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無前的氣勢很快就被打斷,千道流第一次停下腳步,還處於天使真身狀態下的他看向前方的黑暗。


    處於天使真身的狀態中,千道流對於深淵的氣息感知更加強烈。


    從外界的消息中原本的那個目標似乎是一個陷阱,他的感知中,這裏才是黑暗氣息最濃鬱的地方。


    燃燒著的審判烈火也無法驅逐麵前的黑暗,就仿佛是一個整體一般。


    “踏!踏!”沉重的腳步聲從黑暗之中響起,就像是踏在千道流的心頭,這個腳步聲,他感覺十分的熟悉。


    沒讓千道流久等,就見麵前的黑暗如同一個腸胃不順的人,艱難的蠕動扭曲,黑色的人影被他吐了出來。


    “你好,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同樣平淡的聲音,但在那聲音之下卻像是有著無盡的生靈在哀嚎。


    千道流注視著這個除了全身漆黑,剩下完全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黑千:“幻境?這樣的障眼法對我沒有意義。”


    “嗬嗬,你還是這麽理所當然。”黑千一副對千道流十分了解的樣子。


    然而此刻千道流卻不想見著這個與自己類似的男人,審判之劍舉起,光焰在收縮,凝聚。


    華光一閃,審判之劍展現出屬於它的力量,殘留的華光在劍的路徑上畫出了一道亮麗的色彩。


    地上,黑千隻是露出邪笑,沒做絲毫的舉動,任由那快到極致的劍劃過他的身軀,點燃他的一切。


    千道流靜靜注視著燃燒的黑千,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火焰,從象征著純潔與淨化的白色,逐漸變成了黑色,自根本而起,黑千變成了燃著黑色烈火的人。


    自毀滅的火焰之中,墮落於深淵的天使張開了祂的雙翼。


    火焰在‘噗’的一聲中飛散開,一對,兩對,三對羽翼自黑千背後出現,將他托舉上高空。


    純黑色的羽毛像是會吸納世間所有的光芒,他身後的黑暗中幾道青色雷霆閃過,增添了幾分威勢。


    “初次見麵,或者說好久不見。”半空之中,黑千彬彬有禮的右手撫胸問候,燃燒著的烈火不斷向著千道流蔓延。


    一黑一白,兩種火焰分割兩界,以這星鬥森林中心為疆域,互相征伐。


    半空之中,兩尊除了顏色以外一模一樣的六翼天使相對而立,就仿佛是在照鏡子,各自的表情卻也不甚相似。


    千道流恢複了平靜,哪怕是這般場景下他也不見得多震驚,而黑千則勾勒起邪魅的笑容,一股邪氣衝天而起。


    一眾封號鬥羅來到兩股魂力對撞的邊緣,見到的就是這般詭異的一幕。


    “那是,另外一位天使鬥羅?”他們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見,這無論怎麽看都是同一人。


    “爾等退下,這是我的劫,你們繼續前往那處黑暗。”千道流宏大而平靜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刀疤臉抬起頭,發現另外一位千道流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黑色的火焰讓出了一條通路。


    黑千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刻畫上去的:“去吧,你們會見證真實,到時候自然會明白應該選擇的立場。”


    見到他們依舊畏畏縮縮的,黑千笑容淡了一些:“怎麽,成了封號鬥羅,還需要獻祭膽量不成?一群廢物。”


    塵心七殺劍在手,一縷劍氣在劍上吞吐不定,他細細看了黑千好幾眼,率先踏上了戰場邊緣,走向後麵的黑暗。


    當有了第一個出頭的,剩下的封號鬥羅也不再猶豫,相繼跟隨塵心的腳步,各自施展手段,以抵禦可能存在的攻擊。


    然而,直到他們都快走到黑千守護的黑暗中,黑千也沒有動作,他隻是微笑著盯住平靜的千道流。


    “礙眼的蟲子們總算消失了,來吧,讓你感受下我的痛苦。”黑千張開雙手,後麵的羽翼展開,血紅,覆蓋向大地。


    一眾封號鬥羅還沒有完全進入黑暗,他們最後的迴頭,就看到那血紅色衝入了金色的領域,似乎已經燃燒了自己。


    對付等階較低的魂師,千道流隻需要普通平a就可以,可是麵前這人,他卻不得不用天使領域與他對抗。


    領域作為通往神靈層級的一個標準,千道流自然也是擁有的,而且還是神靈的領域之一——天使領域。


    然而麵對麵前的這個敵人,無往不利的領域卻遇到了對手,對方就像是他的反麵,所有的都與他正好相反。


    “此乃墮天使領域,為了達到現在這個地步,我墮入深淵,以你無盡的業力作為薪柴,三百年才成。


    千道流,世間有天使之神,深淵就有祂的反麵,墮天使之魔,你我雙生,你怎麽殺我?”那個邪笑著的黑千身上血紅縈繞,一步步走向千道流。


    兩者的領域不斷對撞,原本格外穩固的空間在這強大的壓力之下撕裂,露出了後麵漆黑無物的虛空。


    從見到黑千開始,千道流就保持著詭異的沉默,除了吩咐那些鬥羅去黑暗中解救失聯的封號,他基本沒有開口。


    此刻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黑千,天使鬥羅千道流第一次正麵迴應:“神靈已經預示了你的出現。


    無論你做的多認真,模仿的多像,殘破的廢物,終究隻是廢物。


    我千道流不要的業力,哪怕是你們匯聚到一起,也不過是一團垃圾。”


    他的眼中出現了另外的表情,那是蔑視一切的冷漠,在他眼中,此刻的黑千,與其他的螻蟻並沒有不同。


    這樣的眼神激怒了靠近的黑千,他的血紅氣息更加濃烈,就連身後的羽翼也開始了燃燒。


    “神靈的啟示?哈哈哈哈,去尼瑪的啟示!”不知為何,這幾個字像是刺激到了黑千,他的臉直接融化了。


    麵皮變軟,鼻子塌陷,最終僅剩下一對黑黝黝的眼眶以及圓張的大嘴,三個大洞中不斷吐出火焰。


    “神靈賜我天使九考,卻又斷絕我成神的可能,我乃武魂殿教皇,卻在一道啟示之下枯坐傳承之地。


    這就算了,有得必有失,但你神靈憑什麽,隻一道啟示,就要我付出所有,去獻祭一起?”黑千麵部的三個大洞同時吼出了某些秘密。


    若此刻有別的封號鬥羅在觀看,無論是瘋狂的黑千,還是千道流,都會在第一時間殺人滅口。


    黑千吐露的,是千道流從不曾說出口的絕世秘密,他看守傳承之地,就是為了找尋一個合適的傳人。


    最後,將自己的一切獻祭給對方,以完成最後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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