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通過這一次讓秋璃吃了虧,心中暗爽,但是更主要的是,她試探出了秋璃這個人的性格。


    外表淑柔,善於偽裝自己,即使落到了那麽尷尬的境地,她還是依舊溫柔一笑,將那種尷尬和痛恨都藏在了她的笑臉之下,可見她是多麽有心計,懂得偽裝自己的女子。


    男人,就喜歡這種女人,打不哭,罵還笑,一派的裝溫柔,秋璃可算是真的能做到了。


    不過她顧妍夕不是這種女人,她最恨的,最想鬥得,也就是這種披著溫柔麵具的毒蠍女人了。


    顧妍夕也不再去看秋璃繼續做戲,她纖纖十指將銀製盒子打開,邊打開邊說:“這是前幾天,在我還沒有從樓閣上跌下來昏迷時,在六姨娘身邊的丫頭身上,拿來的一串藍色鏈子。”


    顧妍夕將銀製盒子端到了秋璃的麵前:“六姨娘,你可認得這個?”


    秋璃心中一驚,難怪第二天她沒有如願的看到應當死去的人,原來這個 被她搜走了?


    秋璃點了點頭,卻是道:“妍夕,你是不知道,我院子裏有一個手腳不幹淨的丫頭,她總喜歡偷我的發飾和珠寶,我很喜歡這個手鏈,可是前些日子發現不見了,原來是被她偷去了。”


    說著,秋璃就要伸出手,將銀製盒子端走。


    顧妍夕卻躲過了她伸出的手,將銀製盒子放到了桌案上。


    並且將點燃蠟燭的燭火,放在藍色的珠鏈上照了照。


    果不其然,她發現了在這珠鏈上,在藍色的瑪瑙石圓珠子間的小銀鈴裏,有發白的東西。


    她手指捏著銀針,在銀鈴裏一挑,挑起了幾根白色的小東西,仔細一瞧,才看到,是白色蟲子的屍體。


    玲瓏也看到了:“大小姐,這幾隻蟲子怎麽死了?”


    顧淳卻無奈一笑,先迴答了玲瓏的話:“你也不想一想,這些蟲子若是得不到食物吃,過了這麽多天,自然是要餓死了。”


    顧妍夕深深地看了六姨娘秋璃一眼,發現秋璃已經掩飾不住她眼底的驚訝之色,而且她的雙唇緊緊抿在了一起。


    她當然知道,這是秋璃舍不得這些她辛辛苦苦養來,殺人的蟲子死去。


    “秋璃,那些死去的丫頭,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顧妍夕指著秋璃,一雙古井般的黑眸,帶著冰冷之色,直望向秋璃。


    秋璃被顧妍夕突如其來的冰冷質問,嚇了一大跳。


    “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呢?”


    “秋璃,你少在這裏裝蒜了,告訴你,就你這點小伎倆,我已經都猜出來了,你會蠱術,對不對?”


    秋璃搖了搖頭:“妍夕,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


    顧妍夕一把揪住了她的手,撩起了她的衣袖,看到她的左手腕上,明顯有劃過的刀傷結疤,隻不過很淺,不仔細看不容發現罷了。


    “你養了那些嗜血蠱蟲,自然是要用自己的血來養著他們了,所以你會蠱術,這些嗜血蠱蟲都是你帶到丞相府裏的,那些丫頭還有五姨娘也都是你害死的,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到底居心何在?”


    秋璃一把甩來了顧妍夕的手,無辜地看著顧妍夕:“妍夕,你不要無賴我,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


    “是啊,光憑這些,怎麽可能算是抓住你的證據,讓父親和顧家的人,官府的人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呢,你果然是手段高明的惡毒女人。”


    秋璃搖晃了下身子,明顯站不穩了,淚眼婆娑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叫我會蠱術,嗜血蠱蟲又是什麽?你從哪裏弄來的這些白色蟲子,我怎麽知道,不要在冤枉我了。”


    “顧妍夕!”屋門外已經傳來了男子冷冽的聲音。


    顧妍夕看向來者,正是他的父親,顧德。


    她在心底笑了笑,好你個秋璃,是怕我醒來後找到了你的證據,故意找你身邊的貼身丫頭,在府外等著父親迴來,一看到父親就去通風報信,說我欺負你?你在演足了被欺負的戲,給父親看?


    想讓他責罰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


    顧妍夕雖然左腳腳踝受了傷,不方便走動,但是她的雙手還是靈活的。


    她一把揪住秋璃的衣袖,將她拉到了自己麵前,抬起手就是給了秋璃嬌滴滴的小臉上一耳光,接著將秋璃推倒在地上。


    秋璃先是被顧妍夕突然起來的一巴掌打的有些懵了,在被顧妍夕推倒到地上後,當屁股和後背傳來了疼痛感,她才反應過來,剛才被人抽了,而且抽的很狠,很脆!


    顧淳黑如珍珠般的雙眸,在顧妍夕嬌美的臉上一掃,她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竟然敢當著顧德的麵打他寵愛的小妾?


    玲瓏嚇得小臉煞白,她家大小姐不會是真的被摔傻了腦袋吧?


    顧德看到顧妍夕如此兇悍的一幕,恨得一張臉都變黑了,大喊:“顧妍夕,你這個孽女,你在做什麽?”


