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憧憬未來,它推走了年華,迎來了溫柔鑲嵌在臉上。


    我的愛人啊!她把未來積攢起來,都準備給孕育的兒女。


    當她成為我的妻子,青春的臉上,又抹上了一層絢麗的雲彩。


    那是成熟的印記,也是我們愛的親昵……


    紅紅的蠟燭照亮屋裏,甜蜜蜜的話語無法代替。


    河邊的小路、神秘的密林,一切都是我們甜蜜的迴憶。


    曾經的激情,化作了綿綿的細雨。


    英俊的小夥子,成了今日的父親。


    清純的少女,成為了現在的母親。


    曾經的瀟灑,在夢囈裏還能夠看到。


    當我從夢中醒來時,摟著兒女的她是睡得多麽的香甜。


    這便是我的妻……


    ……


    這是當初葛佳絲塔芙懷上了愛麗絲時,皮爾斯為他書寫的一首詩,可見他在那時,對未來是多麽的憧憬。


    “男孩就叫菲利普,女孩就叫愛麗絲!愛麗絲·葛佳絲塔芙·戴蒙,我們倆的名和姓都包含進去,那一定會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


    皮爾斯聆聽著葛佳絲塔芙肚子裏胎兒的動靜,用欣喜的話語對葛佳絲塔芙說道。


    然而,幸福並沒有時刻眷顧這個家庭,葛佳絲塔芙終是在產房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當醫生抱著染血的嬰兒,送到皮爾斯麵前時,他已經愣在了原地。


    皮爾斯當時怎麽也想不通,為什麽這麽一個小小的生命,會奪去她母親的一切……


    這是一場在產房中發生的災難,愛麗絲頑強的活了下來,但她的母親卻沒有。


    所以,皮爾斯究竟是更愛他的妻子,還是更愛這個新生的小女兒呢?


    迴憶著往事,皮爾斯神情越發落寞,眼裏的淚水已經滴落在了床單上。


    “我一直以為她是猶如亞巴頓那樣的惡魔,她的到來會給我們的家族帶來前所未有的災難……”


    “葛佳絲塔芙是第一個,再之後就會是我和你,而也從那時開始,我就發現,我怎麽也寫不出精彩的文字了,悲痛與怨念充斥了我的意識,我不敢麵對那個每晚都會嚎啕大哭的嬰兒。也許沒有莎米拉在的話,愛麗絲很可能都已經被我餓死了……”


    皮爾斯抬起了眼睛,看著維克托道:“所以……我是不是一個很差勁的父親?”


    維克托沉默不語,這種話他能怎麽迴答呢。其實到了現在,維克托也依舊沒有當皮爾斯是自己的父親,因為黃蒼的心智將他整個人都占據了。


    而黃蒼,是個孤兒,沒有任何對父母的感情在裏麵。


    現在最多,維克托是把皮爾斯當做朋友吧。


    “我以為我會一直恨她下去……”皮爾斯用另一隻沒受傷的手拽著自己額頭的散發。


    “可當爆炸發生的時候,我卻還是本能的想要保護她……為什麽……你知道我心裏是把她當做惡魔的……”


    維克托端起空水杯,接著倒了水,遞給了皮爾斯。


    “也許,你真實的內心,並不是你表麵上認為的那樣。”


    皮爾斯愣了一下,接過水杯,卻沒有喝下去。


    “大衛是個好人……所以他的孩子現在還活著……”


    這話意有所指,皮爾斯仿佛頓悟了。


    “是嗎……”皮爾斯露出一個欣慰的笑意,“原來,葛佳絲塔芙一直都在……她在我的耳邊說了話,她希望我保護好你們……”


    一滴滴的淚水墜入熱氣騰騰的水杯裏,皮爾斯沒有再說話了。維克托微笑的看著這位死裏逃生的作家,而後站了起來,輕輕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剛走出醫院的大門,維克托就被一名馬車夫叫住了。


    他抬頭一看,皮特坐在車廂裏,對維克托招著手。


    “維克托閣下……”對方使用了敬稱。


    維克托知道他想說什麽,於是隨著車夫一起上了馬車。


    這輛黑色的貴族車輛開始行使了起來,他們前進的方向是城外的山坡密林,也就是鄧肯的宅邸。


    “閣下……很榮幸能麵見您的真容。”


    馬車車廂裏,皮特以一名“天啟教徒”的身份對維克托恭敬的示意。


    維克托雙手拄著手杖,對他點了點頭,微笑著迴應道:“辛苦你了,皮特閣下。”


    同樣使用了敬語,意味著維克托把自己的地位與皮特等同了。


    畢竟,名義上“黃蒼”才是那個“未知領域的新王”。


    “格雷格的事情,我已經讓報社的朋友,將文章的內容稍微改動了一下,除了神廟和警署的人外,大部分人並不知道格雷格真正的死因。”


    皮特說完,維克托立即就想起了那張報紙,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


    “阿爾伯特導師拖我向您問好。”皮特繼續說。


    維克托笑著點頭:“也請您如是的迴複那位。”


    阿爾伯特現在成了神諭導師,那麽密特拉就基本可以算是三位研究社的天下了。


    不過整個賽克瑞德帝國疆域龐大,如密特拉這種規模的城市有二十多個,信仰的傳播還任重道遠。


    “科諾爾家族……”維克托隻說了半句,皮特仿佛就明白了過來。


    他迴應道:“我會舉報他們的,市長大人也被我說動了,這次會全力絞殺那幫人。”


    皮特的表現,令維克托非常的滿意。


    兩人來到鄧肯的莊園,在那間破敗地下室裏再度坐在了一起。


    可惜道爾頓沒辦法趕過來,但維克托可以用密語配合魔典與道爾頓交流。


    於是,原始三教徒都確認了維克托真正的身份。


    鄧肯恍然大悟,詢問維克托道:“這麽說,你……您那次確實觸碰到了魔典?”


    維克托知道對方說的是第一次來他家做客的事情,於是承認道:“是的,我主賦予了我遠超同齡人的心智,並且使我成為了二階的巫師。祂需要一個人作為祂在瑞曼蘭德的代表,替祂向諸位傳達意誌。”


    聆聽者之前的稱號,是執書人,當然這些都是維克托自封的。


    “原來如此……其實我很早就覺得奇怪,為什麽您會選擇讓皮爾斯作為代言人,經營這麽大的資產,而您所作出的行動,很大程度也是滿足了戴蒙家的利益。”


    聽鄧肯說話,維克托將玩弄的錢幣拋起來,再接住。


    “戴蒙家的錢就是結社的錢,我們所有人都是屬於結社,這沒什麽大問題……”


    維克托說完後,鄧肯也覺得這話有理。


    “永耀星辰的勢力,在密特拉幾乎已經沒有了,神諭導師也是道爾頓培養的人,我們現在基本上可以說掌握了這座城市。”


    鄧肯說道。


    維克托繼續迴答對方:“看上去是這樣,但也隻是基本上,因為還有一些不確定因素在裏麵,我們必須得控製住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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