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國公主望向顧妍夕,依舊是一臉的優雅之色:“請皇後娘娘寬恕她吧!她又不是故意將本公主身上潑上茶水的。”


    顧妍夕麵色稍緩,又換做一臉溫柔:“好吧,既然公主都不介意了,那麽本宮也就不責罰她了!”


    玲瓏忙謝拜:“謝公主為奴婢求情,謝皇後娘娘不責罰奴婢!”


    “這裏不需要你了,下去吧!”


    “遵命,皇後娘娘!”


    玲瓏眼圈紅紅,垂下雙眸,退離開了正殿。


    顧妍夕見堯國公主一直都是優雅而又溫柔的笑容,麵上找不到一丁點的怒意和詭異之色,可見這個公主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顧妍夕輕柔問道:“公主名曰?”


    “沐倩倩!”


    “人如其名,果然是倩麗無雙!”


    堯國公主沐倩倩謙遜道:“承蒙皇後娘娘誇獎,倩倩怎麽都覺得,還是皇後娘娘容顏天下無雙。”


    顧妍夕裝作滿意的爽朗大笑幾聲,拿出帕子掩住了口,顯得很是雅貴。


    “倩倩公主真會說話,如蜂蜜一樣,聽的人心裏暖滋滋的!”


    沐倩倩微微含笑,這一次她沒有迴應任何話,因為她在多說一句話,都會讓顧妍夕感覺她太過虛假。


    顧妍夕不得不佩服,她能將這種表情和神態,甚至人的心裏,拿捏的如此到位。


    “不知公主來炎國,有何事?”


    “倩倩聽聞炎國風景優美,所以才到炎國這裏遊賞散心,等到了炎國,倩倩聽聞百姓口中都說炎國皇上是個賢明的君王,炎國皇後母儀天下,而且皇上俊美風華,皇後娘娘傾國之色,所以倩倩很是傾慕,不請自來了炎國皇宮,想一睹皇上和皇後娘娘的風采。”


    “公主還真是會說,那麽……你見到了本宮之後,覺得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嗎?”


    “有過之之處,毫無瑕疵,簡直讓倩倩心中大為驚讚”


    說道這裏,顧妍夕觀察了一下沐倩倩的神情,見她笑容很是純美,沒有陰謀的味道,倒像是一朵純潔的花朵一樣,優雅美麗,沒有世俗的混沌之感。


    若堯國公主真能一直表現下去,那要不就是她真的是這種優雅而又純潔之人,要不就是她太會演戲,以至於讓人很難發覺到她的真麵目。


    “皇上駕到!”


    門外突然傳來了太監的一聲高唱,這一刻顧妍夕觀察到沐倩倩的神情,見她有些尷尬不知所措,就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見到了心儀的男子時,會表現出來不知所措的樣子一樣。


    難道,她來的目的是為了澈?


    女人,往往有些時候直覺很準,尤其是關乎到感情上,都會小心翼翼和謹慎的對待。


    這一次顧妍夕感覺到了沐倩倩來這裏的初衷,怕是她醉翁之意不是來拜見她,而是想借著拜見她的心意來見一見澈吧?


    一身明黃的龍袍走進屋中,他烏發束於金冠之中,眉如遠山,眸若寒潭深邃,鼻峰高挺,唇若含丹,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奕奕,渾身散發出來一種帝王之氣,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威壓之感。


    當然,這些人之中,要除了與他朝夕相處的皇後顧妍夕。


    一幹人都跪拜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生!”


    “謝皇上!”


    顧妍夕從長椅上起身,本是想朝著他拜見,卻被炎鴻澈快走幾步,扶住了身子:“皇後的身子月份又大了,以後這些禮儀什麽的,都免了!”


    “臣妾謝過皇上體恤!”


    顧妍夕溫婉一笑,對上炎鴻澈眸底的溫柔,炎鴻澈也不管這殿中是否有人望見,伸出大手就牽住了顧妍夕的小手,就像是一對新婚戀人一樣甜蜜。


    “皇後我們到寢殿中去,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好!”


    顧妍夕沒有迴眸看向沐倩倩,也沒有給炎鴻澈一個暗示,這讓站在炎鴻澈身後的沐倩倩麵色微微一變,但由於神色變得太快,讓顧妍夕竟然沒有看得仔細和察覺。


    “皇上,倩倩從堯國而來,按照父皇吩咐,將朔月寶劍獻給皇上,以表堯國的恭敬和友好之心!”


    女子聲音婉轉,聲聲沁心,讓炎鴻澈忍不住眉心皺起,迴眸看向說話的女子。


    而這時,沐倩倩卻垂下雙眸,並沒有將她的容貌露出,而是柔聲道:“皇上,倩倩這次本是來探望皇後娘娘的,所以沒有將朔月寶劍帶來,等一刻倩倩自會命婢女送到皇上的手中!倩倩還有它事,就不打擾皇上和皇後娘娘恩愛了,告辭!”


    沐倩倩至始至終都沒有抬眸,給人一種若隱若現的神秘之感。


    炎鴻澈一直想看到她的麵容,卻一直都未曾見到,聽她說要退下了,他看了一眼顧妍夕,見她的麵色有些不大高興,知道自己太注意這個堯國的公主了,所以才會惹的妍夕不高興。


    於是他‘嗯’了一聲,擁著顧妍夕轉身走進了寢殿,而沐倩倩垂眸轉身離開了鳳華宮的正殿。


    待出了正殿大門時,沐倩倩褐色的雙眸暗芒一閃,唇角詭異的勾起一個弧度,腳步輕盈如飛,快速的從鳳華宮門前離開。


    炎鴻澈扶著顧妍夕迴到了寢殿中,坐到了床榻之上,顧妍夕一直板著一張臉,這讓炎鴻澈有些不知所措。


    “妍夕,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惹的你不高興了?”


