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比唱的好聽,眼淚都擠出兩三顆了,雖然假惺惺,不止是顧妍夕看了出來,就連在桌位旁的人都看了出來。


    但是畢竟她很善變,懂得隨機應變。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元氏這一舉,大夫人又豈能不接受呢。


    大夫人李氏站起身,溫柔一笑:“妹妹快坐下,姐姐從來都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隻要以後大家和睦相處就好!”


    “謝謝大姐!”


    五姨娘元氏如釋重負般的笑著落座了。


    顧妍夕清冷一笑,看著五姨娘做作的神情,她恨不得將她的假麵給撕破了。


    總之,她最好以後老實點,不然她真的應該給她點顏色瞧瞧了。


    顧德一看,這一家人現在也算和睦了,於是冷麵孔散去,換做了笑臉:“今天是丞相府裏全家人團聚用膳之日,雖然顧傾國和顧傾山都鎮守邊疆了,我們這一家人也算都聚齊了。來,大家先喝一杯,隨後好好用膳!”


    能喝酒的就端起酒杯喝上一口,不能喝的則用茶水代酒,一飲而盡,也算意思意思了。


    顧丞相府這一家人也算團聚了一次晚膳,而這一次顧妍夕覺得她吃了這頓飯很值了,不但是因為菜香酒美,更重要的是,今天給了這幾個姨娘一點教訓,看他們以後還敢笑話她傻,和欺負她的母親李氏了。


    晚膳結束後,玲瓏陪著顧妍夕迴宅院,一路上看見顧妍夕的心情很好,唇角含著笑意。


    她不解地問道:“大小姐,剛才你冷著一張臉教訓了三姨娘和顧傾雪他們,怎麽這麽快就眉開眼笑了?”


    “惡人受到了懲罰,我自然是高興了!”


    玲瓏‘哦!’了一聲。


    顧妍夕迴到屋中,寬衣解帶,準備睡覺,突然想起前幾天大夫人給她親手繡的那塊帕子。


    她問向玲瓏:“玲瓏,你看到我的帕子沒有?”


    玲瓏一頭霧水,問道:“大小姐說的是哪個帕子啊?”


    “就是母親親手繡做的那塊手帕,上麵繡著桃瓣的那個!”


    玲瓏想了想:“是不是那天我們救澈王爺時,不小心掉在哪裏了,丟失了啊?”


    顧妍夕露出了一張苦瓜臉:“看來母親的心血又要白費了,我真的好喜歡那塊帕子啊,算了……還是不要想了,玲瓏記得不要向母親提起我丟失帕子的事!”


    玲瓏點了點頭:“好!”


    沁羽殿。


    炎鴻澈已經在床上靜養了七日了,左胸處的傷口也漸漸愈合了,他現在可以下地走動,做一些簡單的動作,但卻不能太扯動傷口。


    寐生興匆匆的來到了大殿,甚至來拜見炎鴻澈都忘記了。


    高興的喊道:“王,我打聽到了一個消息!”


    炎鴻澈看了一眼,冒冒失失闖進大殿的寐生,蹙起眉頭問道:“是什麽消息?”


    “沐城裏雖然有叫桃兒小名的女子,但是按王所說,眼睛大大亮亮的如星星,嘴唇薄薄如桃花瓣,長得美麗,身上時常穿著繡有桃花瓣的衣裙,就連宅院中都栽著桃花樹的女子卻隻有一位。”


    炎鴻澈一雙深潭般黑亮的眸子,帶著喜悅之色,問道:“是誰,快說!”


    “顧德、顧丞相家的二小姐,顧傾城!”


    “顧傾城?”一聽到這個名字,炎鴻澈覺得很熟悉。


    “難道是那天在宮宴之上,獻舞的那個顧傾城嗎?本王記得她因為被人陷害,跳舞時仰倒在地上,摔得四腿朝天,樣子太過狼狽了。”


    寐生一想起那日的場景,也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炎鴻澈冷著一張麵容:“你笑什麽?”


    “沒什麽!王要不要寐生將她帶進沁羽殿?”


    炎鴻澈搖了搖頭:“不用,這件事還是要本王親自確認一下為好!快去備轎子!“


    寐生點頭:“是,躬身退下!”


    顧丞相府中,顧妍夕百無聊賴的將書本又擺了一石桌,隨手挑了一本圖誌,看了起來。


    她看的書,記載了鴻國的國王,以及鴻國當今的形勢,看的津津有味。


    突然,撲麵而來了一陣香氣。


    顧妍夕抬眸一瞧,是桃花酥,這種桃花酥與相府裏做出的味道很不同,味道純正,清香可口,咬起來酥 的,很好吃。“


    顧妍夕抬手去拿,卻是被遞來糕點的人拿到了身後,避開了她伸出的手掌。


    “文卓,你怎麽來了呢?”


    “聽說大表姐天天看書,還看男人看的書,文卓有些不相信,想親自來看一看呢!”


    李文卓將桃花酥遞給顧妍夕,顧妍夕品味了起來,而這時李文卓翻開了一眼石桌上的書籍,不由得對顧妍夕讚歎道:“大表姐,你看的書不禁都是男人看的書,而且每一本都很值得看呢!”


    “是啊,我也是精挑細選出來,才看的!”顧妍夕邊吃著,邊說道。


    李文卓看到顧妍夕三五本摞成一摞的書本,翻開看,是一些關於斷案洗冤的書籍。


    他不禁好奇的問道:“大表姐,你很喜歡看這種斷案的書嗎?”


