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此刻完全感覺不到冷風吹打麵頰之處的疼痛,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幽暗,朝著鴻國王宮趕去。


    玲瓏和月蝶相視一眼,坐在馬車之內,左搖右晃,穩不住身子,無論她們怎樣喚著顧妍夕,顧妍夕就像是聽聞不見她們的勸阻,手中的皮鞭飛舞在馬背之上,抖動著馬韁繩,快如閃電般奔馬而行。


    從鴻城到王宮不過用了兩刻鍾的時間,當馬車一路疾馳到了王宮宮門前,馬車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守護宮門的侍衛們當看到一輛馬車撒野般疾馳而來時,都紛紛抽出了刀劍,準備阻止馬車闖進王宮。


    “本宮王後娘娘,誰敢阻攔本宮格殺勿論!”


    顧妍夕的聲音如蒼空中英武鳴叫的飛鷹,穿透了層層雲霧,鏗鏘有力,讓人聽過後不由得身心緊繃。


    “真的是王後娘娘嗎?”


    “好像真的是她!不過要是假王後娘娘怎麽辦?”


    “馬車很快就行進來了,你們還猶豫什麽?馬車內好像是玲瓏和月蝶,是王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婢女,快讓路吧!”


    守門的護衛首領善於察言觀色,已經猜出了駕著馬車,在風中颯颯狂野的女子,正是他們敬愛的王後娘娘。


    馬車如快箭一般,衝進了王宮的紫晶玉石大門,讓避在兩旁的守門護衛們不禁感覺到一種強大而無形的壓力。


    見馬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長巷的盡頭,守門的首領沉吟道:“這王後娘娘行色匆匆趕迴王宮,到底所謂何事?”


    “不知道啊,看樣子應該是很重要的事,不然平日裏王後娘娘的禮儀最為得體,今日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


    “這才叫有個性,你們到底懂不懂啊?”


    守門的護衛們在這邊,各有各的想法,討論起他們偉大而又令人傾配的王後娘娘。


    而這邊馬車疾馳在宮巷之中,很快就到了飛鴻殿的殿門外。


    “籲!”


    顧妍夕勒緊馬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兩隻前蹄騰空而起,將馬車內的玲瓏和月蝶都甩到了車尾。


    當馬兒放下了前蹄,鼻子裏撲哧撲哧的喘著粗氣,顧妍夕坐穩了身子後,這才從馬背上翻身躍下。


    “王後娘娘……”


    “王後娘娘慢著點啊,您有身孕了,你可要小心點。”


    月蝶和玲瓏來不及揉著快要被撞的散架的身子,從馬車被爬了出來,緊跟在顧妍夕的身後。


    顧妍夕仿佛聽聞不到玲瓏和月蝶的唿喚,一心隻想著快些見到炎鴻澈。


    顧妍夕到了飛鴻殿的宮門前,寐生忙阻攔道:“王後娘娘,鴻王在殿中議政,您請迴到鳳華宮中等他,等到鴻王議政過後,微臣在將您來找他的事,告訴他!”


    顧妍夕看到寐生眼神之中有躲閃之色,平日裏寐生也算是一個沉穩之人,不會將喜怒哀樂都表現在麵容之上,今日裏他卻一直閃閃躲躲,像是在迴避些什麽,看來澈真的出事了。


    “寐生,鴻王是不是出事了?你竟然沒有將這件事即使告訴本宮,還有意隱瞞,你的心裏還有沒有本宮這個王後娘娘了?”


    顧妍夕說完,一把推開了攔在殿門前的寐生,推開門徑直走進了飛鴻殿中。


    玲瓏和月蝶在經過寐生時,都不由得蹙眉瞪了他一眼,看的寐生有些膽顫心驚,緊跟著也走進了殿中。


    顧妍夕剛走進飛鴻殿,發現這裏的氣氛頗為詭異,飛鴻殿分為正殿和側殿兩個部分。


    正殿是專門為早朝所設,而側殿在正殿的旁側,裏麵有書房,專門為鴻王批閱奏折和夜深難以迴寢宮,不得已休息之地。


    正殿裏麵空蕩蕩的,但是從側殿之中傳來了重重的歎息聲,和瑣碎而細微的議論之聲。


    “鴻王身上到底患有什麽病,微臣真的沒能看出來,微臣真是無能,請鴻王恕罪!”


    “微臣剛才也看過鴻王了,隻是氣息弱了一些,並無什麽異樣,不知道為何鴻王會變成這個樣子!”


    “微臣也無能為力,請鴻王恕罪!”


    “你們……一個個都是無能為力?不如都拉出去砍了算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絲絲的譏諷之意,但平日裏渾厚有力,今日卻變得氣息微弱,聽的人心中幽幽發寒,好像從地下傳來的幽怨之聲。


    顧妍夕走到側殿的珠鏈前,纖細的手指輕輕撥開珠鏈的一刹那,聽到這樣低沉卻又微弱的話,這一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個結,痛的揪在了一起。


    “王,臣妾迴來了!”


    太醫們望見鴻王後娘娘進了飛鴻殿,不由得誠惶誠恐朝著顧妍夕拜見,顧妍夕淡淡道:“起身吧!”


    說完,她疾步走到了炎鴻澈的身前,望見榻上的炎鴻澈,雖是眉如遠山,眸若深潭,鼻挺如峰,唇若含丹,怎麽看都是那麽的完美,完美的如同妖孽一樣,妖嬈的令天地為之羞愧。


    可細細看來,他的麵色蒼白,眼眸之色黯淡,唇角雖然勾起,但怎麽看都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你怎麽迴來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你竟然會變成了這樣?”