    “還能是誰?還不是那個堯國的倩倩公主?說吧,你是不是很想看到她的容貌,或者你對她產生了什麽興致了?”


    炎鴻澈很肯定道:“沒有,朕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突然哈哈一笑:“妍夕,你該不會是吃朕的醋了吧?”


    “誰會吃你的醋呢?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炎鴻澈故意轉移話題,伸出手摸了摸顧妍夕圓翹的腹部,很是心疼道:“妍夕,你不要在生氣了,不要讓你肚子裏的寶寶不高興了,他可是無辜的!”


    顧妍夕白了他一眼:“少拿孩子來轉移話題!”


    她伸出手,打掉了他撫上她圓圓肚子上的溫熱大手。


    “言歸正傳,你有沒有懷疑,堯國的三皇子被我們所殺,而後堯國一直都與炎國失去聯係,突然間冒出了個堯國公主來送朔月寶劍來求和解,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炎鴻澈伸出手指,點了一下顧妍夕的額頭:“你啊,平時腦袋裏聰明的很,今日怎麽這樣秀逗了!堯國已經派使臣來了,捎來了書信,說堯國皇上希望炎國能和堯國和親,從而使兩國關係緊密和調節,而這個倩倩公主就是和親的對象,要她嫁給朕為嬪妃!”


    顧妍夕雖然之前有這樣猜想過,但是一聽到炎鴻澈這樣說,她這才能確定沐倩倩來到炎國的真正目的。


    她挑起眉毛,問道:“你決定娶她為妃嬪嗎?”


    “聽說堯國的公主可是世上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後宮就你一個美人,也該來個新鮮點的美人來使後宮生香了,妍夕……你說,是不是啊?”


    平日裏炎鴻澈總是少言少語,生性冰冷,很少和顧妍夕開這種玩笑,今日他卻如此反常,還說了顧妍夕最忌諱的一些話。


    她說過了,炎鴻澈隻能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即便他當上了皇帝,後宮也隻能她一人。


    難道他是被沐倩倩這種美貌的女子,迷昏了頭腦了嗎?


    顧妍夕咬住嘴唇,雙手用力一推炎鴻澈的胸前,將炎鴻澈從床榻之上推到了地上,炎鴻澈被猝不及防的推了一把,險些摔倒在地,但卻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他沒想到他最相信的人,竟然會出手將他推到地上?


    “你瘋了?”


    “我怎麽了?我不過是不希望我的夫君會朝三暮四罷了!”


    “朕哪裏朝三暮四了?好……朕不和你賭氣,你現在懷有身孕,要保持好心情!朕還有事,要處理朝政上的事,你照顧好自己!朕會晚點來看你!”


    “不送!”


    顧妍夕也不知今天怎麽了,自從那個沐倩倩一出現,她就覺得心情煩躁起來,不知道是懷有身孕的緣故,還是這個沐倩倩太過狡猾,讓她一步步的將好心情都變得糟糕了。


    就連平日裏,一直不會有口舌之爭和隔閡的炎鴻澈和顧妍夕,今日都變得這樣奇怪了。


    顧妍夕和炎鴻澈二人怒視一眼,炎鴻澈一甩衣袖怒氣匆匆離開,而顧妍夕則側過身,蒙上被子假寐。


    玲瓏、月蝶和寐生,他們三個人還沒聊上幾句,就望見炎鴻澈氣匆匆離開鳳華宮,寐生緊張的跟在後麵;而月蝶和玲瓏進了屋子,望見顧妍夕蒙麵而睡,知道她這是在賭氣假睡。


    哪個小夫小妻不吵架的,大家都以為夫妻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可偏偏顧妍夕和炎鴻澈二人冷戰,一直持續了兩天兩夜。


    直到第三天,炎鴻澈早朝之後,竟然讓寐生準備一下,到宮外的秋林裏去打獵,散散心消消氣。


    而這一日,顧妍夕卻一直心神不寧,早上雖然貪睡了一會兒,但是卻做了一個噩夢,醒來時已經是滿頭的香汗淋漓。


    宮外,一匹白色的駿馬馳騁在街道之上,一身黑衣翩躚的女子,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看來好時機,終於到了!


    鳳華宮,顧妍夕這幾日睡的都不安穩,早早就起了床,披著一身鑲嵌有兔絨毛的粉色披風,站在鳳華宮的桐樹下,唿吸著清晨清爽的秋風,可心裏還是覺得悶悶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壓抑著。


    玲瓏和月蝶起的太早,眼睛一直半睜半閉,立於顧妍夕的身邊,顧妍夕望見她們嗜睡的樣子,微微蹙眉道:“我就在宮院中站一會,你們不必擔心我,還是迴去在睡一會兒,補補覺在來找我!”


    玲瓏剛打完一個哈欠,嘴巴抿了抿,望見顧妍夕這幾日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低聲抱怨道:“大小姐,我和月蝶沒有休息好也就算了,可你都懷有身孕的人了,不能在這樣心神不安睡不安穩了,皇上也真是的,這三日都未來鳳華宮一步,聽說今天還有閑情去了秋林打獵,他……”


    月蝶見玲瓏雙眼惺忪,說起話來也把不住門了,沒看到顧妍夕的眼色有些發暗發沉,她竟然有劈裏啪啦的說個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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