    “是啊,你知道嗎?我的願望是將來當一個女提刑官!”其實,顧妍夕更想告訴李文卓,她是現代的女法醫,在這裏想開一個法醫館,做買賣,又或者讓皇上設立一個女法醫官的職務給她。


    這也算她在古代的一個幻想吧?


    李文卓一頭烏黑的頭發被玉帶捆綁,看起來清爽帥氣,而他的眉目如畫,一雙眼睛如黑瑪瑙石般黑亮,笑起來眼睛彎彎,很是可愛。


    看的顧妍夕都忘記吃桃花酥了。


    “文卓,你在笑什麽呢?”


    經過宮宴那晚,李文卓勸她不要為顧傾城拋頭露麵,怕被惡毒的皇後陷害這件事,顧妍夕覺得李文卓是真心待她好,她也當他是好表弟,好朋友,所以和他自然也親厚了許多。


    李文卓在顧妍夕耳邊輕聲道:“大表姐,我聽說衙門官府正在破一個棘手的案件呢,你要不要也跟著文卓去看一看!”


    顧妍夕一聽,高興的將桃花酥往石桌上一扔,忙從石凳上站起,拉住李文卓的胳膊:“我們快去吧,去晚了,怕是看不到精彩的地方了。”


    李文卓點點頭:“好!”


    玲瓏望見了,忙出聲阻止道:“大小姐,你可別忘記了,丞相老爺說過的話,這些日子你不得外出!”


    顧妍夕剛才還彎起的唇角,這一刻垂了下來:“看來我是沒辦法去看了!”


    李文卓勸說道:“沒事的大表姐,我們偷偷溜出去,不會被發現的!”


    “偷偷溜出去?真的不會被發現嗎?”顧妍夕反問玲瓏。


    玲瓏搖了搖頭:“大小姐,經過上次的事,玲瓏算是知道了,什麽叫插翅難飛!”


    顧妍夕嘟起小嘴,正犯愁著該如何出丞相府,去看一看官府衙門破的這樁棘手的案件時。


    顧傾城扭動著柳腰,朝著她走了過來,溫婉一笑:“大表姐,你知道澈王爺喜歡女子穿什麽樣子的衣裙嗎?頭上都戴些什麽首飾好看?他今天來丞相府了!”


    顧妍夕一聽到顧傾城的話,心中也算得到了安慰,看來炎鴻澈身上的傷治好了,還好沒有性命之憂。


    慢著,他來丞相府做什麽?


    是來答謝她的救命之恩嗎?如果是這樣,那麽她會不會被他誤認為是那個桃花樹下的女子,或者她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女子?


    顧妍夕心中有些慌亂了,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該說些什麽好了。


    顧傾城見她有種神不守舍的樣子,伸出手指在顧妍夕麵前晃了晃:“大姐,你怎麽了?有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


    顧妍夕這才還過神,淡淡笑了笑:“二妹今天穿的衣裙已經很漂亮,頭上的首飾也很美,不需要再去換別的衣裙和首飾了!”


    顧傾城一聽,連顧妍夕都挑不出什麽毛病了,那麽和她一向較好的澈王爺豈不是也很喜歡她的妝容和打扮了嗎?


    她含羞帶怯,又帶有得意的神色,在顧妍夕麵前強調道:“大姐,澈王爺突然來丞相府,說要見妹妹!不知道是不是要提親……”


    說道這裏,她故意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裏,掩嘴嬌羞一笑:“瞧妹妹我,都說了些什麽呢?大姐,妹妹著急,先走了!”


    顧妍夕聽到顧傾城的這句話,剛才還喜悅中帶有繁雜的心情,這一刻就像是燃起的火焰被冷水澆滅了,毫無高興而言。


    “好,你去吧!”


    她看著顧傾城扭動著柳枝般的柔腰離開,竟然有種淡淡的感傷。


    玲瓏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大小姐,你怎麽了?”


    顧妍夕搖了搖頭:“沒什麽!”


    “要不要我們去看一看澈王爺,看看他的傷勢好了沒有?”


    玲瓏的這句話,引起了李文卓的質疑,他看向顧妍夕,眨著黑亮的眼睛問道:“大表姐,你們怎麽知道澈王爺受傷了呢?”


    不等顧妍夕迴話,玲瓏已經插嘴道:“就在前幾天我和你大表姐去了老丞相府……”


    “玲瓏!”


    顧妍夕瞪了玲瓏一眼,玲瓏這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伸出手捂住了口。


    李文卓是個聰明人,一聽就知道顧妍夕和玲瓏前幾天一定偷偷跑出了丞相府,而且還看到了澈王爺。


    他聳聳肩膀,笑的臉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大表姐既然不想說,那麽表弟我不問就是了!”


    他將唇瓣貼近顧妍夕的耳邊:“大表姐,你還想不想出丞相府了?”


    顧妍夕點了點頭:“想啊!可是……”她有些難為情,不是她不想出丞相府,而是她最近與顧德的關係不怎麽好,一旦在惹怒了顧德,怕是顧德又要責罰她了。


    李文卓笑了笑,拉著顧妍夕的胳膊往外走:“大表姐不要害怕,現在不是有表弟我在嗎?表弟向姑父求情,他一定會允許讓你和我一同出丞相府到外麵走走的。”


    顧妍夕黑亮的眼珠子一轉,對啊,她怎麽忘記,李文卓是李國公的兒子,而且還是顧德的外甥,一個有著這種特殊身份的人去替她求情,要帶她出府,那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她怎麽之前沒有想到呢?


    顧妍夕突然間想到一件事,忙喝止李文卓拉她往前走:“文卓,你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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