    顧妍夕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了炎鴻澈的話。


    炎鴻澈不過是輕輕一笑,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她的話,他之所以沒有將他生病的消息告訴顧妍夕,是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她本就懷有了身孕,若是在照顧他,擔心他,一定會讓她的身子吃不消的。


    “王後,你先迴鳳華宮去休息,你懷有身孕呢……”


    顧妍夕執起炎鴻澈的大手,發現他的手心冰涼,在一摸他的額頭,微微伸著冷汗,有些冰手。


    顧妍夕在現代當法醫官前,也曾在大學裏修了中醫學的課程,而且她中醫學學的非常優秀,不過也不知道出自了什麽原因,會對驗屍感興趣,在畢業之後就沒有走中醫醫院任職的路線,到了法醫院去做了法醫官。


    她纖纖手指搭在炎鴻澈的手腕之上,他的手腕發涼,脈搏微弱,像是有什麽氣息在阻滯他身上的血液流動,所以才會讓他看起來這樣的虛弱。


    顧妍夕畢竟經驗不足,隻好問了太醫們,看看他們有何說詞。


    “你們給鴻王看過了,可曾有人看出了,鴻王是因為什麽才會病成這個樣子?”


    太醫們麵麵相覷,由其中一個資智和經驗較高的太醫出列,迴答道:“迴鴻王後娘娘的話,鴻王他身上像是患了一種怪病,這種怪病會讓鴻王氣息變弱,心髒跳的緩慢,嗜睡而且還……”


    老太醫看了眼床榻上的炎鴻澈重重歎一口氣:“而且根據鴻王的脈象上可斷定,鴻王的龍體熬不過半月有餘……”


    “住口”!


    顧妍夕冷冷的喝止住了老太醫的話,雖然她也知道老太醫是實話實說,但是她不想聽到有人會說他的澈,會從她的身邊離開。


    顧妍夕在一迴眸,炎鴻澈竟然睡著了,他的手心冰涼,緊緊握著她的小手,就像是怕她離開他一樣,緊緊抓住不放。


    怎麽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會將好端端的澈變成了這樣虛弱的身子?


    “王後娘娘,老臣覺得這件事很古怪……”


    曹太醫的醫術比起其餘幾位太醫並不算太高,但是他有著別人所不能匹比的一方麵,就是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病症。


    顧妍夕見曹太醫似乎有話要對她說,她允許道:“曹太醫有話就直說吧!”


    “王後娘娘,微臣曾經研究過一種怪病,這種病是因為聞到了一種特殊的氣味,就會變得渾身不振,氣息微弱,而且很快就奪了性命。這種怪病的根源其實並非是氣味所致。”


    “而是因為看似白霧的氣體升起,聞進這些氣體和味道的時候,被一些白色細小的蟲子鑽進了人的口鼻,接著入了人的胃腸及身體之內,在人的身體之中吸收其精華,並且越長越大,到了最後會將人的身體撐破,想起來還真是可怕!”


    這種蟲子,難道是寄生蟲之類的東西嗎?


    顧妍夕聽聞了曹太醫的話,不由得驚訝和沉思 起來。


    白色的煙霧,其實就是細小的蟲子組成,飛進了人的口鼻之中,進入身體吸收其精華。


    她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麵。


    昨日,她把玩著手中的銀鈴,本以為沐流 會因為被拆穿了他的詭計,表現出很驚恐的樣子,沒想到他的唇角竟然是若有似無的得逞笑意。


    這種笑她敏銳的察覺到了,隻是當時她以為他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怎麽打開銀鈴封閉之口,所以才會那麽得逞的笑起來。


    看來,這都是他的陰謀。


    銀鈴之中,果然是詭異,詭異的不僅僅是有銀蠱,還有這種看似成白霧有氣味的蟲子。


    顧妍夕想明白了這一切,忙問道:“曹太醫,這種怪病,用什麽方法可以醫治?”


    曹太醫搖了搖頭:“目前還不能醫治好,凡是中了這種怪病之人,隻有等著半月有餘,身亡!”


    身亡?不可能,她的男人怎麽會身亡?


    澈會和她永遠在一起,沒有人能將他們彼此分開。


    顧妍夕將手從炎鴻澈的手心中抽出,有些不舍地將他的手放迴到被褥之中,又將被子為炎鴻澈輕輕蓋好。


    “寐生,鴻王這幾日就交給你好好的看守了!曹太醫……各位太醫們,鴻王暫時就交給你們細心的去醫治,你們不可怠慢,若是讓本宮知道了,本宮一定會將你們重重處置!”


    顧妍夕交代了這些話後,拂袖轉身離開。


    寐生在身後喚著顧妍夕,顧妍夕仿若沒有聽聞到,毅然走出了飛鴻殿。


    她沒有迴眸望向躺在床榻上,麵容蒼白的俊美男子,她怕她會忍不住流出眼淚,她怕她會突然間軟弱了下來,留在了他的身邊照顧他。


    可是,這個時候,她絕對不能夠軟弱,隻有她堅強的走下去,找到溫太醫或者阮經軒,才有可能將這種炎鴻澈身上的怪病醫治好。


    玲瓏和月蝶緊跟在顧妍夕的身後,顧妍夕走出飛鴻殿,倏然間轉身對玲瓏道:“昨日裏沐流 丟掉的銀鈴,到了哪裏?還能找到嗎?”


    玲瓏想了想:“這東西一定是被禦前侍衛丟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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