    六姨娘一聽有顧德為她撐腰,她索性梨花帶雨哭了起來,委屈道:“老爺,我好心來看妍夕的傷勢,她卻打了妾身,妾身真的是太委屈了。”


    顧德心疼的要將六姨娘扶起,隨後要找顧妍夕算賬。


    顧妍夕冷喚道:“父親,你最好不要將這個惡毒的女人扶來來。”


    顧德一怔。


    顧妍夕不給他反口說話的機會,輕哼一聲:“父親,你可知道三妹為何會死?我又為何會摔的昏迷,險些也喪了命?都是因為這個秋璃,是她派人害我們倆的。”


    顧德有些不敢相信:“你說什麽?”


    “父親,作為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作為一個嫁人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要遵守婦道,可是這個秋璃,仗著自己年輕,她又覺得父親年紀大了,不像其他的男子那樣有魅力,就偷偷跑出去約男人見麵,正好被我和三妹看到了,她怕我們向父親提起此事,所以就想殺人滅口,沒想到三妹死了,我卻活了過來,她剛才來是想將我鏟除後患。”


    顧妍夕一雙古井般的眸子,暗黑深沉,想和她鬥?


    這個六姨娘還嫩的多了。


    不是耍心機嗎?好啊,她顧妍夕自然不是弱的,她知道她父親疑心多,又最重要的愛麵子,這一次你就等著受罰吧!


    顧德一張臉更黑了,冷冷地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秋璃,咬牙問道:“妍夕說的,可是真的?”


    秋璃梨花帶雨,搖頭:“老爺,大小姐這是血口噴人,妾身怎麽可能做出這樣不忠的事情來呢?”


    “秋璃,你意思說,我是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故意傷害了三妹,也害了自己?秋璃啊秋璃,你到底想將這個謊話撒到什麽時候?難不成,是想在父親不在府中時,你還想殺人滅口嗎?”


    秋璃也不在像剛才那樣,不在是那樣溫婉柔美的樣子,瞪圓了眼珠子,指著顧妍夕罵道:“顧妍夕,你還真是會編瞎話?真是一個賤蹄子,告訴你,若是我有什麽事,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顧妍夕也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父親,您瞧瞧秋璃,這就是她的真實樣子,她在威脅女兒,不讓女兒說出她做出的那些醜陋的事情呢!”


    顧德抬起手就是給了秋璃一耳光:“不要臉的女人!”


    秋璃愣愣地看向顧德:“老爺,您竟然聽信了她的謊話?”


    “他是老夫的女兒,老夫信她。”


    秋璃捂住被扇痛的麵頰,含淚道:“老爺,難道你忘記了兩個月前,您對秋璃說過的話嗎?您說了要一輩子和秋璃在一起,相信秋璃的每一句話?”


    顧德冷哼一聲,沒有迴答她。


    秋璃伸出雙手,摸了摸小腹:“老爺,既然您這樣不相信妾身,那麽妾身也隻好不能留著妾身腹中的孩子了。”


    秋璃一說完,顧德一張臉上滿是驚訝。


    顧妍夕和顧淳對視一眼,沒想到秋璃會殺出這一句話。


    顧德剛才還滿麵風雨,陰冷的樣子,但一聽到秋璃懷有了他的骨肉,換上了滿麵的喜悅之色,忙將秋璃從冰冷的地麵上扶起,並且伸出長臂半擁抱著她。


    “秋璃,你懷有老夫的孩子了?怎麽也不早告訴老夫一聲呢?”


    秋璃委屈道:“妾身本來是想給您一個驚喜,可是老爺,您最近一直在忙,妾身都來不及向您說此事。”


    說完,她有意睨了一眼顧妍夕,一種陰冷的眸光,掃向了顧妍夕的雙眸。


    顧妍夕清冷的笑了笑,但是卻沒有說些什麽。


    “好了,你懷有老夫的孩子是大事,沒有什麽事比這個更重要了。”他喜悅之色上了眉梢,高興的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突然想起,旁邊還有顧妍夕和弟弟顧淳。


    他淡淡道:“妍夕,你從閣樓上摔下來的事,以後就不要在提了,還有老夫相信六姨娘,她絕對不會是背著老夫和別的男人好的女人。”


    說完,他大笑著,擁著秋璃一同離開了屋子。


    顧妍夕看著顧德遠去的背影,不禁對他有些失望。


    “都說父親是女兒的小棉襖,可是我的父親,卻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顧淳深深看了顧妍夕一眼,以為她這是傷心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安慰道:“妍夕,你父親當不上你的小棉襖,但是二叔可以當你的小棉襖啊?不要傷心了!”


    說完,他竟然伸出大手,將顧妍夕一把摟在了他寬大的胸前。


    “好了,這樣溫暖了吧?”


    顧妍夕推開了他,白了他一眼:“二叔,你我覺得你當我的棉鞋還差不多!”


    顧淳唇瓣勾起,朝著顧妍夕眨著神采奕奕的雙眸,露出了招牌式的壞笑:“當棉鞋可不怎麽好,還不如給你當棉內衣,這樣更貼身,更溫暖舒服。”


    玲瓏一聽,兩邊的麵頰都紅了,顧妍夕也聽的渾身感覺肉麻兮兮的。


    “好了,二叔我們言歸正傳,你覺得秋璃是真的懷有身孕嗎?”


    顧淳若有所思道:“也許吧,畢竟早在而個月前,大哥就已經和六姨娘相見了,說不定那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


    玲瓏輕諷道:“奴婢看啊,這個六姨娘一定是裝出來的,瞧她剛才演的那些戲,奴婢就覺得太虛偽了這個人,大小姐,我們應該想辦法拆穿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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