的造紙廠考慮到需要原材料,又考慮到技術的安全性與保密需求,就直接設在寧府的別院了。


    寧家別院安保完善,最是合適不過了,至於原材料,那不是問題,命人采購了,拉進院子就是。


    於是在寧管事的指揮下,一幫經驗豐富的造紙匠人,以最快的速度複工了。


    當第一批紙,被送到趙嚴手裏的時候,他驚呆了!


    沒想到寧家不知不覺就把事情辦完了,行動力太強了。


    趙嚴不禁暗歎,這行動力,不愧是平縣的第一大豪強,從第六升至第一位,果然不是毫無緣由的啊!


    “這些紙匠,是怎麽挖過來的中了?”趙嚴問著懷裏的蘿莉。


    “那還不簡單,每個賞了一座院子,十畝良田!他們就屁巔屁巔的全來了!這下陳新要器死了吧!”露蘿莉笑道。


    “這手批也太大了吧!”一時間,趙嚴有點感慨了,曾經趙家也不過一座宅院,十畝良田。


    難道這是像自己表明,坑了自己家產的隻是手下人做的?隻是一個意外?


    大概意思恐怕是的!看看吧,十畝田在寧家麵前不值一提!一座宅院也不值一提!


    當初不是有意圖謀你家的財產,而是為了你這個人?


    想及此處,趙嚴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隻想問,當初那樁婚約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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