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峰上。


    藤轎落於屋外的老樹之前,敖北半躺其間,身子雖虛弱,可人卻顯得愜意無比。


    看著藤轎上的敖北。


    青霄峰的四名弟子則立身於一旁。


    這四人分別名叫,古惡、古月、古陽、古善。


    他們四人本是流落於外的孤兒,後被古崢帶迴了真武聖宗,並用自己的姓給他們四人取了名字。


    這四人雖然是青霄峰的真傳弟子,可是他們的修煉天資其實並不出眾。


    他們之所以能成為青霄峰的真傳弟子。


    一是因為青霄峰下門人極少,二是因為,古崢對他們四人視若己出。


    能被古崢收養是他們的幸運,可也是他們不幸的開始。


    因為他們一直承受著與實力不匹配的地位。


    這也是韓冥之前為何敢對四人出手的原因。


    看著藤轎上的敖北,四人猶豫了良久,才有人走出去對敖北道:“敖公子,我師兄弟四人今日受你機緣,承你恩澤,無以為報。”


    “今日古潭中所發生的事,我四人絕不會傳出去半句。”


    “敖公子日後若有任何吩咐,我師兄弟四人更不敢有絲毫推辭。”


    “你們四個最好記住現在說的話!”


    “要不然公子能饒了你們,我韓冥也不會饒了你們。”


    就在這時,韓冥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雲居峰中。


    四人說的話他剛好聽了進去。


    隻是這個時候韓冥的威脅在四人看來有些可笑。


    因為韓冥現在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


    而且想到韓冥之前想要殺人滅口的舉動,四人就一臉的不悅。


    一股如浪濤的金芒,席卷起吞噬萬物之勢,猛然向韓冥射去。


    感受到金芒的恐怖,韓冥神情失色,這才想起眼前這四人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頓時出手,以力阻擋,可是韓冥的力量打入這道金芒中連一點浪花都沒有掀起,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韓冥想過他和古惡四人產生了差距,但是沒有想到這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眼看著金芒就要落下,韓冥更是思緒混亂。


    他知道古惡幾人沒有殺人的意思,但即便是敗於幾人之手,韓冥也不甘心。


    他韓冥的起點遠遠高於他們,現在卻連他們一招都接不下。


    這讓韓冥的心底極為不服。


    但是韓冥不怪敖北,因為敖北是他唯一的希望。


    而且那夜要是沒有遇到敖北,他早就已經死了。


    他欠敖北一條命。


    這句話敖北說過,韓冥也從未忘記。


    “劈啪!”


    也就在這時,韓冥的耳旁響起了熟悉的響指聲。


    那道來勢洶洶的金芒,也猛然潰散,化作點點金光。


    金光飄灑在雲居峰上,落於枯藤老樹之前。


    使眼前的一幕,看上去別有一番意境。


    見敖北出手,古惡四人察覺到自己的失禮,轉身對敖北道:“公子,韓冥先前在古潭對我等有了殺意,剛才一時間沒忍住,想要教訓韓冥一番,驚擾了公子,望公子見諒。”


    “無妨!”


    “隻是下一次......”


    “我不介意毀掉賦予你們的力量,這對我來說,本就是一種施舍。”


    敖北的話叫人聽了極為難受,特別對古惡幾人來說,他們覺得敖北太過於不近人情了。


    隻是古惡四人並不知道,敖北這樣說,就等於給了他們機會。


    這樣的機會,並不是誰都可以得到。


    更何況他們的力量,本就敖北賦予的。


    說完,敖北便讓四人去了雲居峰外。


    而四人隻是覺得敖北有些不近人情,卻不敢對敖北有半點怨念。


    他們的修煉天資很低,可他們並不是傻子。


    敖北的神秘和強大,他們就算看不出來,也能感受得到。


    等四人離去之後,韓冥才走上前來,再一次跪倒在敖北身前,聲音無比堅定的說道:“公子,求你幫我!”


    “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擇了。”


    看著韓冥,敖北的神情很平靜,道:“剛才我答應了你,卻將帝經玉璧的力量給了古惡四人?”


    “你怪嗎?”


    韓冥搖頭道:“韓冥本就虧欠公子,又怎敢怪公子?”


    “隻是韓冥真的不甘心......”


    “就在剛才,燕狂已經吩咐我迴廣淩峰,我知道,我若是迴去便是死......”


    “我不能迴去,也不會迴去!”


    “公子是現在唯一能幫我的人,我隻能將希望放在公子的身上。”


    韓冥的聲音很堅定,每一個字更是斬釘截鐵。


    他的表現不是尋常人因為懦弱而無休止的哭訴。


    而是對將對生存的渴望表達得淋漓盡致。


    他要活著,就一定要活著,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都要活著。


    這就是韓冥。


    可以跪下,卻不會軟弱。


    因為韓冥很清楚,跪下的人可以活著,軟弱的人一定不會活著。


    韓冥的每一個顧慮,敖北都沒有替他解答。


    等韓冥說完之後,敖北才徐徐的說道:“真武聖宗不適合你,帝經玉璧上的力量也不適合你。”


    “你應該有另外一條路。”


    聽到此話,韓冥目光一亮:“請公子指點。”


    敖北的目光穿過重重山巒看向了蒼穹。


    聲音幽邃而靜謐的說道:“天地存萬界,十方為至尊!”


    “曾在天地之間,有一尊暴惡鬼神,誕生於萬界十方,為眾生厭惡,天地撇棄!”


    “他很適合你!”


    “因為他和你一樣,心中從不會真正的敬畏!”


    韓冥不明白敖北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給他說這些奇怪的話。


    而且韓冥更沒有聽說過什麽暴惡鬼神,更沒有聽說過什麽萬界十方。


    但是韓冥還是忍不住問道:“公子所說的這尊暴惡鬼神,叫什麽名字?”


    “十頭羅刹!”


    “十頭羅刹?”


    韓冥從未聽過如此奇怪的名字,對這個名字更是陌生。


    不過緊接著,韓冥便感覺天地猛然變色,自己竟然突兀的出現在了一個黑暗的空間之內。


    而在這黑暗的盡頭,一道巨大的身影正燃燒起熊熊的紅光。


    那紅光並不是火焰,而是眾生的惡念。


    這巨大的身影有著十個腦袋,十麵十相,各不相同。


    但無比不是惡相獠牙,極其駭人。


    這便是暴惡鬼神,十頭羅刹。


    似魔非神,似神非魔。


    乃是之中,極為特殊的存在。


    此刻十頭羅刹,匍匐在地,十個腦袋的眼睛同時睜開,注視著韓冥。


    隻是這一眼,韓冥的胃中便忍不住翻江倒海,想要屈身嘔吐。


    並不是因為這十頭羅刹長得太過於惡心,而是他身上散發的惡念氣息實在太過於讓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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